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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着门口的少年。
“我告诉你小子,少信那些怪力乱神没有边际的胡话,哈,你不会真信了吧?老夫还当你多伶俐,结果也是个蠢的。”
“怪不得断了腿都敢自己上手,你们这些愚昧之人,活该残废!”
“哎!你别走啊!老夫还没说完——”
谢昭凌一口气跑回乔府。
和正准备出府赚银子的魏二撞个满怀。
魏二一见他,顿时满面笑意,正欲搭几句话,结果少年别过脸去,理都不理,急匆匆便往府中去。
魏二呆呆望着少年背影,摸了摸脑袋,暗自反省或许是近来太忙,都生分了,等得空了,还得好好维系一下关系。
谢昭凌埋头往里走,一路上经过了许多人,他都无心顾及,或许还遇到了哪个院的主子,他也没停下行礼。
他不常去回想过去体无完肤的那些年。
此刻心里乱成一团,脑海里那些记忆碎片边缘锋利,每一块都如一条刀片,稍加思索,那些回忆便用力从他骨骼中划过,割断了他的骨头,让他整个人由里到外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不是吴大夫口中的试药人,因为巫医眼中,他本身就是一味药,不需要再多加调和,多此一举。
他就是最纯粹的“巫子”。
且不论这一趟收获如何,关于画像一事,他已没了心绪再去思索。
今日便到此为止吧。
谢昭凌浑浑噩噩回到木兰院,才走到院子门口,便听院中吵吵闹闹的。
原来已经是下午了吗。
谢昭凌手扶着外墙,阖起双眸,静静调息。
院子里乔姝月正叫嚷着:
“哎呦小心点!弄坏了三哥可是要打死我的!”
刘妈妈笑道:“这么金贵?那姑娘你不该带回来啊,就在老爷书房或是大公子那里拆开来看,叫他们动手,真弄坏了也赖不到姑娘身上。”
“那可不行,我是要带回来好好欣赏的,搁在父亲或是大哥那里多不方便,又不是他们找三哥借的,回头真出岔子,三哥还是要找我算账。”
“三公子已经回国子监去了?他还挺放心把这名画搁在木兰院。”
乔姝月不高兴道:“哪儿是他放心啊,他可不乐意了,我足足磨他半个月,日日给他写信,都把他夸出花了,他再不松口,我就真没词了。”
“四公子这下跟着我们姑娘沾光了,老婆子我是不懂,不过看我们姑娘这激动劲儿,想来这画来历不得了。”
乔誉一双眼睛黏在画上,一眼都舍不得挪,手遮着唇,说话声都小了许多,生怕呼出的气体有损画作。
“是前朝大师之作,画者有画圣之称,被数十翰林追捧为旷世奇作。”
刘妈妈吃了一惊,“这么厉害?我瞧瞧……这真瞧不出,只觉得处处都好看。”
谢昭凌听到“画作”二字,立刻睁开双眸。
他又听了会议论,心底有了思量。
“谢护卫?”
紫棉捧着中秋给大家发放的节礼,停在他身边,疑惑地叫他一声。
乔姝月耳朵尖,立刻便听到他的名字,画也不看了,拎着小裙子就往外跑。
她疾步如飞,看得乔誉心头突突直跳,张开双臂护在画作周围,生怕被她带倒,掉在地上,沾了灰尘。
小姑娘冲到少年面前,一个急停。
“阿——咳,谢护卫!站在此处作甚?”
谢昭凌已收敛多余的情绪,垂眸看着她,“去买了你喜欢吃的糕点。”
他抬手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乔姝月眼前一亮,莞尔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犬牙。
“是节礼吗?”
真好,不光她记着他,他也惦记着她呢。
“嗯。”
“嘿嘿,那我就收下了,你放心,我全都自己吃,绝对不让旁人吃一口。”
不远处的玉竹幽怨地说道:“姑娘与谢护卫真是心意相通啊。”
让人羡慕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心意相通?”乔姝月品着四个字,高兴得忘乎所以,“玉竹会说话,赏!”
这下玉竹也满意了,帮紫棉一起去发放节礼。
“刘妈妈,你盯着点四哥,别让他把我画带走。”
乔誉:“……”
刘妈妈笑着应好。
乔姝月冲谢昭凌招手,带着他去到角落里说悄悄话。
“阿凌哥哥,你哪儿来的银子?怎么还有余钱给我买吃的?”
小姑娘双目闪亮,一脸纯良无害地望着他。
谢昭凌:“……”
他无奈地牵动唇角,从怀中掏出剩余碎银,“主子,孝敬您的。”
乔姝月抬手推他的手掌,假意推脱,“哎,这怎么好意思啊?”
谢昭凌弯唇笑着,作势往回放,“那我收——”
小姑娘瞪圆眼睛,又赶忙按住他手腕,“就不跟你客气啦,帮你存下,省得你乱花。”
“给姑娘花钱,怎算乱花。”
少年轻描淡写一句话,又甜到了乔姝月心尖尖上。
她抿着唇笑个不停,“三两三钱,进账。”
她随身携带着抢来的钱袋,背过身去,鬼鬼祟祟地把刚抢来的放了进去。
算起来,也有十两六钱了。
这才三个月就攒了十两,那五十两……乔姝月叹了口气。
她以为背过身去数钱,他就不知道自己“孝敬”过多少银子,他眼中噙笑,看着她又将钱袋塞进怀里,没忍住轻笑出声,“姑娘,你帮我存多少了?”
“有事吗?”她回头,警惕地看着他,“存就存着,别问。”
“我不清楚,总得知道距离还清欠款还有多少。”
“你真不清楚?”
“嗯,不清楚。”
小姑娘下巴一抬,“那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就行。”
“到底多少,总有个数吧?”
乔姝月见他不依不饶,抬手推他,“烦不烦,就五两银子问这问那的。”
“五两啊……”
谢昭凌被一双小手推远,若有所思。
那不对,加上第一次没收的二两银子,也就一共五两多。
可她怎么可能说实话?
肯定不止五两,那多余的银子她又打哪来的?
谢昭凌似笑非笑,审视地打量她。
乔姝月断不可能同他说起自己还敲诈了二哥一笔,干脆紧闭嘴巴,任他如何看都不再开口。
刘妈妈这时走近,“四公子走了,画要收到哪里?”
乔姝月忙道:“放屋里,我等下还要看。”
画!
见她要走,谢昭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乔姝月诧异抬眸。
被她看着,谢昭凌也不似从前那般不自在,他眸子漆黑,“是什么?我可以看吗?”
“当然啦,走!”
小姑娘反手抓住他的手掌,一起往屋里去。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