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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也是深深蹙着,眼皮紧闭。本来就不够红润的唇,如今更是一片惨白的颜色。

怎么几日不见,憔悴成这样?

他病了怎么不与自己说一声……

盈时缓缓弯腰下去,伸处手,指腹轻轻触摸上他的前额。

梁昀睡眠极轻,几乎是那只温热的手掌触碰上自己时,他倏然间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狭长,冷漠的眼。眼下乌青,眼底充满了猩红的血丝。

也只是在看到盈时后,眼中的冰冷才渐渐散去。

盈时被他忽如其来的苏醒吓了一跳,她看着他很不正常的赤红的眼眸,心里慌慌的:“你要不要紧?”

见她不曾掩饰的紧张神色,梁昀略牵起唇,轻轻嗯了一声:“只是头有些疼,这两天已经好些了,不要紧。”

头疼?好端端的怎么会头疼呢?

对了,章平不是说他犯旧疾了么?

盈时跟他这么久,竟不知他还有什么旧疾。到底是怎么回事?

盈时丝毫没有被他安慰到,她反倒是翁声问:“好端端的为何头疼?我看你脸色很难看,大夫都是怎么说的?”

梁昀依旧是安慰她:“都看过了,说是没事,多休养罢了。”

“那……那你继续睡觉吧,我给你揉揉头好不好,也许揉揉就不疼了。”盈时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梁昀看着她衣裙底下圆鼓鼓的肚子,低声说:“你身子重,不要累着了。”

“没事的。”盈时只是怀孕,又不是残疾了。

再说,这些时日都是他一直照顾着自己,如今他病了,自己总该做些什么。

她执拗的朝着床榻边坐下,俯下身给他轻轻揉起额角,并且叫他闭上眼睛。

且过一会儿就要眼巴巴的问他一句:“现在有没有舒服一些?”

梁昀依着她的话,阖上眼皮:“舒服了,不疼了,那我能睁开眼了么?”

盈时忍不住笑了一声,准许他睁开眼。

而后认真的望着他,眼中狐疑:“他们说你有旧疾,你不止是头疼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昀看她古怪却极为认真的神色,他知晓今日若是不说清楚只怕她要刨根究底,只能抿着唇,捡着能说的解释:“你见过的。我以前的伤伤的严重,便落下了几分隐疾。右手用不了太大的力气,阴雨寒冷天尤甚。不过这些年我也习惯用左手……”

盈时一怔。

是啊,她想起来她见过的那道伤疤了。

那些二人同床共枕的日子里,他极少在她面前赤身裸体,哪怕是后来二人渐渐熟悉了,有了越矩的触碰和动作,可他在对自己赤,裸身体这事上根本放不开。

昏暗的床幔里,她偶尔会瞥见他身上那道狰狞的伤口,那道几乎从他的左肩贯至右臂的伤口。纵使过去很多年,伤口也渐渐愈合,可那道狰狞的刀疤却依旧没有消下去。

她其实是想问他的,每回想要细看他身上的伤疤,想要抚摸上去时,梁昀总会阻止她。

显然他不喜欢朝着旁人提及这些。

盈时便再也没将注意力放在上面过,倒也不是为了别的,谁在行房时还有心情将注意力放到旁的上边?

他虽脾气古怪,本领却是极好,且又擅于学习,听取建议。

每回总能叫浑浑噩噩,很快颠的什么东南西北都忘了。

也只是现在,二人间多了一个即将出生的孩子,随着她肚子越来越大,二人都彻底清心寡欲起来。

也是这种时候,他默许了的情况下,她才能认认真真看起他的旧伤。

梁昀任由盈时将他的衣袖卷起来。

那道痕迹极深,狰狞的伤口像是一支蜿蜒盘曲的蜈蚣,梁昀觉得很丑,很恶心。

他看着她难掩惶恐的眸光,按住她的手,“若是害怕就别看了……”

盈时却是摇头。

她抽回自己的手,在他眸光注视下轻轻抚摸上去,抚着手底下那道狰狞的伤疤。

她的手肉乎乎的,摸上去很柔软,也很痒。

她小狗一般湿漉漉的眸光一寸一寸仔细打量着他的右臂伤痕

“你们说的旧疾……是这条伤口里面疼吗?我给你上点药揉揉,也许揉揉就不疼了……”

梁昀笑了笑,心里说可真是傻姑娘。

头不疼,手也不疼。疼的地方,揉不到啊。

他却配合着她说:“那你也给我揉揉吧。”

盈时说好。

她又开始一点点仔细给他上了膏药揉搓,一边抹药一边抬起脸问他说:“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舒服一点?”

窗边橙红的霞光洒落在她脸颊上,映照的她眉眼明亮,睫毛都渡了一层柔光。乌云般的鬓角缀着一朵如霞光般流光璀璨的玛瑙珠花,雪锦裙摆横铺在塌上,暗浮几株半枝莲。

漂亮的像是一个精美的玉瓷娃娃。

梁昀不敢叫她太劳累,见她停下来揉手腕时便说:“不怎么疼了,你陪我躺一会儿,好不好?”

盈时刚好揉的手酸,腰肢也酸,她正有此意。

她轻轻嗯了一声,脱了鞋子爬上床,躺在他枕头外边儿。

她慢慢以平躺的姿势转了过来,以面对面的姿势。朝着他缓缓伸长手臂,抱着他劲瘦的腰身。

他将他的手臂给她当枕头枕着。

如今她肚子已经很大的,圆鼓鼓的像是往裙子里藏了一个西瓜。这样的动作,两人间就被一个圆鼓鼓的肚子抵着。

隔着少女水红色的罗裙,梁昀伸手摸了摸她圆鼓鼓的腹顶,眼睛里带着笑:“好像略大了一些。”

盈时得意的笑起来,她的嗓音甜而柔美,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吃的也多呀。”

他凑近去了几分,支起身子来,懒洋洋看着手掌下。

孩子许是知晓父亲的抚摸,时不时与他的手掌互动,鼓起来一个包。

头几个月时胎儿并不怎么喜欢动,父母两个抚摸时小半日也就慢悠悠游动几下,梁昀原先还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个乖巧的性子。

谁知如今几个月过去了,孩子却越来越顽皮,竟然在娘肚子里就开始玩起了蹴鞠。

梁昀暗自摇头,叹息说:“闹腾了些。”

盈时其实早就发觉,他好像瘦了一些,也很古怪……

但是他从来都是古怪的性子,从来不会与自己说,她只能猜测他许是因为生病,身体不舒服。也许他的病没有他说的那般轻松。

也或许是因为老夫人病重时日无多了,他心里难受不舒坦?

生老病死都是人生常态,盈时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要怎么安慰他才好了。

只盼着他能想开一点。

多么可怜的人啊,他身上的担子那般的重,都病了还要操心许多许多的事儿,日夜无休的。

盈时一时间没忍住,轻轻叹了一声。

梁昀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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