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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珏从不曾回头看来时的路,今晚与吴应中畅谈,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这帮人已经跨出了很大一步。

从陈皎十六岁魏县斗官绅开始,到现在的清查通州,是她前进的第四年,十九岁。

能拿下这般战绩已是不易。

夏日炎炎,通州因着吴应中等人的加入,官绅清查热火朝天。

但凡他们所到之处,皆是公道降临。

郡县百姓们最喜欢看贪官污吏落马,对这帮惠州人无不拍手叫好,称赞他们为民除害,是干实事的好官。

这期间陈皎若得空时会教马春识字,是她主动想学的。

以前陈皎提起过,马春怕自己不行,后来裴长秀劝她,若要跟上陈皎的步伐,就必须提升自己追上她,这样才能走得更远,若不然只照顾她饮食起居以后谁都能替代。

马春听进去了,尽管她写字非常吃力,还是愿意去学,会用沙盘写画,若是不懂的,逮着人就问,闹出不少笑话。

因她性格开朗爽快,人缘不错,周边人们倒也不会轻视,只要她开了口,就会解答。

每个人都在努力。

那种积极向上的,蓬勃的,奋进的力量感染着所有人,不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想做到最好。

淮安王没有催促回去,起初陈皎以为她至少得把通州这边清查得差不多后才会回惠州,不曾想方家传来的信息打破了她的节奏。

朝廷要在交州布兵。

惠州的大门口就是交州,而交州的隔壁则是许州入口处,倘若朝廷布兵到交州,则意味惠州连睡觉都得把眼睛睁着。

接到方家的密函,陈皎暗叫不好,当即召集沈乾敏等人商讨应对之策。

众人聚在室内气氛严峻,沈乾敏道:“如若交州应允朝廷驻军,那我惠州则大祸临头矣。”

陈皎紧皱眉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断不可让朝廷驻军进交州。”

徐昭道:“交州若应允,便打进城砍了张昌威的脑袋。”

崔珏一直没有吭声,人们七嘴八舌,都害怕交州驻军。

陈皎见他屁都不放一个,问道:“当初与交州联姻是你崔郎君促成的,这会儿那边要反水,你意如何?”

崔珏沉思道:“按理来说张昌威不至于这般糊涂,他手里也握了数千兵,若是应允朝廷驻军进来,无异于成为傀儡,他不至于这般愚蠢。”

陈皎:“你的意思是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崔珏点头,“想来这会儿张昌威也头痛,若朝廷欺压下来,给他扣抗旨不遵的帽子派兵围剿,他只怕是扛不住的。

“如果向惠州求援,我们自会伸出援手,但他同时需得防备引狼入室丢了交州,两难。”

这话说得人们你看我我看你,而另一边的惠州也接到了陈五娘传递到州府的消息。

这是她出嫁后第一次传信回娘家,生死攸关的信息,告知淮安王朝廷派人下来跟张昌威接触频繁,恐生变。

熟悉的字迹仅仅只有几行,陈恩已经有好些年没见到过了,他当即把余奉桢叫来,同他说起此事。

余奉桢忧心忡忡,道:“倘若是真,只怕朝廷要在交州布局了。”

陈恩点头,阴霾道:“我们夺了通州,朝廷迟迟未派州牧下来,多半是另有打算。”

余奉桢:“与交州一战在所难免,主公得早做打算,断不可让交州落到他人手里,若不然,惠州危矣。”

陈恩:“把九娘他们召回来,我要用兵。”

不用他说,陈皎等人已经在回程的路上了。她留下三百兵供吴应中派遣,州府里有他和朱韵掌舵,宋青和严大刚、李士永等人辅助。

此次回来除了武将们,所有文官都留在通州继续清查,陈皎等人快马加鞭,直奔惠州。

同时惠州的探子已去了交州,打听那边的情形。

在这个节骨眼上,京中的陈贤树也传信回来,说自己被软禁扣押。

李氏急红了眼,亲自去碧华堂找陈恩。他这会儿正焦头烂额,哪里顾得上管陈贤树的死活。

李氏抹泪道:“倘若大郎在京中有个三长两短,妾也不想活了。”

陈恩耐着性子安抚道:“你莫要瞎想,我这就想法子去捞人。”

李氏眼泪花花,“郎君,大郎他素来孝顺听话,这一趟他心中应晓得是什么情况,若留在了那里,郎君心里头定也不是滋味。”

陈恩道:“大郎的孝顺我都知道,你且回去,这事儿我知道处理。”说罢看向陈贤盛道,“把你阿娘送回去,莫要中了暑热。”

陈贤盛连忙劝自家老娘回去,李氏还想说什么,被陈贤盛劝走了,怕惹得陈恩不快。

出了碧华堂后,李氏不高兴道:“二郎何故拉着我?”

陈贤盛:“这会子爹正烦着交州的事,阿娘若继续纠缠,恐惹得他训斥。”

李氏不满道:“五娘是人,我们大郎就不是人了?”

陈贤盛头大道:“阿娘莫要胡搅蛮缠,现下只怕大房那边也焦头烂额,若交州出岔子,五娘也活不成。当初她被送去联姻,爹心中到底有几分愧疚,若是不能活着回来,主母定会生怨怼。”

大房那边确实着急不已,郑氏以泪洗面,陈贤举耐心劝慰,陈贤戎道:“定是朝廷恼了我们夺取通州,这才把主意打到交州那边,如今五妹来信求援,篓子是九娘捅出来的,当该把她扔过去。”

陈贤举受不了他不讲道理,说了一句公道话,“三哥慎言,这话若是传到爹的耳朵里,你只怕是要挨训的。”

陈贤戎不服气道:“难道不是吗?”

陈贤举:“你这是耍横,九娘夺通州不假,可她是为自己夺的吗,是为淮安王府夺的通州。你若这般不讲道理,传出去只会叫人笑话。”

“你!”

郑氏心烦道:“别吵了!”

兄弟俩闭了嘴。

郑氏伤心道:“若五娘不能平安回来,我也不活了。”

陈贤举安慰道:“阿姐她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归来的。”又道,“听说爹已经在整兵了,想来会对交州用兵。”

郑氏心中郁郁,“这世道对女郎从来都没有公允,当初被当做工具送了出去,如今两州交战,张昌威定不会放过五娘,她只怕,只怕……”

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愈发对陈皎愤恨。

没过几日,陈皎等人快马加鞭回府。许氏得知她回来高兴不已,陈皎主仆刚进院子,许氏就上前抱住她猛地亲了一口,激动道:“我儿可算回来了!”

陈皎乐道:“阿娘,我吃了一脸的灰,你也不嫌脏。”

许氏欢喜道:“我儿不脏,不脏!”

陈皎一身风尘仆仆,庖厨备下热水供她沐浴梳洗。她在浴房里泡澡,许氏隔着屏风,想了想道:“交州那边的情形,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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