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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被劫没多久,突厥老可汗暴毙。听说是和姬妾玩闹时助兴的五石散磕多了,老头身体受不了一命呜呼。

老可汗这一死,突厥乱成一团。虽然经历了一阵兄弟相残的厮杀之后推了新的首领上位,但突厥地域广阔,新政权的交接需要时间。他们忙于内斗,一时间顾不上南下继续攻打大周,不久后便退了兵。

没了外患,姬元徽只顾一路往东推便顺畅多了。没两个月就打到了燕京下,几万人马围着这座孤城。

姬元徽原本以为能在昇儿出生前打下燕京,但裴煦却比预测的日子提早了七八日发动。

好在一切顺遂,父子平安。

前一世生这个孩子前前后后折腾了四五个时辰,简直要了裴煦小半条命。

相比起来,这次就顺利多了。

“恭喜少君,是个小公子……”稳婆将孩子放到他怀里时,孩子还闭着眼,小脸发红皱巴巴的,一点儿看不出未来精致漂亮的模样。

裴煦发丝杂乱的贴在脸侧,虚弱的转过头去看他的孩子,伸出手去触碰他。

指尖贴上他的脸颊,原本还在哭泣的婴儿止住了声音,发出“啊,啊”的声响,手臂有力的挥动着,看起来很有精神。

真好……

前世他的孩子出生时,就连哭声都很细弱,像幼小的猫崽子,随时都可能停止声息。他总是一遍一遍的在夜里惊醒,不安的去试他的孩子是否还有呼吸。

现在他的孩子应该不用他再为此惶惶不安了。

“昇儿……”

裴煦握着他的小手,贴在唇边亲了下。眼角有湿热的水迹滑落,随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从清晨到了傍晚。从思趴在他床边,小小的脸上一派正经,担忧关切的看着他。

“在这里等了多久了?”裴煦问出声,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实在嘶哑。

从思匆忙回头,从仆从那里接过杯盏,确定手指触到的温度合适,才捧着杯子递给他。

“好孩子。”裴煦润了润喉咙,伸出手摸他的小脑袋,“还没回答我呢。”

“不记得了。”从思想了想,摇头,“一直等。”

裴煦摸着他的脸颊:“累不累?为什么等在这里?”

“不累,爹爹在睡,很累……”温暖的掌心和柔和的嗓音让他忍不住贴的更近,“怕有坏人。”

裴煦愣了下,然后揽着这孩子抱住,轻轻摸他的头发:“从思见过弟弟了吗?”

从思摇头。

裴煦抬头问房间中侍立在两侧的人:“昇儿呢?”

“回少君,小主子还在睡。”

“抱过来。”

裴煦小心接过襁褓包裹的孩子,放在自己怀里,给从思看:“这是昇儿,他和你一样,也是我的孩子。”

从思看着他,想伸手又不敢碰:“他好小……”

“嗯。”裴煦微笑,“等他长大一点,就会喊你哥哥了。”

从思认真看了他很久,小心翼翼伸出手,碰了碰孩子睡梦中紧握的小拳头:“我会一直保护他……”

“直到他长大……”



军队围在燕京城下,姬淙插翅也难飞。姬元徽不急着马上攻城,先耗一耗他们也来得及。

而且他还急着赶回去见裴煦和孩子。

姬元徽赶回去已经是几日后,他一回府匆忙收拾了下便大步流星去找裴煦,将人紧紧拥住。

裴煦笑着将手推在他身前:“殿下,去看看昇儿……”

姬元徽将他推自己的手拉着挂到自己脖颈上,和他紧紧拥抱在一起:“一会儿就看,让我先抱抱你。”

“好。”裴煦也很想他,搂着他的脖颈没再放开,将脸埋在他颈侧闭上眼。

他们贴着脸颊抱了一会儿,像是才缓过来般,轻轻亲吻着彼此。很温情的吻,只是在脸颊游走触碰,用比语言更直接亲昵的方式诉说思念。

“我接到家书时都要吓死了,明明没到日子怎么就生了,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姬元徽想起来仍觉得余惊未定,“万幸你没事。”

裴煦回抱他,手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轻轻给他拍着背:“只是提前了几日,一切都好,不要担心。”

姬元徽被这动作弄得怔了下,然后笑起来凑过去亲他唇角:“融融哄孩子呢?”

裴煦动作一顿,失笑:“这两天哄孩子哄习惯了……”

“怎么停了,多哄哄我。”姬元徽继续亲他,“不能厚此薄彼啊。”

“等你修养一段时日,我们一起回京。”姬元徽一边和他玩闹,一边握住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语气寻常,“谁欺负了你,我将人捉住,你自己报复回去,好不好?”

裴煦眼睛愉悦的眯起:“好。”

第50章

重新回到燕京, 已经是十一月。

昔日巍峨殿宇经历了一次火患后又遭兵祸,半数都被波及毁坏,如今还在修整。

但好在偏远的几个宫殿没有被殃及, 得以完整保留下来, 而姬淙现在就被专人看管着, 关在某座殿宇中。

裴煦端着漆盘踏进殿中时, 姬淙被绑缚着手脚鬓发散乱,绢布紧塞在口中,抬起眼来冷冷注视着他。

“大殿下何故这样看着我?”裴煦将漆盘放下,瓷碗中满溢的暗褐色液体轻轻漾出一点波纹, “是大殿下总要寻断见, 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我现在让人将绢布取出,还望大殿下不要试着咬舌自尽。”裴煦看着他,语气平淡, “不然, 我就只能让人把你的下巴卸掉了。”

原本还在挣动的姬淙停下来, 用惊异愤恨的目光投向他。

一旁持刀覆面的暗卫上前,将姬淙口中的绢布取出。姬淙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问:“是姬浔让你过来的?”

“如今百废待兴, 陛下诸事繁忙, 这种小事自然就交给我来处理了。”裴煦公事公办的态度,问道, “有人想让我替他问问你, 对于从前做过的事, 你有过任何一丝歉疚后悔吗?”

“有什么好后悔的?”姬淙扯了扯嘴角,死也不肯悔改,“我只是输了, 不是错了。”

裴煦将那碗暗褐色的东西端起来:“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把这个喝了吧。”

“是毒药吗?”姬淙紧盯着他,笑了下,“不让我自绝,就是为了亲手来杀了我?”

“怎么会是毒药呢,你欠下的恶债还没还就想一走了之,哪有这种好事。”裴煦挥挥手,有两人走上来,“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觉得这东西可能更像是……孟婆汤?”

走上来的两人一人将姬淙按住以防他挣动身体,另一人扼住他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然后将一整碗药不由分说给他灌了下去。

“喝下它,你会昏迷几日,然后你会什么都不记得醒来在一个陌生的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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