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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氏这才将来龙去脉同乔父讲。
乔父吃惊地看过去,挑剔之色淡去,多了两分感谢,“我还以为是李护卫救了你。”
“老爷忙于朝政,这些琐事便没同你说。”褚氏叹道,“他不太听话,这几日被我禁足罚抄,今日应当是过了解禁期,来交差的。”
“他很听话的。”
乔姝月不敢大声嚷嚷,只能小声嘀咕。只有谢昭凌听到,他没忍住弯了下唇。
妙荷从少年手中接过一沓厚厚的纸,背对着众人,又悄悄瞪了少年一眼,她手腕上的淤青现在还没消,难看得很,想想就来气。
抄写的内容交到乔父手中,乔父只看了一眼便嫌弃地扔到大儿子手里,这写得什么玩意。
乔姝月替心上人不平:“父亲,他没读过书,是不认字的。”
这下众人皆诧异地看向少年。
原本看少年出色的长相,褚氏以为他是家道中落,不得已流落乡野,自小混迹于三教九流的落魄小少爷。
尤其是打扮完以后,这个认知愈发深刻。
却没想到他不识字,压根不是在富户中养过的。
有了照身贴,褚氏倒不疑心他出身贱籍,只是也会好奇他家中情况。
“你原先家中是做什么营生的?”
乔姝月蓦地扭头,紧张地攥紧帕子。
谢昭凌垂着头,面色如常,语气平淡:“寻常农户,只是他们早早过世,我是一个人长大的。”
孤儿,那难怪了。
褚氏暗叹了声。
大哥乔叙看过以后,目露赞赏,“不曾进学堂,那写得尚可。字虽不算好看,但练字一事本就需要经年累日地练习才行,这真是你第一次写吗?”
乔姝月嘴快,答道:“大哥,他原本连握笔都不会呢!”
褚氏与乔父对视一眼,“是个好苗子。”
乔父来了兴致,从少年所抄之句中挑了几句问,没想到少年对答如流,甚至连一些释义都解释得很标准。
这下连乔姝月都震惊地瞪圆了眼睛。
她只是在他抄写时随口说着每句的释义,他抄书,不仅记下字怎么写,背下来每句话,怎么还连她的话也都记到脑子里了?
而且她只随口说过一遍,他怎么就全记住了?!
她的陛下是吃什么长大的,脑子这样好使。
乔父连说了几声好,“只数日便有如此成绩,若是好好学,还不知能登到哪一步。”
乔父尚有公务,没多留,他给褚氏一个眼神,褚氏了然。
人都走了,只剩乔姝月和谢昭凌。
“从前我没给月儿安排近身护卫,是考虑她胆子小,既然她不害怕你,那你便专心跟着她吧。”褚氏严苛道,“出门要寸步不离,她掉一根头发,拿你是问。”
“阿娘,您太凶啦……”父亲走了,小姑娘再不拘束,亲昵地靠了上去,挽着母亲的手臂轻摇,“再说他现在身子没养好,如何能寸步不离?”
寸步不离当然好,但她可不能得意忘形,得谦虚一下。
“你身子也未好,更要少动弹。”褚氏掀了眼皮,打量着少年的腿,嘟囔,“瞧着也好了不少,应当不影响……”
“嗯?影响什么?”
“从木兰院到乔氏学堂的路,他应当能自己走吧。”
乔姝月愣了一瞬。
很快反应过来!
她激动地原地起跳,喜出望外,尖叫声几乎冲破房顶:“阿娘!你是想让他和我一起读书吗?!”
褚氏无奈地捂了下耳朵,看着极度兴奋的女儿,也不知她在高兴什么。
也许是又多了一个伙伴和她一起读书,所以才开心吧。
“嗯,既是读书的好苗子,那就该好好培养。”
乔家父母都是惜才之人,更何况眼前少年是他们女儿的救命恩人。是孤儿不要紧,只是出身低些,不是罪犯,一切都好说。
读个书而已,乔家有自己的夫子,自己的学堂,多加一个学生,不算大事。
“这段时日你们还在自己院里读书,等你痊愈,便带着他一起去见夫子吧。”
乔姝月美滋滋地领人出门,没想到陆氏等在外头。
陆氏屏退众人,将乔姝月拉到一边,她一双美目望向少年,目光很柔和,说出来的话却很冷静沉稳。
“他在父亲那里过了明路,暂且不会再有什么事。倘若日后他出了什么差错,我与你四哥都不会再帮你兜着。且记住,你自己的人,要好好管教,莫要辜负了哥哥们对你的信任。”
乔姝月很感激陆氏,重重点头,同她立了保证。
等回到木兰院,乔姝月的兴奋劲儿还没过去。
她不顾谢昭凌的反抗,硬拖着人回了房。
谢昭凌不敢弄疼她,于是强忍着心底的不适,由着她摆弄自己。
“谢护卫!你能读书啦!”
她抓着他后三根手指,开心地蹦蹦跳跳。
谢昭凌绷着脸,冷眼看她。
“阿凌哥哥!!”
“……”
谢昭凌瞳仁微颤,喉结轻轻滚了滚。
“能读书,往后或许还能考个功名,不考也不要紧,反正学问都是自己的。”
“我好开心,父亲很欣赏你,往后你还会得到更多人的认可!”
小姑娘的笑容犹如晨曦的微光,澄澈的眸中倒映着星星,倒映着他的影子。
她拉着他的手,仰着头,轻声问道:“阿凌哥哥,你开心吗?”
谢昭凌挪不开目光。
他其实无所谓读书做官,他没想过自己还能活多久。
但看着她全心全意仰望他的模样,心底竟也燃起对未来的渴望。
前路不再是满眼的灰败,她为他添了许多色彩。
面上的冷色不知何时褪去,他目光柔软,低下了声,温柔地回:
“嗯,开心。”
第29章
【29】
情绪安定下来以后,乔姝月趴在桌上发呆。
跳了半天,体力消耗过大,她病中本就虚弱,此刻再蹦跶不起来。
她头侧着枕在胳膊上,来回地碾,肉肉的脸颊被压扁,嘴巴也挤成嘟起的形状。
“方才在门口,你都听到了吧?”
她没什么精神,眼巴巴地瞧他。
谢昭凌笔尖一停,抬眼过去,正好对上她的视线。
“命案吗?”
“是啊,父亲说一个月内发生三起了。”
乔姝月脸皱成一团,看起来颇为苦恼。
她记得前世一共是四起,而那最后一案,终于抓住了凶手。
她记得二哥被抓那天,是七月初一,距今只剩五天。
想到这,乔姝月烦闷地抓了抓头发。
谢昭凌沉默下来。
原来她忧心忡忡的是这件事,可这和她有何关系?
谢昭凌这一路走来,见过太多的死人,莫说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