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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楼下的花坛。

一下午,陌生的人来来往往。

可今天的主人公他还没见到。

闻简知,不知道在哪里。

昨天一晚,加上今天一天,自己的房门紧闭,没有被任何人敲响过,没有任何人来找他。

他被遗忘在这密闭的棺材里。

他知道,自己从不奢望能有谁来找他,小时候这样,长大后也是这样。可如果,如果,真的非要从这世上选择一个人出现,除了闻简知,曲音再想不到旁的人。

只有闻简知才会大费周章地记着他的一切,不管大大小小,细枝末节,哪怕无关紧要的鸡毛蒜皮,他都似宝一样藏着。

可他现在也不来了。

自己已经把他赶走了。

他生他的气,他恨他了,他是真的决心和他划清界限。

不会再有人在意他了。

没了闻简知,他活不活,死不死,好像都没什么所谓。

曲音闭上眼,突然感到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鼻腔,眼眶,好像快要了他的命。

咚咚。

曲音猛地从膝盖里抬起脸,盯着自己的房门看。

咚咚。又是两声敲门声,不是自己的错觉。

曲音立即跑到门边,拉开,脸上不自觉绽放出的笑容还未完全舒展,就在看到来人时又落了下去。

保姆阿姨笑着放下敲门的手,对曲音道:“夫人请您下去用餐呢。”

“……”唐吟都叫人来请了,自己也不能装模作样的不去,这太没礼貌了。

曲音说了声好,匆匆换了件衣服就下了楼。

他穿的仍旧是唐吟给他的衬衫,和别人的西装领带比起来有些不太正式,但也没办法,他只有这件,如果丢脸,那也只能丢了,反正也丢了不止一次脸了,随他去。

下来之后看到大厅里的场景,曲音倒吸口气。唐吟说是家宴简单吃个饭,其实与家无关,也与简单无关,大概只有宴这个字搭得上边。

客人基本已经落座,比曲音想的人还要多些,年长者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年幼的孩子在一旁的娱乐区嬉戏玩闹,阿姨将曲音领着穿过人群,曲音忽视了一路那些好奇打量他的眼神,他被领到了一个空位子上落座。

他左手边是唐吟,斜对面是面露不虞的闻简知爷爷,而老人旁边坐着的是两天都没露过面的闻父。

曲音往右看,自己右边的位子上就坐着他一天都没看到的人。闻简知对他的到来无动于衷,视线都没给他分毫。他面前有一杯酒,还是满的,他没有喝。

曲音半垂眼睑,默默收回视线。

桌上除了闻简知一家,其他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有几位和闻简知爷爷差不多年纪的老人,见到曲音后纷纷打量过来,道:“这位就是……”

“咳。”老人咳了一声,似乎是不想在饭桌上提及有关于他的事。那些人与他是老相识,了然地闭了嘴。

曲音如坐针毡,又不能离席,只能低着头装哑巴,有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唐吟还时不时地给他夹菜,曲音吃不了,便装模作样地用筷子夹一夹,却不往嘴边送。

没多久,那些老人的话题便绕到了闻简知身上。

“简知现在能回来真是万幸,我当初听到他失踪的消息时还以为是他们和我开的玩笑话。”

“可不是,我也以为是闹着玩,幸好找到了,怎么一个人无缘无故跑到山里去了?”

“简知,你去那里干什么?”有人问。

曲音拿着筷子的手僵住。

耳边响起闻简知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的声音:“随便走走。”

“下次可不能往那种深山老林里走,多危险呀,人生地不熟很容易出意外的。”

“你失踪后你不知道你爷爷急成什么样了。”

“好在他们找到了你。那个时候,你爷爷说你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他担心得不行,我还劝他呢,就说你运气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康复的,如今瞧瞧,可不就被我说中了?”

“这么聪明的孩子,失忆了多可惜。”

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曲音忽地觉得很刺耳,筷子尖戳着碗里的鱼肉,将软嫩的鱼肉戳成烂泥。

老人听完了自己老友们的谈话,开了口:“再让简知好好养一阵子,就让他重新去学校。”

“我记得简知是在……哪里上学来着?”

“不去那个学校了。”老人说,“我给他安排了国外的一个学校,直接让他去外面念书,念完了再回来。”

曲音筷子没拿住,当啷掉在桌上,吸引了几人的目光。

曲音低着头说了声抱歉,将筷子捡起来。

唐吟插嘴:“爸,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好端端的让简知去国外干什么?”

老人冷声道:“干什么?国外清净,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

曲音不会笨到听不出来他口中‘乱七八糟的人’指的就是自己。

老人道:“等简知在外面念完了书回来,到时我再给他挑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只要他早早成家立业,我的心愿就算了了。”

“省得一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拎不清,厚着脸皮硬要往我们家里挤。”

哐啷。

盘子摔在地上,瓷片渣子炸裂在脚边。

曲音扭着头,懵然地去看身边的闻简知。

一屋子嘈杂声倏地归于寂静,无数双眼睛不约而同都落在了闻简知身上。

闻简知收回摔盘子的手,端坐在椅子上,面色平静地直视着老人,沉声说:“我哪里都不去。”

第50章 我真为你高兴

他长这么大是头一次反驳他爷爷的话,老人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气得脸都红了:“你说什么!”

闻简知又重复了一遍:“我哪里都不去,我也不会和什么姑娘在一起,我成不了家,立不了业,您的心愿我完成不了。”

寂静的屋子里响起了压不住的窃窃私语。

老人面色铁青,唐吟也表情怪异,看看闻简知,又看看老人,想打圆场时,老人突然抬手,将面前的酒杯狠狠砸向闻简知。

闻简知可以躲,但他没有。

酒杯砸在闻简知肩头,里面的红酒泼洒出来,一半泼在闻简知的脖子上,一半似纷飞的细细血雨,狰狞地溅在他的半张脸上。

曲音见状瞳孔大睁,赶忙去找餐巾纸想给他擦,越急越找不着,担心闻简知的脸会出什么岔子,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用自己的袖子去擦他脸上的红酒。

他慌慌张张是有无法言说的原因,可是老人看到他俩这‘亲密’的举动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你还不给我滚!”

曲音被他吼懵住,动作停了,怔怔地看向老人。老人气得额头上满是青筋,他指着曲音的鼻子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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