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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宣衡并不接话,只是道:“徐长老,不必什么事都当传话筒。”

那徐长老不敢再多言,宣衡轻声道:“我也没打算走,事总要一件件解决。下去吧。”

外头的人离开了,羡泽快步跳回床上去,瞪着眼睛看着门。

片刻后门打开,宣衡立在门外看着她,对于羡泽的苏醒和她直白尖锐的目光,宣衡也没有惊讶。里间昏暗,外间明亮,灯烛光芒将他影子拉长,他面目晦暗难辨。

羡泽观察屋外,外间算是一间厅堂,应该还有个阳台,高案处有摆放琴的架子,一把被烧的不成样子的乌黑的琴,正在上头蒙尘。

宣衡反手合上门,他抬抬手,骤雨敲打的窗边,几点灯烛亮起。

屋内昏黄又略些潮湿,他不再看她,走到旁边的衣冠架前,解开冠带,将深青镶玉的窄冠放在架顶,冠带的系绳从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指缝里滑落下去。

宣衡外袍有些雨痕,脱掉后叠的齐整搭在架子上。

他推开门前,放在门框上的手都在抖,此刻将衣袍放下后,差点碰掉了腰带上的玉衡,宣衡强定心神,不着痕迹的握住玉衡,握在掌心,不言不语。

羡泽只觉得是他在死装,看见他脱衣服,抱着腿笑道:“你要睡我啊?”

宣衡只侧目看了她一眼,动作未停,将手套外的扳指都摘下来,与玉衡一同放在桌案上,那眼神像是“老夫老妻了别闹”,也像是“这不是废话吗”。

他挥挥手,灯灭了一些,只有最靠近门处的一两盏还有微光。

羡泽盯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雨声太密,闷雷滚滚,房间内实在潮湿,她手臂脖颈沁出一点点冷黏。

粘稠的沉默就像是雨水的气味一样无孔不如。

他站到床边来,解开束得一丝不苟的发髻,跟她说了第一句话:“那个少年被垂云君带走了,应该不会死。”

宣衡说罢将簪子发带放在床头,长发散落垂下来。他头发并不长,只垂到背中上半,发丝偏硬,细瞧过去有深青色的光泽,灯烛昏暗却依然能看出他齐整的鬓角与美人尖。

羡泽感觉到两件事:

一是他希望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享受着她目光的摩挲。

二是他的话语在试探,试探她有多关心江连星,又如何看待钟以岫。

行。

她立刻道:“我家孩子没事吗?快让我见见他吧,他年纪小,脑袋倔身体又弱,秘境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定把他吓坏了吧。不过我相信垂云君不会把他当做魔处死——”

宣衡手顿了一下:“……退步了。”

羡泽:“什么?”

“二十年前,你演的比现在好。”宣衡放下半边床帐,坐在床沿。

“他真是我孩子。我跟你生不出来不代表跟别人生不出来啊。”羡泽扯了扯嘴角,挑衅道。

她细瞧才看得出来床帐竟然有好几层,卧榻又深又宽,随着宣衡合拢床帐,里头跟一间小屋子似的。

宣衡深青色的瞳孔在帷幔的昏暗中,就像是墨翠,他似乎真的笑了:“你就没想过,咱们也研究过怎么生孩子。”

啊。

是说一起理论学术研究,还是行为艺术研究?

“是你自己说的,你可不会生孩子,只会下蛋。”

羡泽:“……什么?!”

他真就像是夫妻一般,掀开被她刚刚踢乱的被子,坐在床上,甚至在床上也没打算摘掉手套,双手交叠搭在腹部。

一点灯烛微光勾勒了他的额头鼻梁,他垂着嘴角,薄唇紧抿,羡泽忽然意识到,他虽然说话做事老成,嗓音成熟低哑,但他还是很年轻的。

她那片回忆里,他眼里还会有兴奋,有欢欣,甚至有许多堪称天真的神情。

但现在已经都不会了。

太怪了,感觉这氛围太怪了。

他只是沉默坐在床边,伸手抚了两下被面,垂眼看向床边脚踏。她的鞋弄脏之后被扔掉了,所以脚踏边只有一双他的鞋。

他不喜欢这样,只有孤零零一双鞋在,或许还是让人给她拿来一双软底鞋吧。

羡泽对他的态度异常警戒:“你在看什么?把我抓过来又不说话了吗?”

宣衡转过头,却并没有直接看她的脸,目光垂了片刻才像是下定决心,抬起眼看向她。

那张十几年来从未变化的一张脸,他还能回忆起托着她的面颊时掌心的柔软,指腹揩过她眉毛时她扑动的睫毛。

她乌发散乱,拢住半个身躯,嘴角还是含着一丝笑。

这张雍容精致的脸,在日光下总会因为瞳孔的金光,显得有种富丽的寡恩薄情;但在床帐朦胧昏暗里,她总有种倦懒,人跟绸缎衣裳似的又凉又软,是他熟悉的可触可亲。

只是她的眼神如此陌生。

甚至不是当年的兴味、贪欲或厌恶。

她又在扮演什么?

宣衡已经受不了她一丝一毫的伪装,道:“你可以把你的角和尾巴露出来了,你不是说你觉得那样更自在吗?”

羡泽皱眉:“……什么尾巴?我没有尾巴。”

宣衡不说话,但似乎觉得她还在装,有些愠恼。

他伸出手去,要探向她后腰,羡泽讨厌他这幅理所应当的态度,谁跟他是夫妻?在她看到的那段回忆里,也没有这部分,如果真有,她也能想象到有多无趣!

“我失忆了!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尾巴。”羡泽捉住他手臂要去推搡,这人生的高大,胳膊也有劲,千鸿宫风流典雅的衣衫遮住了他的身形,这么按过去,他简直是个刀客剑侠!

宣衡却低头看着她,冷冷道:“谎称失忆这个办法,在你刚弄瞎眼睛时用过一次,第二次就不好使了。”

他戴着手套的手指触碰到了羡泽的中衣,而后绕过她的腰,非常精准的按在了她腰臀之间的一处窝窝上,那感觉就像是她的麻筋酸穴似的,羡泽只感觉腰酸腿麻,忍不住叫出声。

她出了声之后,顿时认为是宣衡有意要她出丑,暴怒起来,也干脆不装了,伸手猛地拽住了他头发。

她讨厌这种感觉。她不记得的旧事,他却什么都了熟于心,甚至还知道她何处敏感!

宣衡被她结结实实抓住头发,闷哼一声,朝后仰过头去,后牙咬紧,双眼发直的看着她。

羡泽怒道:“我说了我失忆了,你听不见吗?我跟你根本就不熟,有什么意思——”羡泽低头看着他,话音却忽然顿住了。

他咬牙道:“松手!”

羡泽没有松手,凝视着他的脸,反而抓的更紧了。想来上次,她也是这么对待宣琮的,宣琮疼的倒抽冷气,却非说要爽到了。

她当时还觉得宣琮够变态的。

但更变态的是他哥。

宣衡明明怒瞪着她说让她放手,可她仔仔细细看着他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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