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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来,再度佩在了她的腰间,昭兰瞅着眼前郎君是个不错的,便来了几分兴致。

且说几句看看如何。

在昭兰的有意搭理下,那郎君顺杆子往上爬,很快二人便你来我往聊了起来。

那郎君是个健谈的,几下就将自己的底透了。

此人姓苏名晏安,家中行商,做丝绸生意,是隔壁扬州来的外地人。

“不知姑娘名姓,可否告知?”

这位苏郎君明显是瞧上了她,那目光虽隐晦,但昭兰还是能意会到的。

想着不能随意暴露身份,昭兰随口诹了一句姓赵,便继续打探道:“郎君家中兄弟几人?”

苏晏安一听这颇有深意的话,眼眸亮了亮答道:“上头还有两个兄长,家中行三,还有个幼弟。”

这样一说,昭兰便放心多了。

就算是找男宠的,昭兰也是个有原则的,一般不会对家中独子下手。

只是有珠玉在前,昭兰再瞧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挺好,我……”

然再放不下也没用,昭兰不能整日为着那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浪费时间。

还要开口问些什么,眸光轻转,昭兰猝不及防地看到了不远处的老柳下,那个不久前让她抓心挠肝的小郎君正抱着双臂站着,虽看不清是何种神色,但可以看得出是瞧着她这边的。

不能怪昭兰多想,他站哪里不好,偏生要站在她先前约见的地方,那姿态,更像是在那等待了许久。

顷刻间,昭兰对这位苏郎君的几分心思也彻底烟消云散了,心思不由自主地放在了那个莫名出现的小郎君身上。

心中百转千回,她定了定心神,对苏郎君笑道:“失礼了,刚巧碰上一个故人,便先告辞了。”

虽然知道这般会让这位苏郎君黯然神伤,然昭兰不得不离开,因为她还有人要收拾。

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然还需试探一番才能确定。

苏晏安看着走得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昭兰,嗳了两声,果真有些怅然。

不待他瞧瞧昭兰要去瞧什么故人,兄长便将乱窜的他寻了回去。

如闲庭信步一般,昭兰端着斯文优雅的步伐往老柳的方向走,像是陆陆续续的游人一般,仿佛只是在赏景,没有瞧见树下的魏泫。

余光中,昭兰察觉到对方的目光顺着她的步伐而移动,这更是大大证明了昭兰先前的猜想。

他就是在等她。

意识到这一点,昭兰心头火起,直叹一声:晚了。

忆起那日自己在雨里从头等到尾都没瞧见半个人影,自己还受了风寒,昭兰胸腔子里便是一阵翻江倒海。

如今倒是过来了,且看她愿不愿意搭理他!

这般想着,昭兰就当作没瞧见人一般,气定神闲地自老柳旁经过,对人一眼都不带瞧的。

这对魏泫来说是极不合理的。

先不说他这位置显眼,再加上人也显眼,不时有姑娘过来搭话,含羞带怯的,一瞧便知是为了什么,来往的年轻姑娘难有瞧不见他的。

偏生那姑娘就好像瞎了眼,目光巡游了一圈,愣是没有半分反应,抬腿就要走远。

魏泫守株待兔了好几日,好不容易等到兔子,先被闹心一番不说,兔子更是瞧不见他,翘着尾巴就要走。

“站住!”

忍无可忍,魏泫一改闲适的姿态,放下环着的双臂,对着兔子扬声道。

第13章

那声其实并不可怕,但昭兰就像是心弦被轻轻拨动了一下,骤然一颤。

暗骂了自己一声没出息,昭兰坚定不移地往前走着,让芙蓉在一旁看得神色振奋。

就该这般,给那人一点颜色瞧瞧。

主仆两人走得虎虎生风,像是一点都没听到,这让魏泫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身随心动,他不假思索便大踏步追上去了。

相比于昭兰主仆二人的慢悠悠,魏泫一步抵三步,袍角翻飞,只几息的功夫便越过熙熙攘攘的游人,追至昭兰身后。

既是来曲江游玩的,周遭的步子便没有那般毛毛躁躁的,察觉到身后迅速逼近的脚步声,昭兰眉间一跳,心口也不受控制地擂起了鼓。

她真的太中意这个一眼便让她沦陷的小郎君了,哪怕是这人混账放了自己的鸽子,让自己空等了一日,昭兰瞧见他时,还是忍不住怦然心动。

然吃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她要拿出些姿态来,让他知道自己可不是个受气包。

先前的举动,便是昭兰带有目的的试探。

他不仅在等她,还这般主动追过来,多少有些在意她。

获得了这些关键的信息,昭兰底气足了很多,架子摆得愈发张狂了。

眼前光影一闪,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少年便挡在了她跟前,神色端的是不太美妙。

“你站住。”

他又说了句,语气比先前要平缓很多,但昭兰仍能感受到其中的焦躁。

身后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尾巴在高高翘起,随着主人的心情左右摇摆。

魏泫好似看到了那条无形翘起的尾巴,竟有些想笑。

“这位郎君何故挡路?”

既然要装,那昭兰便装个彻底,一双清凌凌的妙目如浮云飞絮,就是不肯实打实落在眼前人身上。

就好像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这同第一次相遇时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魏泫很难不生出巨大的落差感。

他甚至还能忆起少女倚在画舫栏杆边上,笑着唤他小郎君时,眸子里的光比她满身绚丽还要惹眼。

从朔州到金陵,喜欢他的姑娘如过江之鲫,但她是第一个让他觉得心痒痒的。

也许正如陈三所说,那姑娘鲁莽是头一份,美丽也是独一份。

打量的目光不经意落下,魏泫只觉得眼前的姑娘就像是一朵水灵灵初绽的迎春花,鲜活美丽又充满生机。

上身是一嫩绿的喇叭袖衫子,着一件鹅黄的齐胸襦裙,裙身是光滑如水的绫,然襦裙外还罩着一轻薄如烟的白色纱衣,那纱衣虽是无色,但特别之处在于上面绣着繁复精致的花鸟纹,这样的纱衣,覆于绫裙上,便好似一体,让裙子华美异常。

发髻不再是那日的望仙髻,换了个娇俏柔美的百合髻,一头乌亮的青丝绾起,中央簪着一支金镶玉芍药花型钿头钗,两鬓各缀着一只玉发梳。

她今日描了一个魏泫在边关很少见到的眉形,像是小山重峦叠嶂,十分好看。

只一眼,便让他多日来的郁燥之气全都散去了,犹如云销雨霁。

他必须得承认,自己终究是个资历尚浅的毛头少年,会像旁人一般滋生出些俗人都该有的七情六欲。

“你生气了?”

少年明知故问了一句,引得昭兰朝他翻了个白眼。

“还用问?难道不明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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