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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这些?人?在想什么,甚至能猜出他们信里会写什么。郑廷那?个疯子,不过?是想看着他跟陛下反目成仇,想让他彻底失去?圣心。若是换了别的皇帝,宋允知?没准还真着急,但是他们陛下么,宋允知?总觉得他不会那?般昏聩,更不会被郑廷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不是宋允知?盲目乐观,而是基于这么多年他对陛下的了解,更有陛下对他不问?缘由的支持。
这一晚,别庄气氛竟比前一日更紧绷了。等到了晚间,王新待人?捉走了吏部侍郎一名御史,当着众人?的面处决了。
唐郢前去?质问?,王新也只说他们写了不该写的东西。
等到王新离开后,唐郢冷着脸质问?当众可有人?知?道他们二人?写了什么,黄御史哆哆嗦嗦地站了出来?:“他们,似乎说了宋知?州叛国。”
众人?皆静,这就很耐人?寻味了,齐国人?这是在给宋允知?出气?
宋允知?一阵心累,他就知?道郑廷还有别的招等着他,且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江亦行?见他们互相对眼神,忍无可忍站出来?:“这不过?是齐国挑拨离间的把戏而已,诸位好歹是朝廷命官,怎么连这等低劣的针对也轻易相信?”
“话也不是这么说,苍蝇不叮无缝蛋。”
有人?嘀咕了一句。那?郑廷对宋知?州的款待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同是被骗过?来?的使臣,他们心里哪能没有点想法呢?
等到第二日,宋允知?依旧被“请”了出去?,被郑廷带着,见了齐国的诸位大臣。
郑廷似乎真的想要收拢他,不仅给足了他体面,还将自己的过?往生生剖析了一遍。出人?头地之后,很少有人?愿意回忆自己那?不堪的回忆,但是郑廷则不然,他很乐于跟宋允知?分享这段经历,甚至想要对方的认同。
宋允知?猜测,他便是凭借这股恨意一直走到现在的。有些?人?天?生偏执,郑廷便是如此,本性偏执又遇上?了这些?磋磨,怪不得人?有点疯。
四下无人?,郑廷还在滔滔不绝地倾诉自己的“政治主张”,但是在宋允知?看来?,这大抵只是极端仇富之下产生的不切实?际的幻想罢了。
“等你我合作,咱们杀入建康,将那?些?世家大族、达官显贵全都杀了如何??男丁处决,或者?直接阉了,女眷则为奴,凡是世家,不论男女都不无辜,朕要让他们都生不如死!”
“将他们的田产分给百姓,再将他们的钱财充入国库,朝中只提拔寒门,实?行?均田制,禁止土地买卖跟人?口?买卖。届时,天?下就再没有贫富之分。”
宋允知?看着狂热的郑廷,忽然道:“你憎恶世家。”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郑廷反问?:“难道他们不该被憎恶?他们享受着万民?的供养,却瞧不起供养他们的百姓,将百姓称之为贱民?,这样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他们该死!”
宋允知?也承认,世家里面确实?有嚣张跋扈的,有为非作歹的,将这些?恶人?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但不是每个人?都该死,况且,他不由得提醒郑廷:“你如今坐上?了帝位,假以时日,你的后代也是权贵,你提拔上?来?的官员,他们也是权贵,再过?两三?代,这些?新贵也会成为世家。”
他会成为他所憎恶的人?,屠龙者?终成恶龙。
郑廷一怔,随即脸色又是一黑,似乎没想到宋允知?能说出这样让人?倒尽胃口?的话:“朕与他们不一样。”
宋允知?只是包容地笑了笑。
郑廷恼怒起来?:“你不信?”
“我信与不信,重要么?你能管束得了自己,百年之后还能约束得了你的儿孙?”宋允知?直接捅破了窗户纸,他倒是想看看,郑廷这下还要怎么才?能逻辑自洽?
郑廷铁青着脸坐在原地,不言不语。
宋允知?接着道:“你可曾想过?,你所憎恶的人?,他们依仗的不是世家,而是权力,只要权力在哪里,便总有人?以权谋私,你想要通过?这些?政策禁止,下场估摸不会太好。”
“我从没想过?善终。”在郑廷看来?,他从来?都是一个纯粹的人?,他做这些?不求回报。
宋允知?却觉得他真的疯了,一点实?话都听不得,可他还是想要试图改变一下:“你想要惩治有罪的权贵、提高百姓地位,这些?夏国也在做。甚至我可以向你保证,今后夏国还会做的更多,我会给陛下上?书改革。与其一棍子打死权贵,不妨先允许平民?百姓向上?流通。我们皇帝陛下便一直在筹谋,这些?年百姓可以通过?科举入仕,也可以由吏入官,国子监更开设农学院,研究高产的作物惠及百姓,包括我在光州兴商贸、建学校、修道路,如今也都初见成效。一件事不是只有一个解决办法,徐徐图之,或许对百姓才?是更好的解决之道。”
宋允知?说完,嘴唇都说干了。他跟他先生一样,一直都想着改革,但是任何?改革都不是一蹴而就的,看得出陛下也想改,但是还没下定?决心,所以宋允知?才?一直没说,只是私下一点一点试探。索性,陛下从来?没有叫停过?。
若是今后陛下能彻底下决断,此事还能推行?得更远。
宋允知?是推心置腹,可是再见郑廷,对方却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仍旧固执己见,一心只想将那?些?世家彻底铲除。宋允知?心中不免失望,但是转念一想,这人?三?四十年间一直都是这样偏执,又怎么可能会被他三?两句劝服?他始终觉得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
二人?不欢而散。等到宋允知?回去?之后,别庄的气氛更凝重了,齐国人?对宋允知?太礼遇、太客气了。
当日,又拖出去?一个不信邪,想在信中指责宋允知?是叛徒的。
他们这儿总共也就只有三?十多人?,即便一天?杀一个,一个月也就杀完了。众人?被关在这里,本就情绪紧张,如今又被区别对待,甚至连写信都不能畅所欲言,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当天?夜里,有人?甚至直接冲到了宋允知?跟前想要动手。
不过?那?人?刚有动作便被吕蒙给制服了。
他被辖制住手脚,却还冲着宋允知?叫嚣:“有本事你就让齐国人?杀了我,他们不是最听你的话吗?”
“他们都怕你,我不怕,我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你们不敢骂他,我来?,我就不信陛下会纵容一个叛徒!”
江亦行?攥着拳头,深深为允哥儿感到不值。
那?人?还在怒骂,忽然见,眼前闪过?一丝寒光,下一刻,脖子上?贴上?了一把长剑。剑身泛着银色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