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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以真的将垂云君拆吃入腹了。

但,羡泽也不清楚,这对他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看起来倒是气色更好了,也用了金鳞,应该问题……不大的吧。

羡泽在蒲苇丛中,把玩了灵力许久,甚至又拿出艮山巨刀试了又试,直到天色晚了才恋恋不舍的走出来。

江连星早就走了,只剩下钟以岫在桌边沉思着。

羡泽擦了擦额头薄汗,钟以岫抬脸看向她:“我送你回去吧。”

羡泽:“不必,都是在宗门内,我自己回去就是。”

钟以岫却坚决地摇摇头:“陵城出事之后,我也不太安心。无事,就这么一段路。”

他这个境界也不需要御剑,想飞就飞了,但为了二人同步,他还是上了她的艮山巨刀。

羡泽已经懒得站着了,干脆坐在三个板凳宽的巨刀刀面上,垂着腿邀请他也坐下,月色明,短松冈,山雾如丝,远方千鸿宫的飞阁也远远传来乐声。

钟以岫也陪她坐下,忽然道:“你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羡泽:“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我没有,反倒是你,如何?”

钟以岫摇摇头:“我很好。特别好,今天尤其地好,好似是……突然冰封了好久的灵力,也能春暖花开了一样。”

羡泽笑了起来,似乎有别的意味。

他怔怔的看着她的笑容,自己脑子里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垂头倾身过去,鼻尖快碰到她额头,才忽然感觉自己衣襟被一只手抵住了。

“做什么?”她仰着脸歪头看他,问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钟以岫张了张嘴,脸上烧起来:“我……”

他目光挪到她嘴唇上了。

羡泽嘴唇勾起来,忽然道:“可我觉得,师尊与我亲吻的时候,在想着别人。”

她并没觉得钟以岫走神,只是单纯的好奇,他到底做过谁的炉鼎而故意这么说。

钟以岫却浑身一震,面色苍白,他不擅长撒谎,半晌才艰难道:“不是想到了别人,只是一些旧事……”

“旧事,还是旧人?”羡泽故意逼近些,她偏着头,月光正从他身后映照在她眼底,她双瞳如同薄瓷水碗盛满辉光。羡泽低声道:“我亲吻你的时候,没有想任何人……仿佛跟你在一起,过往不好的旧事都忘了。师尊却在想着旧情人。”

钟以岫像是急于证明什么似的,摇摇头:“不是旧情人,是……仇人。”

他虽然大部分记忆细节被千潭印月压制,但有些碎片回想起来……那只可能是仇人。

羡泽失笑:“谁亲昵时会想着仇人啊?”

钟以岫垂下眼睫,两只手交握在一起,轻声道:“那仇人曾诅咒过我,不会有人……爱我。”

……谁有事没事诅咒爱不爱的,这诅咒真的有杀伤力吗?

羡泽却故作生气:“谁说这样咒人的话!怎么会?明明我——啊……”

她似说漏了嘴一样,害羞地转过脸去。

她可没说爱不爱哦,要是钟以岫自己品出什么,那可跟她没有关系。

但羡泽又觉得可能演得太假了,忍不住回头看他,却瞧见钟以岫脸比她红好几倍,也正偏过头盯着月色下的松林直愣愣的看,两只手快把袖口揉烂了。

羡泽对八卦的好奇心远胜过谈纯情恋爱:“那仇人还会再见到吗?若是有朝一日再见,你要如何做?”

钟以岫一愣。

相比于那些暗无天日中又爱又恨的过往,面前的羡泽是如此真实美好,她像是会绞尽脑汁过好自己每一天。遇到她以来,逐渐枯萎的他也总是遇到了好事、新奇事,他如此有活着的实感——

他如果再见到那个“她”要怎么做?

钟以岫轻声道:“我会杀了她。”

对方一定也很恨他。

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杀了“她”,但这句话说出,仿佛是要跟过去彻底一刀两断。

如此他才能在这时亲吻羡泽,而不再想起过去的话语,过去的一切,不再让那被压制在最深处的记忆,浮出水面。

仅仅就是他能会想到的这一部分记忆,就如此……可怕,他不敢想象当年事情的全貌。

他像是在告诉自己正确答案一样:“这些年,我对她只有恨。如果再见到,她也会杀了我。”

羡泽微微抬起眉毛。

真这么恨啊。

羡泽笑道:“师尊天下难有敌手,自然可以杀了仇人。”

钟以岫看着她也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道他的过往,就对他表露真心,这是否算欺瞒呢?羡泽如果知道过去的事,会怎么想呢?

会不会他说出口的时候,就彻底失去她了?

钟以岫不擅长撒谎更不擅长隐瞒,他几乎都要说出口时,羡泽的艮山巨刀忽然停住了,她起身道:“弟子院到了,不要让其他人瞧见比较好。”

她轻笑着凑过来,亲了他脸颊一下:“晚安。”

……

钟以岫回到洞府,帷幔内昏暗中亮起微光来,小傀儡们也都动起来,为他取物布置,他以前总觉得这样的晦暗之处才觉得安心,可这几日都在偏院与她沐浴春光,他反倒觉得屋内太过昏暗。

钟以岫挥挥衣袖,屋内愈发明亮,他心神不定地坐到冰池边。

他从羡泽那里学来的悲问仙抄前篇,一看便基础且重要,他想要入定运转,可刚刚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几乎没几句功法的诗文,而全都是今天白天的那个吻,还有没能说出口的话。

几个小傀儡正捧着衣物走来,走到池边等待他迈入冰池,却没想到钟以岫呆呆坐在池边,忽然脑袋扎进了冷水里,一阵咕嘟嘟的水泡声!

傀儡们吓得抛开托盘,连忙去拽他。

钟以岫在脑中无声的啊啊啊啊乱叫一阵子,终于抬起头来,顶着湿漉漉又似乎被冰池冻红的一张脸,发呆地望着天顶。

他宽袖迤地,鬓角凝霜,脑子乱了半天,又忽然起身,拿出窄镜,来到了整个墨经坛中几乎是最热门也最出名的“仙侠情缘分坛”。

上次还是他误打误撞的进了这处分坛。

在一堆“师父死了我继承师父衣钵撑起门派是不是理应继承师母?”“我觉得我哥配不上我嫂子,现在俩人离婚了我是不是应该让嫂子幸福”之类的乱七八糟的文帖中,他准备发布一条新的文帖,标题来来回回修改。

第一版:“今天她突然亲了我,我问她为什么亲我,她说‘就想这么做’,我该怎么回?”

又改成了“我有些过去不能说的事,应该没人能接受,是不是不应该再跟别人确立关系了?”

再纠结片刻改成了:“已经有孩子的女修会喜欢什么样的类型?另:她儿子应该不讨厌我。”

他琢磨了半天,还是把最早的第一版问题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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