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


之前还要冷些,可到底没说什么,只是冲佣人招了招手。

不出半分钟,已经有人把药拿了过来。

陆临意没有动,长身而立的站在一旁看着。

不是刚刚给她带路的阿姨,换了个稍微年轻一点的佣人,手温,碰到许岸的腿,还不由的说了句,“穿得这么少,腿这么冰,可是磕的不轻哦。”

果不其然,裤子掀开,血淋淋的一片。

生生被砖磕去一块皮肉。

裤子的织物组织嵌在里面,想要拿出来,用镊子夹住丝线,拽的时候牵带着血肉。

血咕咕向外涌着,棉球换了七八块,也止不住。

许岸只觉得天灵盖都要顶破似的疼,生咬着牙,完全不敢出声。

这还只是止血阶段,只怕一会儿消毒,眼泪都会喷出来。

不由的伸手制止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抖,“阿姨,您把药给我吧,一会儿我回去自己处理。”

佣人下意识的抬头看向旁边的人。

陆临意一直在看着她。

居高临下的。

本来就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看起来越发的可怜。

水润的一双眼眸现在被红血丝布满,连带着眉骨处,都是一片晕红。嘴唇惨白,却被她撕咬破了皮,一股一股的渗着细密的血珠。

细的仿佛随手可折的腿上血肉模糊,偏偏眼睛里半噙着泪,不敢让它落下来。

充盈在眼眶中,水盈盈的。

看起来就知道疼的不轻。

是个有点脾气的倔丫头。

陆临意给她重新定义了一下。

只不过这明明是惹人生怜的场景,他却隐隐有种想要吓哭她的冲动。

想让那包泪水落下。

比如现在拦腰把她横抱起来。

他都能想象到小姑娘受惊似的神情。

小兔子似的,又呆又怕。

可到底还是压住了内心的邪恶,只伸了手臂过去,让她借力。

“能起来吗?”

许岸哪里敢碰他,摇了摇头,刚想说自己可以,腿就打着软,根本吃不上力。

眼泪在晃动间也落了下来,从面颊上划过,啪嗒一下,落在了地面上。

有点滑稽,也有点可爱。

“需要我抱你?”

这话一出,许岸瞬时把手搭在了陆临意的手臂上。

她摸到了那件她用眼睛感受过的,当真是质地柔软的针织。

“让老陈到门口,去医院。”

“陆先生,不用的。”许岸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这伤不算轻,但做瓷的人,被划伤碰破都是常事,哪有去医院的道理。

陆临意却全然不理,“你如果废了一条腿回去,你师父会来骂我的。”

这话简直就是屁话。

许岸心里暗暗腹诽,师傅那个一天只知道烧窑的人,哪里敢说他一句重话,只会骂自己不小心才是。

可生怕他再做些什么,到底老老实实的攀着陆临意的胳膊,腿吃不上力,重心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明明看起来并不是多了魁梧精壮的身形,却有力得很,许岸八十多斤的体重压在他的单臂上,稳得不曾向下半分。

她踉跄着,跟着他走出了大门。

陈师傅的车已经停下了门口。

还是那辆欧陆,心情和来的时候却截然不同。

明明后排大且宽,许岸却总觉得拥挤。

陆临意就坐在她的旁边。

出门之前他披了件大衣,手工毛呢,量体裁衣,衣角散在座位上,笼了大半的空气。

身上那股若有似无得奇楠香宛如细密的颗粒,从许岸的每一个毛孔中渗入。

占据着她所有的意识。

原本她想要拒绝他陪同的“好意”,可话卡在喉头,看到他的眼神就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她到底太稚嫩了。

哪怕曾经逢遭大变,也独自一人抗衡过人性的恶与毒。但陆临意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只需要动动手指,就可以捏死她这个小城市来的,无父无母的小丫头。

人要识时务。

想到这里,腿上的痛都被紧张取代,呼吸都变得迟缓了不少。

四四方方板板正正的坐着,一动不动。

陆家虽然喜好古玩,但陆临意毕竟年岁浅,今个儿让许岸送的这只天青釉碗是给老爷子的贺寿礼,日常也不算个不通尘事的人。

圈子里的玩乐大抵相似,左不济女伴换的勤些。

什么样的都见过,许岸这种稚嫩清纯的女大学生也不再少数,却好像从没见过她这么单薄的。

像是一节脆生白透的和田玉杆,轻折易碎。

落在膝盖上的手指能清晰的看到每一个骨节,白的透着血管,青色。指甲被修的圆润,干干净净的,指缘处甚至一点刺生都没有。

跟她这个人似的。

陆临意相信,她是足够干净的。

赵光远定是没有胆子,给他送个有问题的人。

只不过小姑娘看起来并不知道她嘴里的“师傅”到底打算做什么。

眼看着小姑娘的背挺的越来越直,他那点坏心思渐起。

手指落在她的背脊上,还未等用力,小姑娘已经哆嗦了一下。

陆临意突然有些乏味。

刚刚那份探寻的目光陡然收回。

他一定是太闲,才会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产生兴趣。

当即收了手,跟她保持了礼貌的距离。

而许岸,不着痕迹的的,吐了一口气。

陆临意的这栋宅子位置好,出了巷口,只需要三个路口,就是北青市最钟鸣鼎沸的医院。

许岸对这里医院最大的认知,是来自于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排队新闻和黄牛号。

却没想到人刚下车,已经有医护人员推着轮椅等在门口,许岸谢谢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被推进了外科急诊。

杀鸡用牛刀。

到底是全国顶级的医院,医护人员处理的干净高效,态度更是客气周道。

左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彻底包扎完毕。

远没有许岸想象中的疼痛。

“一周尽量不要见水,三天来换一次药。”

许岸愣了一下,轻声问道:“大夫,我不是本地人,明天就要走了,您把药开给我,我回家自己换可以吗?”

大夫有些犯难。

陆家打了招呼,没让住院已经是从简。

于是思忖了半响,还是给带班的主任打了电话。

不知道话传了几轮,最后落到许岸耳朵里的,是毋容置疑的话语。

“还是三天来换一次药,来三次就可以了。”

“可……”

“这是陆先生吩咐的。”

许岸瞬时闭上了嘴。

从医院出来时,已经是八点过半的时间。

肚子咕噜了几轮,现在反而是饿过了劲,没了饥饿感。

陆临意没说,许岸也不知道自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