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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带走核心能源。”
队长不假思索。
而他们的救命恩人漫不经心地比出一个“√”的手势, 认可了他的猜测。
这完全不出所料。
在“末日废墟”副本中, 最珍贵的道具就是藏在实验室最深处的“核心能源”。如果作为团队提交能源, 他们每个人能平分一千以上的奖励积分。这是他们冒着风险, 也要探索废墟实验室的最终目的。
队长的神情有些复杂,委婉地说:“这是重要的任务物品,我得问问我的队友。”
“如果不是我,”
对方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懒洋洋地拖长了尾音,“现在你们所有人和核心能源都将不太体面地待在‘灾厄’的肚子里。那时候我再剖开它其实也不算很迟。”
比起积分, 性命显然还是最重要。
积分可以在下一个副本继续攒,但命却只有一条。
队长仓促地撇开视线,心知他说的没错。以对方的实力, 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直到最后一秒钟再搜刮战利品。
如果没有他忽然出手, 他们全部人都会没命,而战利品自然而然也会落在他手里。救人不是义务, 义务救人看起来也不是对方的性格。
注意到投向自己的目光,陌生人微笑着抬起眼睛。
他漆黑的瞳孔中灼烧着直白且疯狂的风暴,越是靠近, 就越是让人觉得有被撕扯进去的风险。
他没有放下手势,但稍稍调转方向,看起来就像是……一把枪。
空气中弥漫着紧绷的氛围,每个人都觉得枪对准的是自己的心脏。
“好吧, 你说的有道理,”
队长飞快地改口,“感谢你救了我们。”
他从前胸的口袋中小心翼翼地抽出一枚小型试管,递给了对方。
大部分成员看起来完全同意,两三个人看起来想说点什么,脸色并不不好看。他们彼此对上视线,最终还是选择保持缄默。
“非常好,”
陌生人愉快地嘟囔道,“也不是每次都非得走到武力协商的那一步。”
从方才以来以来紧绷的氛围终于变得能够呼吸,命悬一线的紧张感也终于消散。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暂时停滞在在装着核心能源的小瓶子上,有留恋,有不甘,有怅然。
他们盯着他伸手接过试管,随意地晃了晃。
光线透过纯度极高的晶体,折射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幽蓝,没有任何瑕疵,瓶子里仿佛凝固着一片小型海域,而且深度至少达到八千米。
“很漂亮。”
它的新主人评价道,倒是有些真心地弯了弯唇角。
那可是价值一万积分的道具,用美丽来评价都显得过于单薄。
队长心情复杂地松了口气,认为事情告一段落。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兀地传来一个声音:
“所以,你处心积虑地混在我们中间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一直有应对的办法,却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出手?明明……明明要是早一点的话,我们中很多人根本就不需要消耗自己的宝贵资源,更不会有人差点死去……”
说话的听起来完全是出于义愤,他朝前一指:“比如阮雪阑,他跑得慢,再晚一步就死在里面了。”
阮雪阑原本神不守舍地站在原地,忽然被点名,又被吓了一跳。
他抬起一双哭红的眼睛,十分委屈地望过来。
但陌生人脸上的笑意非但没有消失,反而愈发地夸大起来。结合他浑身血淋淋的样子,简直能在恐怖片片场里饰演经典角色。
他向前走了几步,人群纷纷后退,唯有阮雪阑仍旧保持着慢半拍的反应速度,站在原地像看鬼一般盯着他。
“你说的都没错,”
那人仿佛从惊恐中得到了愉悦,餍足又残酷地说,“我只是想不明白,我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对你们负责?”
质疑的人瞪大眼睛,喃喃道:“也就是说,你承认你是居心叵测——”
“有两个关键点你们没有搞清楚。”
他打断道,伸出两根手指,随意地摇晃了一下,
“首先,我并没有把握这个方法一定能成功。比起我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和你们说话,我有很大的概率在‘灾厄’的胃里痛苦地死去,变成一摊腐烂的碎肉。我并不认为你们有资格指责我不尽早进行尝试。”
“但……但你刚刚说尝试很有意思。”
“我说过吗?”陌生人煞有介事地回忆了一下,“因为命运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公平的。”
这是一句积极向上的心灵鸡汤。在场的许多人流露出不以为意的神情。命运对他们来说只是高高在上的符号。他们大多遭遇过不幸,即将失去重要的东西,因此才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们还是接着听下去。
“命运是公平的,这个世界有着它的规则,”
人类说话时,眼角一枚泪痣摇摇欲飞,
“例如,不存在没有弱点的怪物,没有解不开的谜题,也不会有逃无可逃的死局。在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如此——我必须这么说,因为我面前的这位阮雪阑先生恰巧就是唯一一个例外。这就是我要提的第二个关键点。”
“你说什么?”
阮雪阑的心忽然猛烈地一跳,“你不要乱说。”
然而那双散漫又冰冷的瞳孔已经逼近了他。
“你无论怎样不会死。”
这句话宣判般落在阮雪阑身上,伴随着仿佛要捏碎肩膀的力道,“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救你?”
所有人都想起了方才看到的黑发赤眸的神明。
邪神是“幸存者游戏”唯一一个无解的造物。
在神的力量下,没有人能挣扎,没有人能逃脱。
就算是此时此刻浑身沾满鲜血,笑意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类,方才也只是神眼中的蝼蚁,无力地感受着肺腑中的气体一点点被抽离。
或许是“灾厄”被开膛破肚的形象过于令人印象深刻,人们隔了许久终于再次想起方才“灾厄”跳过少年,直奔下一个攻击对象的模样。
“我只是比较幸运。”
阮雪阑无力地解释着。而陌生人只是挨得很近,仿佛要仔细研究一遍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他的瞳孔放大,虹膜薄薄地反光。
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比怪物还可怕,那只离他的咽喉只有一线之隔的黑手套中,他分明隐约看到了一枚锋利的刀片。
“也没什么特别的,”
但对方最终抽离了指尖,只是遗憾地喃喃着。
阮雪阑终于尖叫一声,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他终于回忆起这几天来隐约感受到的带有恶意的窥视。人群中藏有一只黑羊,然而没有人能够提前分辨。周围的人见状围上来,但那人已经放开了手,因此他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