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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想法,别管有多少苦衷,心思既然不在学习上,就该趁早放弃了事。
然而看着他妈痛心疾首的样子,听着他妈殷殷切切的嘱托,这话,阮文谊还是没能说出口。
不就带个差等生吗?他做就是了,实在不行,带上几节课,找由头推掉,也算对他妈有了个交代。
阮文谊想得很好,但看见查槐的第一眼,他就开始后悔了。
原因很简单,这个小学弟,看上去实在有点凶。
查槐那时候不会打理自己,头发又长又乱,都是自己拿把剪刀乱剪的,比狗啃出来的整齐不了多少。他那双眼睛里全是警惕,藏在这乱糟糟的头发下,像针一样,看谁扎谁,让人浑身不舒服。
阮文谊很不喜欢他的眼神。
每次查槐朝他看过来,他都有一种整个人被剥皮去骨,赤裸裸暴露在旁人眼前的错觉。
阮文谊压着心里的不适,接过老妈扔来的担子。没成想带了一段时间,他居然真的把人拉回了学习上。
查槐看他的眼神也不大一样了,不再是那种警惕又富有攻击性的眼神,而是小心的、带着观察的眼神,像是刚被捡回家的小动物。阮文谊一扭头看他,他的眼睛就会慌慌张张地移开,又趁阮文谊不注意的时候瞟回来。
大概从那时候开始,查槐的感情就发生了变质。
阮文谊这免费家教只做了几个月,影响却着实深远,让查槐从此死心塌地追了他十几年。弯弯绕绕,最后还真成了一家人。
一直到现在,阮文谊他妈说起来,都庆幸自己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还给自己自封了一个“最强红娘”,整天在一帮老太太面前炫耀。
“……文谊,文谊?”
眼前满脸阴翳的高中少年慢慢转换模样,变成了穿着睡衣、眼含担忧的青年:“你怎么了?是不是还有点醉?”
阮文谊眨眨眼睛,摇了摇头:“我没醉。”
查槐还是不太放心,伸出手,想碰阮文谊的脸试试温度,又在离他几厘米远的地方停下了。
在刚结婚没多久的时候,他和阮文谊去阮家看望父母,中间几人聊得尽兴,三个男人便捞出酒瓶喝了一点。
回家的时候,两人只能选择打车。阮文谊比查槐更容易醉,同样的酒,他的脸烧得比查槐更红,出租车又闷,阮文谊坐在后座上,皱着眉头,看上去很不舒服。
查槐有点担心,用手背去试阮文谊的额头,又不住地试他脸颊的温度,没料到刚试了没几下,阮文谊就抓着他的手放下,皱着眉头:“不要乱摸我。”
前面的司机早就好奇地不住瞥内后视镜,结果这一下刚好和查槐有些阴沉的视线对上,赶忙把眼睛转了回去。
查槐收回目光,压低声音:“我得试一试你的温度……”
“不要,”阮文谊喝得太醉,说话含糊不清,抗拒感却表现得分明,“不要在外面乱动我。”
查槐所有话哽在喉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回应什么。
酒精烧起来的感情、冲动以及爱欲,都在这一刻被寒冰封了回去。
明明脸还是红的,脑子还是热的,可他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发冷。
在那一刻,他其实下意识地想问阮文谊——如果不是我呢?如果在这里的是杜樵,你还会这么说吗?
但他没问。他也不敢问。
“好。”
阮文谊看出查槐想摸自己的脸,可不知道他为什么停在了半路。
仔细想想,除了在床上以外,两人的肢体接触,一直都少得可怜。
在性事以外的场合里,阮文谊不是个注重拥抱、触碰、抚摩的人,不过他也知道,自己这样的才是少数。大部分人,都会有从恋人身体上获得安抚的需求。
若是放在平常,他应该会安静地等在原地,看查槐自己纠结出一个结果。
但或许是因为查柳的电话,或许是因为查槐那可怜过头的晚饭,也或许是因为刚才不合时宜的回想……阮文谊忽然有些好奇,如果他主动做出回应,查槐会有何反响。
于是他微微侧过头,主动挨上了查槐的手掌。
查槐的手掌干燥而温暖,一贯是有力而稳当的,可是在肌肤接触的时候,阮文谊感觉到,查槐的手震颤了一下。
“你看,”他语气平静,目光清澈,像是在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温度正常。我没醉,真的。”
第5章 05 声色
查槐的手像是触电一般弹了一下,但又很快稳定下来,就着阮文谊的动作,轻轻在他脸上碰了碰。
他的的确确触碰到了阮文谊的脸颊,可是这个时候,查槐已经无法分心去辨别温度了。
在不太明亮的餐厅灯下,阮文谊的脸上像被打了一层柔光,柔软而微凉的触感在手掌下分外明显,查槐让手掌略带留恋的停留了好几秒才退开。
明明多少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只是无比简单的触碰,可查槐的心跳却不争气的快了些许,连带着某些地方也有了反应。
查槐逃避般地把手挪开,扯了扯自己的裤子,深吸一口气,把直往下窜的火气压下:“还要不要粥?”
阮文谊摇摇头。
“那我收拾东西了,”查槐将碗碟摞在一起,“你先洗漱休息吧,我还剩了点工作没做完,得晚点再睡。”
查槐拿“工作没做完”的借口跑到了书房,坐到电脑前,却怎么都没法让自己沉入到工作里。
他脑子里一会儿是查柳的“介不介意”,一会儿又是阮文谊主动贴上来的柔软触感,冰火交叠,把他夹在其中,一颗心上上下下挣扎个不停。
在一片混乱中,他有捕捉到另一件事,查柳。她打电话过来,到底是想说什么来着?
查槐翻出手机,正想一个电话拨过去,余光看见屏幕上大大的“23:34”,又及时停住动作。
太晚了,明天吧。
再说,如果真的是很要紧的急事,查柳早打来第三个电话了。
拖拖拉拉做完了本就不多的工作,查槐的思绪终于清晰不少。
被提起旧事的难堪与方才的情欲波动都已经淡化,他伸了个懒腰,啜了口已经冰凉的茶水,准备洗漱休息。
没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