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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与千鸿宫的会晤,垂云君为何没有露面?”

羡泽正托腮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听见矜贵柔情的嗓音,含笑道:“敢问这位仙子,这经楼可否允许千鸿宫弟子暂时借阅?我一向喜欢古书。”

羡泽抬起眼来,竟然是刚刚在回廊上遇到的那位千鸿宫弟子,跟着进了经楼。

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目光大胆热烈的落在她面容上,眯起眼睛笑道:“可有人对仙子说过,你生得极美?”

羡泽没想到看起来等级森严的千鸿宫中,不但有弟子偷跑出来,还如此轻浮的搭讪。她托腮笑了起来:“没有人。不过今日已经有七条狗歌颂过我的美貌了。”

他听到她的阴阳怪气,反而很高兴似的笑眯了眼睛,提起衣袍下摆,走过来几步,目光灼灼道:“那我便忍一忍,赶着明早清晨再夸夸仙子,好在明心宗这个名犬甚多的地方,成为排在第一个的。”

羡泽甚少见过这样油嘴滑舌的人,挑起眉毛:“关于你的问题——明心宗经楼不许外人借阅。再说了,你是千鸿宫弟子吧,不去妙箴峰参加会晤,在这里做什么?”

对方愣了一下,缓缓笑起来:“因为我不学无术且不受待见啊。仙子为何也未去妙箴峰?”

羡泽垂眼:“因为我精于学业。”

这人一瞧便是懂得哄女子开心的模样,只不过他两只手似在身后紧紧攥着。难不成是面上看着游刃有余,实际上却很紧张?

她笑起来,正要再开口,忽然从身后窗子,飞进来一只纯白色寒鹊,寒鹊带着霜风,一下子落在了羡泽肩膀上。

羡泽一惊,却侧目瞧见它脚腕上绑着小纸条,只是纸条被冰封住了。

是钟以岫从翩霜峰派来传递消息的吧。

她正要将寒鹊从肩头接下来,就听见寒鹊张开口,朝着对面男子一阵粗哑难听的嗷嗷嗷嗷——

羡泽吓了一跳,对面轻佻男子也一惊,轻笑道:“看来有人不欢迎我了。”

羡泽莞尔,忍不住捏住那寒鹊的尖尖嘴巴,让它别嚷嚷,转头道:“忘了跟您说了,这里不许外人随意进入。”

轻佻男子解下腰间玉琮,打算遥掷过来:“今日与姑娘有缘,不如以此玉琮作为信物,日后万一能再续前缘——”

羡泽都怀疑他同款玉佩都有几十上百个随时拿来送人:“公子还是别扔给我,我蹴鞠可很好,一脚就能给踢飞出窗户去。”

轻佻男子并不在意,笑道:“那就让我瞧瞧仙子风采。”

他说着就将玉琮朝她扔来。

寒鹊动作比她更快,飞掠过去,叼起玉琮上头的丝带,猛地窜出窗外。

男子一愣,转回头去,就瞧见寒鹊挥舞翅膀飞在半空中,黑晶玉般的眼珠子看着他,然后无情地松口。

玉琮直直朝地面摔去。

这玉琮似乎还真不是什么随便拿来的物件,男子面上表情有些裂痕,他回头看了羡泽一眼,快步走出去找玉琮去了。

羡泽不一会儿,就看到那寒鹊振翅回来,落在她眼前书案上,寒鹊抬起绑着信件的那只脚,晃了晃身子,似乎想让羡泽赶紧拆信。

羡泽拆下冰封的小小信件,薄薄的冰层在她掌心迅速融化,里头是熟悉的字迹:

“咳咳咳!我今日病了、没能去参加和千鸿宫的会晤,听说你也没有去?你今日打算做些什么?陵城变故时可有受伤?”

羡泽忍不住笑了:也玩装病这一套是吧,他都在纸上写过多少个咳咳咳了。

她正要准备御剑去往翩霜峰找他,却想了想,走向经楼的窗子,绕着往外看了一圈,果不其然在经楼脚下的花园处,立着一座突兀的石灯。

她拔下寒鹊尾巴上一根尾羽,朝石灯的方向掷过去,尾羽还没落到石灯上,便砰的一声化作了人形。

钟以岫穿了一身立整崭新的素缎镶毛长衣,甚至将头发束起来大半。

明显是打算去参加千鸿宫会晤,但出现在这里……大概率是临时害怕跑路了。他立在苍翠欲滴的春末庭院中,衣袖肩膀上还沾着草叶与花瓣,握着尾羽抬脸看向窗边的羡泽,露出了一点笑意。

第39章

羡泽笑起来:“我不信你不会变成别的东西, 故意变成石灯,就是要等人发现吗?”

他的心思被她戳破,面上泛红, 却又点了点头:“我打算等你去翩霜峰找我的时候, 突然化形,吓一吓你的。”

羡泽左顾右盼,钟以岫道:“那个男人捡起玉琮之后走了, 不必担心他纠缠你。”

不过钟以岫没说, 他看到那千鸿宫男子捡起玉琮后, 浑身发抖, 神态狂热。

钟以岫直觉上不喜, 正要用灵压逼退此人,可千鸿宫男子袖中尺笛发出哨鸣, 似乎有人在呼唤他, 他便速速离开了。

钟以岫拽着衣摆, 有些笨拙的从花丛里迈出来, 走入经楼。

羡泽也从楼上快步走下来,站在楼梯上刚要开口, 就瞧见钟以岫朝她伸出了手。

羡泽愣了愣,钟以岫看她没有回应, 面上闪过一丝自责, 走近两步,先一步握住了她手指。

钟以岫手指微凉,羡泽内心如临大敌,她已经暴露了自己掌握《悲问仙抄》,再加上当日或许他会怀疑她认识戈左……

接下来跟钟以岫可是一场“交锋硬仗”,难不成手一牵就是试探——

却没想到, 钟以岫晃了晃手腕,轻声道:真的,不会松开了。”

啊。

她这才意识到,钟以岫心头竟然一直觉得,是他不小心松开了她的手,才导致她被戈左抢走。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因为当时我用了金鳞,而不是第一时间选择你,而感觉生气?”他犹豫片刻后开口。

羡泽没想到他竟然会纠结这件事。

怪不得当年东海屠魔后遭遇打击,几十年封山未出,他似乎在道德上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羡泽其实完全理解:钟以岫当时身子状况已经很不好了,如果不用金鳞恢复修为,恐怕没办法确保能救下她。

他做了很正确的选择。

但他既然已经愧疚,她可不会替他解开心结,轻笑道:“我当然不会生气。一边只是相识未有多久的友人,一边是搜寻多年能救命的宝物——”

钟以岫微微启唇,剔透双眸看着她双眼,露出一丝慌乱:“不、怎么能说只是刚相识的友人……”

羡泽又笑:“更何况,师尊恢复修为,才能救下更多人,这份取舍我懂得。”

她就是欺负老实人,故意说成钟以岫为了大义舍弃她,并且表示理解,钟以岫百口莫辩,却又心头愧疚更深。

他想说并非只是“友人”,可二人相识不算太久,他这时候才察觉到自己心思唐突又难以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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