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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足够失礼,索性不管不顾将这份讨厌进行到底,却没想过他雅量过甚,毫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又或者,贵重温雅如他,并不会因她这样如微尘般的人加以计较。

他们到底是不同的。

迟漪自认此战溃败,她力量微茫,气量也小,敌不过眼前人。

那些积攒在心腔里的气焰顷刻褪去,只剩泄气。迟漪眼里那些坚冰一样的锐气在消散,可即便如此,她也依然不想被他看轻看穿,只得欲盖弥彰地垂下眼帘,从他掌中接过丝巾,指腹轻轻擦过他温度,像被烫住一般又极快地紧攥丝巾收回手。

她咬唇,真丝在她手心如同蹂躏。

靳向东默不作声看她变换之快的神情动作,清楚她才是真的绵里藏针,又知进退,只是年纪太小,不懂如何收敛锋芒,只敢一昧冒进。

这样的人,倒不至于会对靳家有歪心思,她只是习惯保护自己。

靳向东虚应着一笑,向她略微颔首,转身沿着这条冗长的汉白玉长廊离开。

庭院的灯火通明,将他背影刻画得矜贵落拓,令人觉得太过遥远。

迟漪掌心湿濡,越攥越紧时才察觉到丝巾里面应该包着什么,她浓黑睫毛颤了颤,有些茫然地将丝巾平展开,廊灯煌煌映亮眼前———那条钴蓝色丝巾里裹着一枚打火机。

她的指腹用力在摩挲机身雕刻的藤蔓纹路。

他明知暗处窥伺者是她,也肯将东西物归原主。

可这样,又衬得她多么不识好歹。

迟漪在原地踯躅不前,须臾,有两束白茫茫的车灯自t?前方喷泉打过来,光源照过她逶迤的大幅裙摆,她抬起脸,入目便是那台挂三地牌照的迈巴赫62S。

夜色打破已久,她目光下落,提裙走上前。

驾驶座的依旧是德叔,他向来过目不忘,看清后视镜倒映的人影,回头提醒后座正半阖眼眸小憩的男人。

“外面站着的好像是那位迟小姐。”

靳向东眉间成川,摇下一截车窗,晦暗不明的一双漆眸隔半爿玻璃停留在她身上,他的确没料到迟漪非但没走反而上前。

于是他作壁上观,等她下一步。

这位置的灯光不明不暗,不会有暴露她情绪之虑。

迟漪犹疑半秒咬唇看过去,车内冷寂灯光下,那人身姿清举,端的是八风不动。

即便距离这样短,他也并无主动必要。

上位者总习惯如此。

迟漪再清楚不过,她止步檐下,亦不肯往前分毫。

夜色划过隆隆雷电,斜风细雨顷时飘落,一幕雨帘倏忽将他们隔分出一道透明界线。

夜雨声啁哳,也不知他是否有听清,迟漪挺直背,微垂眼帘看向车里人,落下清凌凌的一声:

“还是要说一句,多谢你。”

第4章 04# 僆妹X大哥

在港府,靳向东名下购置的房产现统计有十一套。

南来北往,最常住的是位于深水湾道11号的庄园,那里最幽静。

夜里抵达已是十点过。

按照祖母沈嘉珍的稳定作息,往常这个时间点早该入眠,偏偏今晚还在与他通电话。

“我明,奶奶。”

沈嘉珍声若洪钟:“你明个头啦,你老豆娶嘅呢个你今晚有冇见到?(你爸爸娶的这个你今晚有没有见到?)”

“见过了。”

“我也不想再问那个女人怎么样,你爸爸现在真的越老越发癫,一点也不嫌这些事丢人。”沈嘉珍骂得口干,顿了顿,又将话头转向正事叮嘱上:“阿东啊,这次集团的新项目你要盯紧些,你二叔虽然会帮衬一些,但一些细节也要亲力亲为,至于京市这边的打点,我会去安排。这样春节后,我也好给你安排和京市的闺秀们见一——”

“奶奶,这两年我的重点落在项目上。”靳向东看一眼腕表时间,嗓音轻缓哄着老人:“您早点休息,再晚两分钟才是真的错过美容觉。”

老人家现在习惯养生,被打断后也注意到时间,格外不耐烦道:“训觉训觉!早抖。(睡觉就睡觉,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靳向东依旧坐在书桌前,继续翻阅德叔早时送来的项目资料,-民-国之前的靳家已是世代簪缨积业丰硕,再往后推五十年,跟着时代变迁建立了东寰,而集团早年便是倚仗着家族官身与新政府打好关系,以港口建设着手起家,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才逐步增加其余业务,一步步扩增至遍布全球。

他手里这份便是与央企在合作的一项港口建设资料书,建设地在州市,离香港很近,有些方面需着重打点,也是他返港的重点原因。

书房门微阖着,德叔在门外象征性敲了下,把一杯意式热咖放到桌上。

“老太太睡下了?”

靳向东啜一口咖啡,淡淡应声,纸张在他手中簌簌翻动。

德叔瞥他一眼,问:“您觉得怎么样?”

“味道不错。”

德叔笑:“我说迟小姐,今天晚上你们独处过,感觉她怎么样?”

翻纸的手忽顿一息,男人低垂着眼,书房台灯照着他的脸几乎面无表情,片刻后才不咸不淡地开口,“僆妹。”

“比您小八岁,确实是小女生。”德叔在旁颔首表示赞同,口吻揶揄:“不过,明毓小姐今年才十四,比您小十一岁,是小女孩。”

靳向东感觉话题不对,终于抬眼,神情似乎并无波澜,唯独语调微沉:“德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冇,想到明毓,感慨一下。”

德叔微笑,将托盘收起,同往常一样与他道晚安,却又忽然停下转身道:“这文件是你处理过的。”

“你今晚过分走神,处理公务的效率并不高,不如早些休息。”

靳向东闻言一愣,扫过手中捏得发皱的纸页标题。

“……”

确认过后,这份文件他确实在今晨已经处理完毕。

左手端咖啡的动作稍有停滞,一滴热液漾出来,滴在他拇指皮肤上,靳向东下意识想拿方巾擦拭,口袋里空空如也,他恍然想起,贴身方巾在两个半小时前被他转赠于人。

靳向东沉默地纸巾将咖啡渍擦净,起身关灯离开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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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平安夜。

小雨断断续续下了三日,空气漫着潮湿寒意,迟漪刚从市区回山顶别墅,再绕过庭院回到她现在所住的独栋洋楼,一路偶尔会遇上一二佣人与她问好。

香港的圣诞氛围很浓,今晚靳家所有人都有宴会或是party要赴约,只有迟漪不必去。

一是因为她在香港没有,也不需要一起庆祝节日的朋友;

二是因为她在巴黎待一年,回来第一日没有休息够有些水土不服夜里突发高烧,迟曼君见她这几天迟迟没有好转,这才放她在家好生休养。

今天早上迟漪其实已经退烧了,但没人发现,她也懒得说。

一直到所有人出门后,她才起床洗漱换衣,打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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