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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要认认真真去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执意护着的人,一定会护到底。
乔良屁股一下墩了回去。
他该如何说?说他的确对那小子也是满肚子怨气?那无论是他默许老四的欺凌,还是不让那小子读书,都代表他选择站在小妹的对立面。
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乔良最无法接受的就是小妹和自己离心,这可是他宠了十年的妹妹。
他支支吾吾,半晌心虚地憋出来一句:
“二哥我自然一个字都不清楚。”
对不起了,四弟,这事你一个人背吧,二哥实在不能没有妹妹啊。
乔姝月笑笑,“那我便不同二哥算这笔账了。”
乔良松了口气,“好好好。”
“那读书一事,二哥可要帮我哦,毕竟母亲教导我们,有教无类,每个人都该有读书识字的机会。”
乔家的家仆,上到心腹婢女,下到三等奴仆,没有不认字的,起码都会写自己的名字,认得一些常用字。
乔良的脸色好像吃了个苍蝇一样难看,抓耳挠腮地,“那,那再说吧。对了,那什么,二哥还有约,先走了。”
“去哪儿?”
乔姝月只是随口一问,乔良一边往外走,也随口撂下句:“悦泉楼。”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前世的碎片回忆——
二哥被人从悦泉楼里抬出,浑身是血。
乔姝月的脸色蓦地沉了下去。
第20章
【20】
用完早膳,乔姝月冷着脸往乔誉的院子走。兄妹俩的院子紧挨着,走不了几步便到了。
乔姝月刚到门口,迎面遇上俞升,余光瞥见对方手里拎着个眼熟的布包,眼角一跳。
俞升那张清秀的娃娃脸上难得没有一点笑容,见着乔姝月,下意识便将布包往身后藏。
乔姝月探头探脑,“四哥在忙吗?”
俞升道:“公子去了夫人那。”
乔姝月一愣,“阿娘回府了?”
“是,夫人一回府便将四公子召了去。”
乔姝月若有所思,扭过身要往回走,忽然顿住,沉吟片刻。
“我还是进去等他吧。”
她越过人往里走,俞升只能将手里东西交给下人。乔姝月望了一眼,佯装不经意地问道:“那是什么?”
俞升回想起摊在门前的那堆糟心玩意儿,脸色白了两分。
果然是肮脏堆里出来的腌臜玩意儿,昨日吓唬了院里的婢女不说,今早还恐吓到公子的头上。
也不知公子怎么想的,这般挑衅僭越之徒,竟还要留在府上。
俞升咬牙:“一些脏物,公子让人清理了丢掉。”
乔姝月心虚地抿唇,不再接话。
这也不能全怪陛下,谁叫是四哥先欺负人的,陛下能有什么错,他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四哥不在,那……
乔姝月往西耳房方向瞟,她的小动作被俞升看在眼里,俞升冷哼了声,“那小子以下犯上,一早便被罚去马厩喂马了。”
俞升不敢对着主子说三道四,可他实在咽不下一口气,暗搓搓地,意味深长道:
“小的听说,夫人都知道了。”
乔姝月一惊,手抓紧衣袖,喃喃:“不知四哥会如何解释……”
俞升哼了声,心道他家公子才不会偏袒这般目中无人的狗奴,更不会给那小子什么好果子吃。或许过不多久,那小子就会被赶出乔府大门。
乔姝月坐立不安地等了许久,待到紫棉将午后的药端来给她,才看到乔誉的影子。
她立马冲了过去,拉住乔誉,不依不饶地问。
乔誉却始终避而不答。
乔姝月急得不行,又没法撬开四哥的嘴巴,没一会功夫失去耐心,坐在那生闷气。
乔誉瞧着好笑,又觉得可气,气她鬼迷心窍,气那少年狂妄嚣张,更气自己,即便如此,却还是选择在母亲面前替他们遮掩,帮他们圆谎。
乔誉端起茶盅,啜饮一口,雾气氤氲了眉眼,脑海中浮现起方才之事。
褚氏对他向来宽和,说好听些是相信他不会犯错,说难听些,便是对他不甚上心。
若是二哥从外头买了个奴回来,褚氏定要细细盘问,问到祖宗十八代方肯罢休。换成是他,褚氏便只粗粗问了些,便作罢了。
他搪塞说,是在吴大夫那看人可怜,便带了回来,褚氏还笑着说他长大了,毕竟从小到大,他最不爱管那些闲事,如今竟也生出几分慈悲心肠。
慈悲心……
乔誉笑了笑,谁知这慈悲心会不会伤人伤己。
他隐瞒了那少年的真实来历,倒不是为了他,只是心疼姝月。
若叫母亲知晓他的真正来历,怕是片刻不耽搁,便会将他扫地出门。
父亲若是知晓,多半还会惩戒,包括二哥和姝月在内,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乔家清白一世,家规森严,不会收留来路不明的罪奴。若明知故犯,必定不会轻轻放过。
可惜,错已经犯下。
不知何时,自己竟也同他们在一条贼船上了。
轰隆一声——
外面忽降大雨。
若是再晚回一刻,怕是要淋成落汤鸡。
乔誉放下茶盅,目光望向茫茫雨雾,眼中透着与年纪不符的冷漠与从容。
**
谢昭凌早早喂完马,并不想回去,他靠着马厩外面的矮墙,仰望着头顶的太阳,思忖着要如何还那五十两银子。
做下等仆役每月的月银实在太少,靠本职赚够银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得想点别的法子才行。
昨夜有那荷包在,他整宿都没睡好,今日难得清闲,他有时间做些自己的安排。
说来也奇怪,他明明又得罪了那位公子哥,今早竟然只领了一份喂马的活。
交代活计时,俞升好像往他的腿上看了两眼,似乎在估量他能承受多大的工作量。
谢昭凌唇边浮起兴味的笑。
没想到公子哥还挺“宽宏大量”,体恤下人。
精神松懈下来,困意上涌,他竟靠着矮墙睡着了。
乔家给他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连刻在他本能中的警惕都淡了几分。
一觉醒来,天色黑压压一片,下起了瓢泼大雨。
谢昭凌这才起身往回。
他任由雨水冲刷身体,拎着个空篮子往外,越过二门,行至游廊下,看到两个小厮在廊下避雨。
“这雨说来就来,李叔那边今儿恐怕去不了了,唉,少了一天银子。”
另一人不赞同道:“魏二,少赚些外快银子事小,李叔腿脚不好,你不去,谁背柴给他?没有柴,他就只能吃冷饭。”
魏二不答,只道:“只盼雨能早点停,我的银子啊。”
有人远远唤了一声,另一人打声招呼便先走了,只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