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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和颜悦色道:“如今惠州要图强,我见不得你们这些老儿清闲,给你找了一份差事做。”

张寿珂:“???”

崔珏:“魏县,你听说过了吗?”

张寿珂摇头。

崔珏当即把陈九娘去整治魏县的事细说一番。

“这会儿那边是吴主记在处理,县里什么腌臜事都清理干净了的,你若过去接手,顺顺当当,一点坑都没有。”

张寿珂摆手,推诿道:“崔别驾你也看到了的,老夫年事已高,且病痛缠身,恐难受意。”

崔珏:“张老且放心,现如今的惠州就快改头换面了,过不了多久,整个惠州都会自上而下实施清查。”

张寿珂半信半疑,“像魏县那般?”

崔珏点头,“由陈九娘领头清查,把整个惠州都翻一遍。”

听到这话,张寿珂难掩震惊。

崔珏耐人寻味道:“你以前的顶头上司赵太守,多半是跑不掉的,故而张老只管做好魏县的分内之事,问心无愧即可。”

张寿珂嘴唇嚅动,心绪难平。

崔珏继续道:“张老在担忧些什么,崔某心里头都明白,只要州府里还有你们这些盼着它好的人,它就一定能日渐变好。”

张寿珂沉吟许久,方道:“老夫一把年纪,也不想再掺和进去了。”

崔珏:“那可不行,吴主记也六十多了,这会儿干劲大着呢。他是惠州人,就盼着家乡能得安稳。你也是本地人,怎么能当缩头乌龟呢?”

“这……”

“你有没有病我心中晓得,你的毛病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治好。现在淮安王在扶持陈九娘,人家一个姑娘都不怕事,你还怂得像个老乌龟,像话吗?”

“崔别驾休要骂人。”

“就是要骂,诚然州府里有许多问题,但已经有人开始在改动了,这个时候你我若还坐视不理,那惠州迟早得完,它生出乱子来,与你张寿珂有何好处?”

张寿珂没有吭声。

崔珏:“这世道,纵使不公允,也总还有人愿意去缝补,你曾入过仕,空有一番才学,焉能袖手旁观?

“且魏县经过陈九娘整治后,地方上一片清明,就连那些士绅都老实许多。他们若再敢冒头生事,衙门里留着案底,收拾起来轻而易举。

“现在的魏县就是典型,淮安王非常重视,如果你在那边治不住,无需跟赵太守牵扯,直接捅到我这儿来,什么问题都能解决。”

张寿珂一脸狐疑,“当地的士绅都被收拾服帖的?”

崔珏点头,“我亲自去过,哄你作甚?”又道,“你也无需担心他们怂恿百姓,已经臭名昭著了。”

当即又说起魏县目前的情况,他过去只需把秩序维持正常运转,那边的账目也是干净的,不用像最初的郑县令那样背锅欠债。

整整一日崔珏都在这里说服他接下魏县的摊子,待到傍晚时分才离去。

夕阳西下,送走崔珏后,张寿珂拄着拐杖望着院子里的余晖。

他的身子已经佝偻了,却缓缓打直,头发白了大半,身形也瘦削,穿着不起眼的布衣,像雕像似的杵在院子里。

西下的日落好似王朝的余韵,他扭头看向晚霞,喉头滚动。

为官几十年,本以为此生就这么算了,哪曾想枯木逢春。

他的内心到底有几分小激动,仿佛又回到年轻时还未被官场洗礼的时候。

那时候他意气风发,就像现代年轻的大学生一样,满怀憧憬。

待入了官场,意气一点点被磨灭,眼里的光不再清澈,通身都是死气沉沉,再无朝气。

命运这东西,真真是奇妙。

数十年光景一过,他在王朝的夕阳之下再次迸发出光,好似又年轻了一回。

在这个大厦将倾的时代,总有那么一些人愿意去力挽狂澜,缝缝补补。

这或许就是祖祖辈辈刻在骨子里的永不屈服。

把去魏县的人员谈妥后,崔珏让马冲给陈皎传信,举荐张寿珂此人。

陈皎并无异议。

现在他们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能走到一起靠的绝非是浅显的利益,还有信仰,北伐的信仰。

张寿珂被举荐到魏县上任,魏县属章陵郡管辖,赵太守心境微妙,因为他跟张寿珂不睦。

陈皎急于把吴应中换下来,因为她要干一票大的。

魏县一千多户食邑带来的诱惑无比巨大,意味着她以后成为小富婆指日可待!

谁也不能拦着她往上爬,只要她能把惠州翻个底朝天,便意味着她有很大的本钱去跟便宜爹养的这些儿子们搞竞争。

穿男人的鞋,走自己的路。

既然风头压不住了,那就乘风破浪劈荆斩刺。

谁也不能拦着她翻惠州,翻他个底儿朝天!

第44章 奇奇怪怪

在张寿珂受命前往魏县上任时,那边的余奉桢和陈贤树则回到了樊阳。

陈恩同他们说起打算组建都官从事团专门清查惠州境内的所有郡县,二人一致认为可行。

魏县的变化给余奉桢带来了极大的反思,他捋胡子说道:“属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当地百姓不惧怕官兵的,简直匪夷所思。”

当即说起他的所见所闻,陈恩也感到意外,“军民一家亲?”

陈贤树也道:“儿也感到不可思议,魏县的百姓真不怕官兵,还跟他们有说有笑。

“我私下里曾问过,他们说九娘管得严,惠州的兵不是土匪,是要护他们的倚靠。

“这说法还是头一回听到,可见那些百姓是乐意听的。”

陈恩赞道:“这说法甚好,传出去了,咱们惠州有脸面。”

陈贤树想分一杯羹,主动说道:“爹想组建都官从事清查惠州,儿也愿意出一份力。”

陈恩点头,“甚好。”

稍后他把陈贤树打发下去,同余奉桢商议起求贤令一事,得到了余奉桢的支撑,认为可以尝试。

与此同时,陈贤戎也眼热想插手清查惠州一事,被郑章阻拦了。

陈贤戎心中不解,困惑道:“九娘都能做的事,我为何做不得?”

郑章严肃道:“三郎把事情看得太简单,倘若是清查衙门还好,一旦牵扯到地方士绅,处理不好吃不了兜着走。”

陈贤戎:“这一回魏县士绅联名上书,爹都能压下来,只要有他打压,应不成问题。”

郑章摆手,“你不信就等着瞧,魏县王家多半会把篓子捅到朝廷里去。”

陈贤戎闭嘴。

郑章继续道:“三郎跟他们不一样,你是嫡子,以后是要承爵的。如果你站出来打压官绅,往后谁还敢扶持你?”

他这一说,陈贤戎这才后知后觉意会过来。

郑章耐心道:“且沉住气,你阿娘是淮安王三媒六聘娶的正妻,你父亲的爵位迟早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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