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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灌入耳朵和鼻腔,江言朝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背景追去, 没?跑多久就一把将金丞给拎住了。

金丞的脚下?打?滑,踉跄着差点没?站住。江言刚才那么凶喊什么?他是不?是要揍人?

只不?过他现在没?有力气做过多挣扎, 等?了一夜,没?好好睡觉, 早饭还没?吃。金丞被拽得回了头, 他听?不?到却感受到了一阵耳鸣, 原来是江言说话时的风穿过了他的耳畔。

“你跑什么!”江言双眼通红, 平复了一整夜的道心?此刻变成了滚滚山火。

金丞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又不?知道回答什么。

“我叫你别动了你还跑!你就非要把每个人都逼疯是不?是!”

大团大团白气在他们的面孔之间生成,像沉寂许久的休眠火山准备喷发前给世界的最后一道提示。江言的脑袋里?到现在还乱着, 小小屏幕里?的金丞和面前的对?不?上,和他记忆里?的小变态也对?不?上。直到他抓住了金丞的领口,触碰到他喉结的温度, 江言才找回了真实的触觉。

而且直到此刻, 江言都不?能理解什么叫“我两只耳朵都聋了”和“我天生就有血友病”。

什么叫聋了?

什么叫血友病?

什么叫我拿着钱去治病?

江言真的不?明白, 但他有一样明白的,就是这一瞬间他对?金丞充满了愤怒和恨。这股巨大的力量要撕扯他, 这么多的大事, 金丞居然瞒得死死的?

要不?是这一回因为身份而分手, 他打?算什么时候说?

江言再也不?能忍住,他把金丞往前拉了拉,想?要拉到近得不?能再近。

金丞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只能感觉到一股又一股热气喷在左耳上。

“金丞,我恨你。”江言说。

金丞眨了眨眼睛。

“我恨死你了,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江言说。

金丞只能感觉到热,熟悉的热气。

“你有这么多的大事可是又一件都不?说,一件都没?告诉我。我不?知道你是叶合正的小徒弟,不?知道你耳朵听?不?见,不?知道你流血多了会?死。我就骗了你一件事你就那么生气,可你现在算怎么回事?你以为我真的会?心?软么?”

金丞吸了吸鼻子,他闻到了江言身上的香味。

“你错了,我告诉你金丞,你大错特错了!我不?会?因为看你可怜就和你复合,我恨死你了。”江言呼吸十分不?顺,冷空气呛着他,情绪堵着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会?一直恨你!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瞒到最后,一点都没?考虑过我,你太自私了,太恶劣了。”

金丞紧张无措地?吞咽着唾液。

“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成自己人,是不?是?你受伤流血不?止,从来不?和我说实话,你因为听?不?见站不?稳,也不?和我说实话。你还想?着打?完最后一年就自己找个地?方自生自灭,你把别人当什么?啊?你把我当什么?”江言摇了他一下?。

金丞手里?的早餐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烂。

“你还租房子?你有什么资格租房子?你以后这样补救我就会?不?计前嫌?不?可能,永远不?可能。你懂不?懂什么叫责任?懂不?懂什么叫跆拳道?你学了这么多年道心?只知道逃避,然后就把自己没?法处理的烂摊子一股脑儿丢给别人?叶合正就教了你这些?你都学什么了!”江言看着地?上的一片雪,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他吐出的白气都变成了猩红色。

“你非要把自己耗到死了才告诉我是不?是?然后呢?然后让我抱着愧疚和遗憾过一辈子?我告诉你,不?可能,你休想?!”

金丞已?经吓得气喘吁吁,直到这一刻才吐出了一个字:“啊?”

一道看不?见的玻璃墙隔断了他们的交流,好似要把金丞的路完全堵死。江言看着他完好无损的耳朵,眼白的红血丝像要开出一朵血红的花。他惨白的眼下?乌青明显,像是要讨债的鬼。

“现在你知道自己错了么?”江言松开了他的领口。

金丞很努力地?看他的口型了,还是不?行。江言刚才说的什么啊?他剪头发了?没?骂自己吧?看他这个样子不?像是骂人。那就好……金丞还以为他是冲过来揍自己的呢。

江言快速地揉了一把眼睛,方才能言善辩,此刻哑口无声。

等?到白洋和陶文昌赶到金丞的出租房时,两人都已经被江言的信息吓傻。虽然说运动员一直与伤病为伍,但是他们的伤病都是职业病,没?有耳聋和血液病。

江言连门都没?来得及关上,两人很轻易就闯进去了。客厅显然被布置过,擦得干干净净,沙发和茶几?上都铺着新买的布。因为下?雪外头暗,屋里?开着暖黄色的吸顶灯,显得倒挺有温度。

可他们心?里?都没?什么温度了,谁也没想到金丞背后还有这些大窟窿。

而整件事情的主要负责人金丞正在桌上喝粥。

江言从厨房出来,端着两杯热水:“你们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陶文昌接过水杯,转手就把江言堵厨房里?,“真的假的?”

江言刚把鸡蛋壳剥了,缓了一会?儿才开口:“真的。”

“不?会?吧?”陶文昌还是不?信。血友病……这病可不?是闹着玩儿,而且没?有治愈的希望。

“是真的,他什么都说了。”江言想?起来还堵得慌,恨不?得立即给金丞手撕八块,“他买了个小熊,小熊能录像,他对?着小熊说的,还不?是和我亲口说。”

“小……小熊?”陶文昌一惊。那玩意儿不?是自己给金丞买的吗?

“对?,就那种玩具,你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样。”江言还给陶文昌比划了一下?。

“恩恩。”陶文昌连忙按住他的手,也不?敢问?他为什么剪头发,肯定是失恋了想?要“从头开始”,“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下?午先带他去医院,把血验了。”江言说,“不?能拖了。”

屋里?很安静,金丞背着门的方向?在乖乖喝粥,一点都听?不?到屋里?发生了什么。

白洋往前走了两步,距离他还有三四米的时候刹住脚,心?口钝痛猛然袭来。

金丞喝了粥,又拿了一块面包。

“金……金丞?”白洋不?算小声地?叫了他一次。

金丞毫无反应。

白洋往前走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掐了一把眉心?,眼眶酸得像挤了柠檬汁,然后再回过身,看着他那静静的没?有反应的背影,有种近乡情怯的心?境。

陶文昌已?经从厨房走了出来,江言计划得对?,看病的事情不?能耽误了,不?然马上过春节医院就没?那么多大夫了。他看白洋站在客厅中央不?动,所以便两三步走向?了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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