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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杂的水光已经说明了一切,在模糊而破碎的光影中,他看见了塔尔红宝石颜色的眼睛,就像是一团火一样烧热了一切。

主教的后半句话消失了。他咬住嘴唇,似乎想要将苍白的唇瓣咬出血迹,却让嘴唇染上了一抹漂亮的殷红,色泽如同玫瑰。

恶魔这种生物真的很恶劣,而塔尔一定是其中最能诠释这个形容词的恶魔之一。

他其实也没有做什么。

只是从埃德温柔软的发顶开始,从头到脚,都兴致勃勃地摸索了一遍,在他现在这个最无法接受触碰的时期,欣赏着每一寸皮肤展露出的色泽,还有埃德温已经无力覆盖住眼睛因此垂落下来的手指。

困窘的眼神,无法逃避的眼神,沉溺其中的眼神。

这对主教来说已经是一次又一次的崩溃。

“你可以直接……哈。”

后半句话随着恶魔的动作彻底消湮,他的睫毛颤动着,灰色的眼睛此刻像是一小片能在口中品尝的雾气,带一点咸湿的味觉。

触电般的感觉顺着脊柱蔓延而上,他根本就没有支撑住自己的力气,塔尔接住了他。

“您可是付了报酬,”

恶魔抚摸他的身体像是抚摸一张绷紧的大提琴弦,任由他发出暗哑不清的声音,

“放心吧,主教,魔鬼可是注重诚信的种族,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还有,”

塔尔似乎忽然想起来,恶魔的眼神就像是赤红的酒酿,将被注视者拽入无尽的漩涡,他审视着他的战利品,

“刚才我想问的其实是……这纹路出现过吗?”

主教的职业让他的身体偏白,毕竟大部分服装都严严实实地覆盖了每一寸肌肤,平日里见不到日光。

埃德温几乎忍受不了被打量的眼神,他蜷缩起身体,终于鼓起勇气直视自己的身体,却看到了塔尔所指的东西。

蔓延在他腹部的,大片的纹路,颜色是暧昧的红。

在苍白的底色下,

不洁的、污秽的、放荡的象征。

“……没有,”

他只能说,“没有,没有,没有。”

理智轰然崩塌,埃德温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终于失控时那阵雷鸣般的巨响。

像是此前所构筑的一切都肆无忌惮地倒塌。

主教伸手拉住塔尔的手,将恶魔向自己的方向毫无保留地挨近。他闭着眼睛,眼睫不住地颤动着,生理性的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而下。

像蜜糖一样。

“再深一点……触碰我。”

这是他保持清醒说的最后一句话,再往后便都是那些无法听清的呓语,伴随着在身上奏响的绷紧的乐章,还有无法抑制的喉咙深处朝外逸散的喉音。

一切的一切,

都在赐给他欢愉。

……

醒来时,埃德温意识到他的声音已经哑了。

塔尔就在一旁注视着他,恶魔石榴红的眼神闪闪发亮,映照出不堪的自己。

想来应该被算进了交易的售后,他身上的痕迹一点也没有留下,连睡袍都好好地披在身上,但还没来得及扣扣子。

柔软的白色丝绸覆盖着全身,只剩下干燥而舒适的触感。

主教低头看了一眼腹部,所有不祥的纹路都消失了。还有他此前再想要瞒住也无法隐瞒的——也不再有尾巴,这些特征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现在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他的血管里涌动的,暂时还是人类的血液。

也就是说,他魅魔的血脉再一次被成功地压制住。虽然这次压制的方式和此前不同……

被迫走向成熟,然后掌握控制住它的力量。

主教一颗一颗把睡袍的扣子从下往上扣好。塔尔理解不了埃德温怎么连睡袍也有一堆扣子,也没什么耐心帮忙扣那些繁琐的扣子,就连方才拆礼物的时候,都闪过很麻烦的念头。

而埃德温每次都要严谨地、戒备森严地把身体完全地遮盖住。这次也一样。

然后,他咳了一声,嗓音沙哑。

这对恶魔来说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对于主教来说显然不是这样。塔尔看到他望向自己的眼神第一次带着局促,就连动作也有点僵硬,还时常避开他的眼睛,低着头就像是在思考事情。

这双眼睛在前几个小时映照着埃德温最不堪的情态。

那抹明亮的红色是这样提醒他的。

在他试图自己走下床时,埃德温脚步不稳,踉跄了一下,却被伸出手来的恶魔恰到好处地扶住。他的手隔着一层衣物灼热地贴着自己的腰部。

埃德温伸出手,却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推开他吗?

塔尔帮了你,而且现在正在帮你。这件事情毋庸置疑,不能怪他。

恶魔当然没有什么真心实意,但埃德温不想让塔尔觉得自己太过于看重所谓的欢爱,这不应该成为他的弱点,事情也不应该在解决之后持续地困扰他。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这件事情就应该被掩埋进记忆的墓场,再也不需要被提起。

越是这样说服自己,埃德温越觉得悲哀。

这种可悲的自我安慰,只能说明他有多么想要逃避。

“你需要什么?”

他还没来得及组织些语言来为方才的荒唐做一个合情合理的总结,塔尔却先说话了。

好吧,这种时候只要坦然地接受——

“水,”

埃德温说,感受到他的声带缺乏润泽,在发音的时候嘶嘶作响。响尾蛇,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这个词汇,归根结底,他只是放弃了思考,放任自己的思绪四处逸散。

“我刚刚泡了热茶。”

似乎已经提前猜到了埃德温的要求,而且出乎意料地准备好了,塔尔让他先躺回去,转身去给他拿水。

主教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又莫名其妙地躺回了床上,被褥柔软,带有难以散去的玫瑰香味。

当他想到这里时又颤栗了一下,玫瑰的味道,那是恶魔身上时常带有的气息。

告诉自己不能再想这些之后,他闭上眼睛,却觉得一种难以理解的安定感将他拽入柔软的床榻。

是太累了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被照顾而且确切地知道自己在被照顾。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他七岁的时候生的那一场大病,年幼的男孩迷迷糊糊中感受到自己只是躺着,什么也不用想,犹如雏鸟依偎在巢穴之中。

有人触碰他的额头,拿来用布包着的冰块给他降温。

什么也不需要想,什么也不需要做。

迷迷糊糊地想了些事情,下一秒钟,恶魔的手掌便覆盖在他的额头上。塔尔勉强地回忆着人类生病的检测手段,大概是要通过额头的温度来确定……?

掌心的温度接近于滚烫,像是吸饱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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