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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道:“回来了。”
徐昭:“府里可还顺遂?”
裴长秀笑道:“顺遂。”
二人唠了会儿,晚些时候他们被陈皎唤回官舍,还有沈乾敏。
入冬后天气日渐寒冷,崔珏怕冷,坐在炭盆前考火,陈皎丢了几颗栗子到铁架上烤,满屋焦香。
不一会儿人们陆续进屋来,一一向陈皎行礼。汪倪守在外头,禁止闲杂人等步入院子。
陈皎看向沈乾敏道:“沈兵曹可知我爹手里头究竟有多少兵?”
沈乾敏愣了愣,回答道:“把闵州、通州和交州新编的合起来,两万兵应是有的。”
陈皎:“骑兵精锐呢,有多少?”
沈乾敏:“不到两千。”
陈皎敛眉深思,沈乾敏好奇问:“九娘子何故问起这茬儿?”
陈皎严肃道:“前阵子我大哥从奉州死里逃生回来,他说恐朝廷要联合朱州向我们发兵。”
沈乾敏皱眉,“消息来得可靠吗?”
陈皎:“我们夺了通州,又打交州,朝廷定不会坐视不理,一旦朱州发兵过来,无异于狗咬狗。”停顿片刻,问道,“沈兵曹宁愿跟朝廷那边打一仗,还是跟朱州?”
沈乾敏:“自然是朝廷。”
陈皎:“因何缘故?”
裴长秀插话道:“软柿子好捏。”
所有人都看向她,她不屑道:“朝廷从骨子里就烂透了,但凡管用的武将,杀的杀走的走,若能扛事儿,何至于落到如斯地步?”
这话倒是不假。
沈乾敏也道:“裴都伯言之有理,这些年朝廷内耗得只剩下空壳子,养着一帮蛀虫,堪用的武将少之又少。
“我宁愿跟他们打,也不愿跟朱州开战。一来那边人才济济,养精蓄锐了好些年,兵强马壮;二来跟朱州开战会消耗对方的钱粮,若战线拉得太长,对惠州大大的不利。”
陈皎:“你的意思是眼下的惠州适宜速战速决?”
沈乾敏点头,“一旦拖上一年半载,惠州极有可能被拖死。”
这确实是个问题,陈皎没有说话了。
一直没有吭声的崔珏坐在炭盆前剥烤熟的板栗吃,室内的人们各自沉默,只剩下他剥板栗壳的声音,特别清脆。
陈皎探头道:“崔郎君哑巴了,只知道吃?”
崔珏抬头,颇有几分无辜,“九娘子又没问我话。”
陈皎皱眉,不耐烦道:“惠州不能等着朝廷和朱州前来清理,现在该轮到你放屁了,说说你的见解。”
崔珏:“……”
为什么说话不能文雅点呢?
徐昭试探问:“九娘子是想先下手为强吗?”
崔珏接茬儿道:“她想清君侧,造反。”
众人:“……”
玩儿得好像有点大啊。
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崔珏严肃道:“若想打奉州,需得速战速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旦耗的时日长了,恐朱州来捡便宜。”
裴长秀:“骑兵可打前锋先进京城,最好是夜袭。”
崔珏:“若京中有人内外接应,更能事半功倍。”说罢看向陈皎,“这得九娘子亲自去一趟奉州,若能说服方家人做内应,最好不过。”
陈皎摸下巴,“方家既已投靠,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又道,“现如今王太后把持朝政,底下定有对她生怨的官员,如能钻空子,最好不过。”
崔珏点头,“此事需得从长计议,若能顺利把朝廷拿下,挟天子以令诸侯,再图朱州,就不会束手束脚。”
人们就图奉州一番商议。
徐昭和裴长秀蠢蠢欲动,早就受不了朝廷的腐败,端了就端了。沈乾敏虽觉得冒进,但若朝廷要向惠州动刀,那还是先下手为强。
他不惧朝廷,惧的是朱州。如果能里应外合攻下奉州,那朱州迟早是囊中之物。
这群激进份子个个摩拳擦掌,在接连夺通州和交州后,变得无比膨胀。
正如沈乾敏所言那般,惠州目前的实力经不起长时耗战,但打奉州朝廷应是没有问题的。
这群野心勃勃的武将杀戮上瘾了,为了迎接下一个战场,在寒风中日日操练士兵们,不知疲惫。
陈皎顶着严寒亲自去了一趟大兴郡西山县,找方月笙。
此去快马加鞭得走半月之久,有时候崔珏都无比佩服她的干劲儿,小身板里仿佛蕴藏着无穷的毅力。
马春是经不起这般折腾的,裴长秀等人陪她走了这趟。马春生怕她受凉吃不消,担忧道:“天寒地冻的,小娘子切莫逞强,你若受不住就坐马车。”
陈皎自信道:“我无妨,你看我一年到头都不曾生过病,天生的贱命,连老天爷都不收。”
马春“哎哟”一声,道:“呸呸呸!可莫要胡说,小娘子矜贵得很,日后是要做大事的人,老天爷都要扶着你走的。”
陈皎失笑,“可真会说话。”
马春又跟裴长秀道:“裴娘子万万护好小娘子,我怕她受不住。”
裴长秀:“放心罢,我晓得分寸。”
马春又叨了好一阵子,待他们一行人打马离去后,她站在门口久久不愿回去。
徐昭道:“我这辈子甚少见过这般女郎,裴长秀会武,九娘子擅谋,一文一武,倒是绝配。”
马春:“小娘子那般拼命,是因为她吃过常人没吃过的苦,深知底层人的不容易,故而有同理心,盼着老百姓能过安生日子。这样的心肠,府里的郎君们是没有的。
“徐都尉不晓得,三郎君被丢到通州去,大房不知念叨成什么样子,他们只想坐享其成,哪里愿意去吃灰?
“也幸而家主没有眼瞎,小娘子的辛劳都看在眼里,愿意许她体面,若不然,我还真替她叫冤。”
她叨叨絮絮说了许久,皆是对陈皎的心疼。
稍后徐昭回官舍,崔珏正在穿戴护膝,见他进来,问道:“走了?”
徐昭点头,“走了。”顿了顿,提醒道,“天寒地冻,文允多注意着些身子,莫要受了凉。”
崔珏:“这算不得,若是在中原,只怕连门都不敢出。”
徐昭坐到炭盆前,搓手道:“若能把奉州拿下,南方迟早都是惠州的天下。”
崔珏笑了笑,“是不是有盼头了?”
徐昭点头,“这两年惠州的势头无比迅猛,是我怎么都没想到的。”
崔珏:“那便是我们赌对了,也幸亏陈家有一位能挑大梁的,若是大房和二房那般,还不知得磨到什么时候。”
徐昭:“但愿主公别犯糊涂才好。”
崔珏笑笑不语,他并不担心淮安王犯糊涂,因为陈九娘不会容忍他犯糊涂。
反正又不是没打过巴掌。
外头天寒地冷,陈皎却像爷们那样去奔前程,崔珏则在家里烤着火。尽管两人之间有时候会怼对方,但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