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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是日常上山,早上去,晚上回,打到什么算什么,这都在山口,没往深了走,都会带几个小辈一起,教他们一些在山林的生存本事,辨认一些兽类的痕迹,碰到猎物,也练练活靶子。日常上山可以顺便挖笋子。还有一种是进深山,这种没有十天半个月出不来,我的话,一般都是两三个月打底。”
陆杨皱眉:“两三个月?”
他不心疼黎峰,他心疼弟弟。
一年才几个月,进一次山,要这么久。
日子能熬,心里的担忧与焦虑能熬吗?
三苗帮腔搭话:“陆夫郎,你不知道,我们寨子里的猎人都有猎区,虽然没明面划分地盘,但那片区域的猎物定期被扫光了。我们过去,只剩些幼崽。上山不打幼崽。我们起步晚,这片猎区还是大峰哥清理出来的安全路线,就是路远了点。我们在那里好几年了,木屋和地窖都挖出来了,可以放心。”
放心也不是说出来的,哎。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苗小禾知道三苗是跟黎峰搭伙的,也皱起了眉头:“你也是两三个月打底?”
那可不。
他们一起去的,不可能分开回。
深山里,不开玩笑,有伙伴跟没伙伴,危险程度都不一样。
这下苗小禾也不吭声了。
挑起话题的陆杨:“……”
陆杨转移话题,跟苗小禾说:“我看你好眼熟啊,我们在陈家湾是不是见过啊。”
陆杨跟着陈老爹回家不久,就被嫁出去了,在村里认得的人不少,但都是妇人夫郎,小哥儿小姐儿少,那阵子都在说亲,小年轻不串门。
苗小禾说:“见过,我到你们家门外看过,那时我们还不认得。”
陆杨:“……”
是他疏忽了。
陆杨这下也不打听别的了,就问陈家湾还有谁嫁到了黎寨:“一个村子出去的,以后可以一起玩。”
苗小禾说:“我还有个哥哥也嫁到了黎寨,他跟陈夫郎玩得好,陈夫郎就是陈酒,酒哥儿,你应该认得,他跟你是亲戚。”
陆杨:“……”
有这个亲戚吗?他怎么不记得。
陈老爹早把亲戚都联络上了,他不该不记得。
黎峰说:“他是我大舅家的小哥儿。”
陆杨恍然大悟。
“哦,是他啊。”
是弟弟说过的,见面老怼人的那个。
真是可惜,今天怎么没见着。
不过没关系,等下黎峰还要给舅爷送年礼。哼哼。
黎峰看陆杨眼神坏坏的,很是无语。
顶着一样的脸,他怎么早没看出来。
这也太明显了,三苗居然也没看出来。
黎峰说:“三苗,你眼力不好。”
三苗莫名其妙:“怎么了?有什么东西?”
黎峰说:“有妖怪。”
别说三苗了,苗小禾跟陆杨都听笑了。
“猎人还捉妖啊?你们怎么不去跳大神?”
一路说说笑笑,把进山数月的忧虑带过。
到了陈家湾路口,黎峰看看两辆车上的货物数量,卸了两只坛子到三苗车上,余下就不拿了。
三苗问:“放我家,还是送去你家?”
黎峰说:“放你那儿。”
二田不老实,要防着点。
这头分清楚,两边就分道走。
黎峰载着半车货,带陆杨去陈家送年礼。
走在路上,没有外人,陆杨问他:“你那弟弟怎么回事?”
黎峰不想说家丑。
陆杨就说:“我弟弟应付不来。”
黎峰说:“年底分家。”
陆杨挑挑眉毛,没说了。
他俩回陈家湾,从路口进来,村民们就连声惊呼。
这一车的东西,太能唬人了。
他们叫陆杨:“杨哥儿,你们这是发财了?”
陆杨笑眯眯道:“哪里啊?寨子里离县城远,我闲在家里也是闲着,就想拿点东西到山里慢慢卖,也是个生意不是?我们车上还有些酒,婶子买酒吗?”
这都什么时节了?该买的酒都买了。
一路往里走,就几家嘴馋喝完了,见了他们跟见了救星一样,买个两斤回去,好堵家人的嘴。
等到陈家外头,他们不出意外,又看见陆三凤在院子里洗洗刷刷。
陆杨出嫁才一个月,陆三凤就显出老态。
从前在豆腐坊也累,起早贪黑的,好歹有人分担。如今真是累得不行了。
她看见陆杨,想要叫他干活,陆杨不犯傻,话赶话的问候,把陆三凤的话堵着说不出来。
三两句的工夫,陈老爹出来了。
他要看看陆杨和黎峰,带来了什么年礼。
第53章 护短
陈老爹门前一站, 眸光精明,只打眼一瞧,就把车上的东西过目, 转而扬出笑脸。
“来啦?比我想的晚几天, 还说你们年前不来了,进屋坐吧,喝碗茶暖暖身子。”
他们这儿走年礼,都在腊八之后的几天,恰好赶集了, 割了鲜肉赶紧送,随是做腊肉还是吃鲜肉, 都方便。
黎峰是不急,买糯米、送年糕, 来回都经过了陈家湾,没来逗留。拖到现在,跟真陆杨一块儿回来了。
他想着,陈家好歹是陆柳明面上的娘家, 面子上不能太难看,就割了两斤肉。
这在农家是很体面的年礼了,任谁也挑不出错处。
陆三凤擦擦手, 跟在后面,看黎峰只从箩筐里当拿出两斤肉,再看看那一车的货, 不阴不阳的“哎哟”了一声。
陆杨没搭腔, 跟在黎峰身边,笑眯眯跟陈老爹打招呼,也把陈老爹的眼神表情看透了。
陈老爹的精明算计都没显露, 客客气气的,很是慈祥和善。
随他怎样,还是要钱。
一伙人去屋里,到炕上坐。
陈老爹让陆三凤先别忙活,去灶屋弄两个下酒菜,他要跟哥婿喝一口。
黎峰不喝,话讲得客气:“天色晚了,我还要几家要去,就不吃酒了。”
陈老爹就又问他俩的日子怎样,他一直看着黎峰问,陆杨乐得清闲,也不主动抢话。
要问黎峰过得怎样,那肯定是极好的。每天热炕热饭,家里各处都顺当。
黎峰说完好,话题大转弯:“就是寨子里营生少,我们搭着做个货郎,这一下把银子都花完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陈老爹呵呵笑两声,竟也没给陆杨使眼色,或者拿眼神凶他,而是说:“做生意是这样,进货要压大本钱,东西摆出来卖,每天的生意都愁人。我这儿也是,前阵子才进了一批豆子,也是压在手里了。村里的生意不好做,我琢磨着还是回县里,先租赁个沿街铺面,前头卖货,后头当作坊,隔两个小屋住人。”
他能想开,去寻摸铺面,真是一件大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