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5
推开了。
他们?还没见到开门?的人,先听到了尖刻的声音。
“现在劳动纪律是不管不行了,我倒要看看,上班的时间,多少?人跑过来洗澡!”
人事科长陶春花,就这么怒气?冲冲地?冲了进来。
叶菁菁已经好长时间没怎么跟着人打过交道了。
现在再细看她的脸,她都狠狠吃了一惊。
那高高耸立的颧骨,像两把刀一样,时刻都要劈向目光所及的地?方。
那猩红的眼?睛,里头?全是恨意和凶狠的戾气?。
看来刘向阳摔成瘫痪这事儿,对她的打击非常大?。
所以叶菁菁就怜悯她,主?动帮她照顾她儿子刘向阳吗?
那怎么可能。
又不是她叶菁菁把人推下楼的。
她脑子有病,主?动给自己担责任吗?
但陶春花显然不这么想。
以陶科长的逻辑,叶菁菁现在就应该去给她儿子端屎端尿。
不谈在她心目中,工人夜校是造成她儿子瘫痪的罪魁祸首。
单是当初她儿子眼?睛瞎了,看上了叶菁菁,结果这个臭破鞋不知好歹,居然还拿乔。
现在她儿子倒霉了瘫痪了,叶菁菁就应该伺候她儿子。
这叫赎罪。
这才是一个不嫌贫爱富,品格高尚的女同志应该做的事儿。
看看那些优秀女知青代?表,不都是主?动找最穷的农民结合的嘛。
所以,尽管现在陶春花依然看不上叶菁菁,认为她的家庭条件配不上自己的儿子。
但这不妨碍她认定了叶菁菁应该扒着他们?家,上赶着求着他们?,要给她儿子端屎端尿。
叶菁菁不这么做,就是下三滥就是卑鄙,就应该被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狠狠地?唾弃。
陶春花恶狠狠瞪着叶菁菁:“你上班洗澡,违反劳动纪律!”
浴室负责人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她,赶紧笑着解释:“没有洗澡,这才刚下午呢,她们?怎么会洗澡呢。”
是不是刚洗过澡,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薛琴也被唬得胸口一跳,看到陶春花就没好气?:“陶科长,你抓考勤抓到这儿来了?”
结果陶春花原本眼?睛里只?有叶菁菁,听了薛琴的声音立刻看过去,顿时失声惊呼:“你搞资本主?义!”
好啊,不得了了,是要翻天了,居然烫头?发,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薛琴先是一愣,旋即立刻反应过来:“我这是为了工作需要,为了表演节目才烫的头?发。”
“表演什么节目?”
浴室的门?帘又被掀开了,丰要武似笑非笑,“我怎么不知道,最近有文艺表演?”
叶菁菁看到丰要武跟着陶春花,还暗自吃了一惊。
啧,难不成丰要武对刘向阳又变成了真爱?
这个时候她居然还不撇清关系,反正?跟陶春花如此亲密。
她就不怕陶春花认准了她这个儿媳妇,非要她嫁给刘向阳吗?
丰要武还真不怕。
因为陶春花的偏执和迁怒,都是对下的。
对于和她同一阶层的干部家庭子女丰要武,她非常能够将心比心,只?遗憾自己儿子刘向阳有眼?不识珠,错过了这么好的姑娘。
绝对不会想着,要丰要武去给她儿子端屎端尿。
她又没疯。
今天丰要武跟着跑过来,针对的目标不是叶菁菁。
这已经是跟她工作生活都没关系的人,她才不会浪费时间。
她盯着的人是薛琴。
倒不是因为她选定的新人生伴侣,又眼?睛瘸了,看上了薛琴。
她这回纯粹是为了个人事业发展。
纺织厂每年?都会评优。
按照正?常情况,今年?这个优秀团干部,毫无?疑问,会花落丰要武。
毕竟放眼?三个纺织厂,谁家团干部都比不上她年?纪轻轻,是技术员,又是工农兵大?学生。
可谁曾想,1977年?都走了大?半时间了,到了秋天,同样家庭背景深厚的薛琴会突然间变成团干部。
本来这事并不可怕。
背景相?当的情况下,大?家各凭本事好了。
薛琴她刚当上团干部,能拿出什么成绩跟她一较高下?
但偏偏纺织三厂的工人夜校异军突起了,直接成为了全市乃至全省,都家喻户晓的存在。
薛琴也成功地?入了领导的眼?睛,变成了厂里心照不宣的青年?干部培养对象。
这就不由得丰要武不紧张了。
往上的台阶都是狭窄,她现在慢人家一步,后面就会越来越落后。
她绝对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可薛琴的家庭背景又决定了,丰要武没办法暗地?里冲人家下黑手。
她只?能走阳谋路线。
她来纺织三厂送文件的时候,礼貌性拜访陶春花,听说了薛琴旷工的事儿,她能不激动,能不立刻跑过来,想抓住机会吗。
没想到苍天不负苦心人,居然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旷工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只?要工会领导愿意配合,薛琴哪怕几个月不上班,都没什么大?不了。
但烫头?发,走资本主?义道路就不一样了。
这是妥妥的资本主?义作风啊!
别说团干部了,一个普通的共青团员这么做,都要被开除团籍的。
丰要武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薛琴的脑袋,轻启朱唇:“什么时候有文艺表演了,我这个总厂的居然都没听说过。”
呵,少?TM信口开河了。
都是干部子女圈子里头?混的。
她薛琴知道文工团,一封介绍信带五六个人过去烫头?发的事。
她丰要武会不知道?
现在看着薛琴的卷发,丰要武愈发觉得自己这位优秀团干部,实至名归。
起码她不会肤浅到,为了爱漂亮赶时髦,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去烫头?发。
薛琴对上丰要武的眼?神,就心里头?一个咯噔,顿觉大?事不妙。
但她也不是胆小怕事的人,立刻毫不客气?:“我们?纺织三厂工人夜校,自己搞文艺表演,来慰问广大?职工,没规矩非要向总厂汇报吧。”
言外之意,你一个总厂的人,爪子不用伸得太长。
丰要武一噎,一时间居然找不到话?来回。
陶春花不愿意放弃这机会,在旁边不阴不阳道:“哟,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啊。今天跟你们?工会的方主?席一块儿,也没听她说这事儿。”
薛琴心中警铃大?作,害怕两边说穿帮了,瞬间也迟疑起来。
叶菁菁却不假思索:“我们?下面人做事要请示领导,起码得把事情先做出过框架来吧。总不好一张白纸,就跑过去问领导要怎么怎么样。”
她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