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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对跟进来的张经理说,“她和我这两?个弟弟的岁数差不多大。”
张经理点头哈腰的:“非叔马上?就来,他在路上?了。”
丽丽欣喜极了,但低头摆着?餐巾纸未免有些奇怪。
北京这个地盘,藏龙卧虎的人物极多。虽然接待的次数少,但农家乐也?不是没接过所谓“微服私访”的客人,见过张经理这么巴结着?。
圆桌前有六个座位。
除了就座的三位,似乎是还有两?位客人没有来。丽丽心里盘算,刚才的“玖伯”出去了,还差着?一位。
难道说,她没来?还是说,她虽然也?跟着?来但并?没有资格坐在包厢,需要和门口等待的那几个司机一起在别的地方吃饭?
丽丽边思考边竖着?耳朵听?席间人的交谈。
“龙飞哥不来吗?”席间的男孩子问。
主座上?的人只是好脾气地说:“今天不带他玩。”
张经理问他们点什么酒水,花衬衫说今天不喝酒。而?剩下?的两?个年?轻人分别点了可乐和橙汁。
丽丽便脚步轻快地跑到大堂冰箱,拿了冰镇的橙汁和可乐,路过依旧喋喋不休张嫂,再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
老?妇女的嘴骗人的鬼,总是胡说八道!
贺屿薇莫名走后,丽丽缠着?老?非打听?过,得知她根本就是到城里当小保姆去了,据说,每天都得给病人擦身体、喂饭。
哼,估计就是被有钱的猥琐老?头看上?了当情人!
像是麻雀一夜之间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童话故事,在现实生活里绝无?可能发生嘛。
丽丽回四合院前,又特意地绕了个道。
原本门口抽烟的那一群司机被安排到隔壁的小包厢吃饭,烟雾缭绕,点了一堆牛肉和猪肉,也?没看到那个讨厌的乱糟糟头发的灰色女孩。
她拿着?饮料重新走进四合院,心情愉快,但重新刚进门,脚步就停了。
包厢里,玖伯正帮迟来的女孩子拉开椅子。
“不好意思,我刚才去后厨和曾经带过我的大厨打了一声招呼。他一直都很关照我。”
还是丽丽记忆里那把讨厌的声音。极其标准的普通话,没有任何口音,音量不大,语速不疾不徐的,像月光里的薄雾,很清洌浪漫,却在烟火缭绕简陋的农家乐生活里显得突兀而?让人无?端火大的音色。
“我曾经在这家农家乐工作?过。”最后一句,贺屿薇显然是解释给余凌峰听?的。
余凌峰一惊。
“天啊,你的人生经验未免也?太丰富了。”他咂舌,“当厨师吗?”
她摇摇头:“打杂的。主要是烧火和洗碗。我不太会做饭,当初也?在边学边做。”
余哲宁也?心不在焉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他记得,自己和贺屿薇的重逢也?就在这家农家乐,不由微微感慨,随后看到门口的女服务员简直像见鬼似的,木桩子一般地站在红灯笼下?面狠狠地瞪着?他们。
余哲宁微微感到奇怪:“你这服务员怎么了?进来啊。”
贺屿薇也?扭过脸。
*
有那么一个瞬间,两?个女孩子只是彼此沉默地凝视着?,一个人坐着?,一个人站着?。
各自的思绪,却都惊涛骇浪般拍过。
贺屿薇自然认出了自己的前同事,丽丽。
农家乐的后厨杂工,是贺屿薇人生中?的第一份工作?,也?是她进入社会的第一次尝试和他人相处。
她很惶恐,大部分时?间只敢埋头工作?,别人叫做什么都只懂得直接顺从。又是在离开农家乐之后才能意识到,丽丽当时?不停地在越界欺侮她。只是那时?候,贺屿薇自己内心需要处理的消极情绪实在太多了,她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被欺负了。她只是单纯地觉得,丽丽既然不喜欢她,自己也?就尽量不想惹丽丽不开心。
“干什么呢?赶紧进来,丽丽。”
丽丽在张经理的催促下?率先回过神,端着?饮料,款款地走进来。
不愧是年?纪轻轻就当经理的人,张经理也?直接假装不认识贺屿薇。
他很殷勤地俯身问:“这里凉的有果汁、可乐、雪碧、乌龙茶、酸梅汤,热的有菊花、胖大海和玫瑰茶。小姐,您想喝点什么饮料啊?”
贺屿薇此刻从丽丽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她跟张经理轻轻地点头当作?招呼,稳坐在椅子上?。
“……我喝白开水就好。” 她说。
余凌峰热情地说:“我点了果汁,喝点喝点。”
余哲宁也?抿抿嘴说:“你不是喜欢喝可乐吗,也?倒一杯。”
贺屿薇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下?意识里特别想看余温钧的脸色,但硬生生地克制住,她低头说:“其实都行,谢谢。”
丽丽先走到备菜的柜子,背对着?他们,借着?拿玻璃杯的时?机,暗地里,拼命地摇了摇可乐的瓶身,随后,她笑容满面地转过头。
贺屿薇坐的位置并?不是服务员上?菜的位置,丽丽径直走到贺屿薇旁边,就要在她旁边拧开可乐盖——突然,有个方块形状的东西?轻轻地砸在她的头上?。
这是一包软纸巾。
丽丽抖了下?,抬起头。
主座上?的花衬衫平静地说:“换你们经理倒。”
张经理立刻上?前几步,劈手将丽丽手里的可乐瓶抢下?:“去去去,不懂眼神高低的,这里换我来——”
张经理在说话间一拧,手底的可乐顿时?就像一颗蓄谋已?久的黑色炸弹,直接崩了,那股带着?气泡的冰冷甜腻液体直接喷射进他的眼睛里。
不愧是当经理的人,他硬是把瓶口死死地对准自己,急速退后,防止弄脏客人的衣服。
贺屿薇一惊,她连忙把刚刚的纸巾递给张经理,关心地看着?他。
张经理脸上?挂着?笑容连连谦卑地说抱歉,扭过头,凶神恶煞地死死地瞪着?丽丽。他自己是干服务员出来的,当然知道服务员暗地里的小把戏,心念急转,立刻就知道谁做得手脚。
此刻,他几乎是刻毒地说:滚出去。
“让这个丽丽坐在墙角。她今晚不需要服务我们,只需要陪着?。”主座上?的人跟张经理说,“小张,你去拉把椅子。”
真正厉害的人,一个眼神过去对方就懂得闭嘴。余哲宁是知道的,他哥这些年?修身养性,虽然气场极其不好惹,但在平时?不太会轻易去责备普通人的。
在集团,别人当他哥的面犯错,只要不过分,余温钧一般只会默默地看着?,转过头把下?属叫来,他的直属下?属才会被痛骂得狗血淋头胆战心惊。他哥是不太喜欢越级管理的,而?今天,怎么就和亲自一个陌生女服务员较真儿了。
但余凌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