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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来这儿待了多久,阮雾有必要这么黏人吗?”
耳边,手机那头,阮雾也辩驳:“他怎么天天让你陪他,我看他比我更黏人。”
陈疆册笑得胸肺震颤,他关上包厢门前,和屋里的人说了句:“先走了,以后有时间再聚,周二少。”
周淮安神色清润:“好。”
包厢门关上。
迟迳庭给周淮安拿了杯酒:“陈疆册不喝酒,正好咱俩喝。”
周淮安问:“他什么时候不喝酒了?”
迟迳庭啧了声,神色略不耐烦地说:“还能是什么时候?谈恋爱之后呗。他家那小姑娘可娇气着,不能闻烟又不能闻酒的,陈疆册索性把烟酒都戒了。”
周淮安嘴角提起笑,“是吗?”
迟迳庭说:“是啊,我以前都没发现,陈疆册还挺老婆奴的。”
周淮安温温然笑着。
-
驱车回家的路上,不同于来时的绿灯,满是红灯。
漫长的等待时间里,陈疆册回迟迳庭发来的消息。
迟迳庭:【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对阮雾没有想法了?】
陈疆册:【没有想法还不好?】
迟迳庭:【说实话,我还挺想看你俩为了个女的翻脸的。】
陈疆册:【我什么时候为了女的和别人翻脸过?】
迟迳庭:【之前不是吗?为了阮雾,在旁羡的局甩脸色。】
绿灯亮。
陈疆册把手机甩进中控台,踩下油门,车如暗夜里的猎鹰飞驰而去。
寂凉的秋夜,远远看见别墅里亮着一盏灯。
陈疆册一时不太能相信,自己居然为了个女的撇下挚友。
他给她的温柔好像格外得多。
停好车,陈疆册捞起消息响不停的手机,这个时间点,能给他发消息丝毫不怕打扰到他的,也只有迟迳庭了。
迟迳庭发了很多,陈疆册懒得翻聊天记录,他只看最新的两条消息。
一条是:你只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紧接着便是:如果今天周淮安不在,你还会回家陪阮雾吗?
陈疆册已走到门边,隔着葳蕤楸树,隔着透明的落地窗,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的阮雾。她裹着白色的毛毯,整个人小小的一团。
这让他想起无数个抵死缠绵的时分,他花样多,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是不是做的太过火了,可她乖巧温顺地躺在他身下,分明挺害怕的,却亮着一双眼,说:“陈疆册,你轻一点呀,你轻一点就好了。”
她好像什么都不怕。
烛火滴在她柔嫩的肌肤上也无所畏惧,像只折翼扑火的流萤。
手机扔在持续震动,迟迳庭大有一副得不到回答誓不罢休的架势。
陈疆册眼睑低垂,回迟迳庭。
他打字动作稍顿:【我闲得慌?】
模棱两可的回答,难以捉摸。
回完消息,陈疆册将手机调为勿扰模式,然后,进了屋。
屋里,阮雾在沙发上睡去,陈疆册躬身,动作很轻地将她抱起。
等他把她放回床的时候,阮雾醒了,睡意惺忪地说:“你回来了啊。”
“嗯,”陈疆册侧躺在她身边,手理着她脸畔碎发,室内几分缱绻几分温情,“你不是想我陪你吗,我总不好在外面鬼混。”
“我知道你和迟迳庭待在一起,我在电话里,都是瞎说的。”阮雾平躺着,面朝着乳白色的天花板,眼里的情绪逐渐沾染成纯粹的白。
“不想让我回家,也是瞎说的?”陈疆册笑。
“嗯。”
“口是心非。”
“因为我没想过你真的会回家。”阮雾转过身,和他面对面,“陈疆册,你对我真好。”
“没给你买包,没给你买衣服,甚至连一朵花都没送过你,这也算好?”
“算啊。”阮雾挑唇笑,“我自己有钱,想要的东西都能自己买。”
这种隐晦的需要陪伴,是用金钱买不到的,得用真心。
很早的时候陈疆册就意识到,阮雾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别的女人图钱,她图爱。
图钱的最坏结局就是穷,图爱的人比图钱的人可怕,图爱的最坏结局,或许是疯。
陈疆册沉默了良久,好似在斟酌,在权衡利弊。
阮雾伏在他的怀里,温热的呼吸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他胸口心脏处,他的心脏好像覆盖着一圈潮湿,有暗流涌动。
睡意朦胧中,阮雾听见他无奈的话语:“我的爱没那么多,刚刚好爱你一个。”
阮雾将头深深埋进他的怀里,分明他在说爱,分明他的心在跳动,可是为什么,她对他的爱,只信三分呢。
第24章
如果爱是液体,阮雾的爱或许是一大桶能塞进饮水机里的桶装水。
陈疆册与她相反,他浑身上下能挤出来的爱,或许只有他舌尖上小量的毒。他的情话永远是缠绵的,与他接吻似饮鸩。
可阮雾觉得已经足够。
她想要的不过是一点点陪伴,一点点照顾。
这份陪伴应当是有别于旁人的,是仅有她这位女朋友才有的。
阮雾想要的从来都是这份特殊待遇。
陈疆册能给她的爱就那么一点儿,恰好符合她的要求。
-
昨晚夜谈太久,以至于阮雾这一觉睡得格外长。
后半夜,她没再做梦。
醒来时隐约闻见馥郁花香。
阮雾洗漱完毕,下楼,在楼梯口,却愣住。
客厅是高挑空的落地窗,约七米高。
阳光穿过碎叶,透过落地窗照亮一地碎光,现如今,碎光被无数的玫瑰瀑布挡住。陈疆册单膝跪着,身边还有一大桶鲜花,他有条不紊地取出来,剪下绿枝,把单枝玫瑰葬于瀑布之中。
似是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他漫不经心地往回瞅了眼。
“怎么这么早醒了?”
“都下午一点了。”阮雾坐在沙发上,静静地欣赏他为自己构建一墙浪漫。
这份浪漫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是她独一份。
“我这儿还没弄好。”陈疆册叹气,煞有介事道,“要不你出去遛个弯儿,等我好了再回来?”
阮雾眼底泛出粼粼的光,“我再装作什么都没看到,惊喜地大叫一声,‘呀,陈疆册,这是什么呀?’”
陈疆册笑:“可以。”
阮雾无情拒绝:“不要。”
陈疆册:“女人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
阮雾瞬间一哽。
他回头,满脸恶劣的浮浪:“昨晚是谁一边说不要,一边又死命夹我的?”浪荡子发言,张口就来,低沉的嗓促狭道,“命根子都快被你夹断了。”
阮雾听不下去,色彩浓郁的花色,都印染在她颊畔。
她特没好气,转身就出了家门。
身后是他的声音,遥遥传来,像是说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