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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妈,我可看得出你在不在说谎。”
“我,”他一张嘴,才发现自己连声音都难以发出,“我总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宋琬的手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心疼道:“哎呀,哭什么呀,妈妈又不会怪你。学校里怎么了?来,和妈妈讲讲——不好和妈妈讲的话,要不要给你爸或者姐姐打个电话?”
查槐摇摇头,他想说自己没事,想说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可他一出声就只剩下哽咽,唯有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
为什么会哭呢,他想不明白。这是多普通的一天啊,母亲好心地给他送饭,门卫大叔嘴硬心软地关心他,他的生活平凡又美好,这有什么可哭的?
可为什么,他的眼泪却怎么都停不下来呢?
“查槐,查槐……”
有声音从好像很远的地方传来,查槐的眼里全是眼泪,模模糊糊,周遭的一切都看不清楚,只觉得好像有另一只手擦过他的眼角。
“梦到了难过的事情吗……别哭了,我在这里……”
他猛地抓住那只手,努力瞪大全是眼泪的眼睛,穿着校服的阮文谊满脸担忧,站在他的面前。
那只手动了一下:“查槐?”
查槐再一眨眼,学校的草木、宋琬、秦伯还有青涩的阮文谊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惨白的天花板,吊瓶,还有……
头发凌乱,眼睛发红的阮文谊。
这是他熟悉的阮文谊,也是他熟悉的时间。
一个没有他的父母,也没有秦伯的时间点。
梦里的美好还没有褪去,查槐一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看得出这大概是在医院,却想不起来自己怎么来了这:“我——”
“你在六中对面的超市晕倒了。超市的店员打了我的电话,我带你来了医院,”阮文谊道,“这是急诊的输液房,医生说你只是太累加上饮食不规律有些低血糖,输了液,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查槐在听到“六中对面”的时候脸一僵,好在阮文谊根本没有注意。阮文谊一口气解释完,紧接着问他:“查槐,你有多久没休息了?”
阮文谊的脸色很差,在灯光下甚至给查槐一种惨白的错觉,眼圈周围却是发红的,嘴巴也有些干裂。观察了一会,查槐才发现,自己竟然攥着他的手腕。意识到这点的同时他立刻放开,就见阮文谊瘦削白净的手上慢慢显出几道红痕,显然是刚才被他抓得很紧。
“……不记得了。”查槐移开眼睛,低声说,“麻烦你了。花了多少钱?我转给你。”
他刻意不去看阮文谊的表情,但耳朵却还是清晰地捕捉到了阮文谊瞬间急促起来的呼吸。肯定被气狠了吧,查槐想,就这么气上几次,他大概就再也不会抱着无意义的期待了。
一只冰凉的手摸上查槐的喉结,查槐本能的一躲,可他身在床上,根本躲不开。那只手微微用力,在查槐反抗前往上游走,卡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把头转过来。
查槐闭上了眼。
他听到阮文谊笑了一声,说:“你还是这么不想见我啊。”
然后阮文谊的鼻息吐在他的耳畔,声音很轻:“没多少钱,你给我花的钱远不止这些,就不用了。”
“但是,查槐,”扼着他下巴的手微微用力,修长的指节从他脸上划过,“你为什么要在六中的对面留那么久?你是不想见我,还是不想让我知道你见我?”
他亲在查槐的眼角,用有些干涩的嘴唇蹭去了他眼角最后一点眼泪,然后被终于忍不了的查槐猛地推开。
阮文谊往后踉跄了一步,明明是被狠狠推了一把,眼睛却亮晶晶地,满脸写着“可算被我发现把柄”的高兴。
“我还有课,先走了,”他郑重地对查槐说,“我会找到属于我们的、合适的出路。你帮我做过那么多事,这次,就信我能成功吧。”
看着他逃也似的冲出输液室,查槐用没扎针的那只手摸了摸脸,吸一口气。
快两个月没见,见一面心里就倒了五味瓶一样的复杂难言,唯有微微发热的脸颊嘲讽着他的不争气。
扰人心思的人走了,查槐才有时间仔细感受自己的身体状态,顺带观察周围的环境。
四肢还有些无力,后脑有点疼,大概是晕倒时候撞到了地面。输液室地方不大,三排长椅四张床,除了他,还有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老人家,坐在第二排的椅子上。
军大衣?
梦里见到过的那个流浪汉忽然清晰起来,不同于梦中,这次查槐清楚地记起来,他确实曾与这流浪汉有过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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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汉相关章节:26章,59和62章(这是一个事件里的出场所以放一起)
下章揭示流浪汉具体情节,结尾我会详细串一下的,想不起来的不用专门翻
第95章 95.旧事
随着新型的大型商业娱乐中心一个个建起,老牌的小吃娱乐一条街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也就寒暑假会因为价格低廉实惠,而吸引一波学生。
寒假刚过,春寒让在外走路的人不自禁的裹紧衣服,尽管已经是下班后的时间点,后坞街依然只见得到零散的游人、以及寥寥几家还亮着灯的商店。
人少,那能收的废品自然就更少。骑着三轮车运纸壳的人都早早地跑路去其他街,最后一个走的瞧见路边阴影处蹲着个翻垃圾堆的流浪汉,见他腿脚似乎不太利索,好心劝道:“这儿估计没什么人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其他地方看看?”
流浪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从结柳的头发中盯他半晌,缩着脖子摇了摇头,然后继续低着身子,在那一堆东西里慢慢翻着。
要劝的话全部都吞了回去,运纸壳的人小声吐了句“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便骑着自己的三轮车晃晃悠悠走了。
太阳落山,街上的风好似也冷了不少,从军大衣的破口里嗖嗖地往里灌。
流浪汉拿着个路边捡的塑料杆,在垃圾袋中拨来拨去,时不时抬头往对面的高楼望一眼。
就这么重复了不知多少次,他一抬头,视线却被一个人影挡得结结实实。
流浪汉一惊,手中的杆子直接甩了过去,被来人及时避开:“别害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