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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信息,从旁边伸出一只手,又把他身份信息下面那一列阮文谊的信息一起选中。
查槐没抬头,直接点击那个小对钩取消:“你等会还有课。”
“……那我买晚上的票过去。”阮文谊抓着他的手腕,“你先过去等我。”
查槐扭头看他。阮文谊毫不退缩,直视他的眼睛,见他看过来,手上的力道还重了几分。
查槐放下手机,拍了拍阮文谊攥紧的手:“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放轻松。”
阮文谊愣了一下,松开手,才发现自己已经给查槐抓出来几道指痕。
查槐反而比他平静得多。他松开手以后,查槐还又返回去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捏了捏,像是在安抚他。
但明明更惶恐、更无助的,该是查槐才对。
陈久订好票后就急匆匆离去,而阮文谊也在不久之后返回学校上课。
查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他并不是在阮文谊面前强撑着装坚强,而是真的还没什么感觉——可以说也是尚未反应过来,也可以说,他已经在前些日子的痛苦里麻木了。
尽管这样说很不道德,但……查柳是活着的那个,查槐为此而感到庆幸。
查槐发了会呆,点开和查柳的聊天框,慢慢往上翻。
最新一条消息在八天前,查柳问他工作怎么样,有没有从秦伯去世的悲伤中缓过来。查槐简单谈了几句,让她不要担心,两人的谈话就截止到这里。
查槐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和查柳好好说过话了。
在两人都还很小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互殴着走过来的:你抢了我的糖,我踩了你的新鞋子,或者是爸妈无意间的一句玩笑话……一直到父母意外离世,两人才在外力的挤压下紧紧粘在一起,被迫在一条船上风雨颠簸了好几年。
查槐曾无比庆幸还有一个家人可以依靠,他相信查柳也是这么想。在那段时间里,他们是彼此的唯一,也是牵住对方的唯一一根绳。
只是他们毕竟还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总要分开,总有各自的路要走。
他们生活在不同的城市,各自有了新的家庭和生活的重担。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从无话不谈变成报喜不报忧,再到只剩几句简单的“吃了什么”“工作如何”之类的问候?
家人就在那里,在身后,在心中的港湾口。可港口是不会说话的。
他们信任彼此,能说的话能交流的话题又似乎越来越少,有时候高兴得很或是累得很,在脑海中脑内风暴许久,说出口的也就淡淡一句“还是老样子”。
查槐想,如果他多对查柳说说话,多让查柳诉诉苦,是不是她就不用全都一个人扛?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意义了。
大概是他们聊天的次数实在不多,没多久,查槐就翻到了快两个月以前的记录。
那是他和阮文谊纪念日那天,他记得那天查柳正在老宅,说要给阮文谊发红包,还问他纪念日怎么样……对了,老宅!
一连串照片出现在眼前,是查柳那时候在老宅拍的照片。查槐收到消息时正为阮文谊的不见踪影担心,根本没有细看,把照片尽数扔到了相册里,后来也没想起来这一码事。
查柳拍得很细,照片里甚至包含了很多落满灰尘的小角落。
查槐把照片挨个翻过去,好像隐约捕捉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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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从本章开始用到的一些办案、调查等情节与现实不互通!会有为了冲突、情节等加强的戏剧冲突以及进行改变的其他部分,请勿与现实挂钩
第71章 71 潞城
查槐到达公安局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潞城上午刚飘了雪,地上有些积雪来不及铲除,便结了薄薄一层冰。
出租车不敢在公安局外违规停车,把他放在了一条街开外的路边,信誓旦旦和他说不到三分钟就能走到。
结果查槐顺着手机上的导航往前走,足足走了六分钟才看到公安局的大门。
如果不是大门后闪着光的“公安”两个大字,他绝对认不出那是公安局,还以为那是什么晚间夜宵场。
公安局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少人,有扛着炮筒的摄影师,有举着话筒被挤得歪来倒去的记者,还有被围在中间的几个人。
查槐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现在不适合从这群人中间穿进公安局。
他犹豫片刻,给陈久发了个消息:“公安局有没有别的门能进?”
陈久没回复,而查槐再把电话拨过去,也是无人接听。
大概正和警官交流吧。
查槐总不能一直在寒风夹雪里苦等,无可奈何之下,他只能认命地裹紧衣服,朝人堆走去。
离得越近,嘈杂的人声就越清晰。
查槐混在人群里,顶着一个个炮筒摄像头慢慢往警局大门的方向挪动。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他看清了中间那几人的脸。
哪怕他已经有十几年没见过这几张脸,哪怕时间已经在人身上留下了刀凿斧刻的痕迹,查槐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们——这是他父母在潞城的那些“亲戚”。
在中间红着眼眶声泪俱下的那个,是他的二叔;在旁边抱着个黑白照红着眼圈不说话的,是他四婶;对着几个挤到面前的话筒唾沫横飞的那位,则是他的三姑姑……
久远的记忆被逐步唤醒,那一张张挤得满是眼泪的脸在查槐心里和旧人一一对上号。
查槐对“凶杀案”的被害人有了一个大致猜测:唯一一个没到场的亲戚,就是他的四叔。
同时他又觉得心惊。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在他父母死后,他的四叔,是这群亲戚里唯一算得上善良的。
他们回老宅收拾旧物时,其他人都是一副饿虎扑食的模样,巴不得从两个孩子身上再捞几十斤油水;而查槐的四叔则从未表现过多这些东西的欲望,反而一直劝他们早点离开、能不回老家,就不要回来,后来为了让他们安心更是基本断了联络方式,从里到外都表现出了对遗产的“不在乎”。
任查槐怎么想,也想不到查柳和四叔能有什么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