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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繁文缛节,是真正地拥有能决定命运的权力,是用着双脚随意行走在草原之上!

只是,这种命运不能依靠许愿来达成。

弓筵月摇了摇头:“我没有愿望。”他这时候才注意到,女人看着他,也在随意地触摸着自己脖子上小海螺形状的项链。

女人笑了:“每个人都有愿望。”

弓筵月反问道:“那你的愿望呢?”

她笑容收了收:“……我的愿望很简单,但却很难达成。”

她跳下石台,似感谢一般挥舞了一下裙摆,而后对他微微颔首,离开了。

弓筵月转过身去,手搭在石台上,她刚刚坐着的红绒布上似乎还残留她的体温。

他冷声道:“过几日就是沐洗日了,请你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异邦人。”

女人只是笑了一声,没回答。

她并不是个守约的人。

沐洗日,是伽萨教暂任圣主带领诸位牧首、圣使前往神庙祭拜的日子,弓筵月换上自己刺绣的金龙祭袍,躺卧在平日摆放贡品的台子上。

在今天的典仪上,他就是献给真龙的贡品。

当然这每年的沐洗典礼上,他这贡品从没有人带走过,他也会在典仪结束之后自己走下来,收拾典仪器具,让神庙重归清净。

但他知道今年不一样,来到这里的每一位圣使都在衣袍中藏了刀与法器,他们正打算在典仪最高潮时,一群人上来将他,以法器困住,用乱刀刺死,并且公布他隐瞒性别、不忠不洁等等编造的罪名。

弓筵月暗中笼络教派年轻哈吉、散布真龙天命等传闻的行动,果然被发现了。

不过他也不是没有后手。

祭祀的血酒中下了毒,神庙薰灯中也都有毒烟在香味的掩盖下燃烧。

戈左带三十余人,已经躲藏在了神庙周围与内部。

弓筵月静静躺卧在祭台之上,看着头顶彩绘的太阳。他还有最后一招,在穹顶砖缝之中,藏匿着饱含灵力的针与线,在他们上来刺他的瞬间,这些丝线也会射出,穿透、切割他们的肢体,将这群人化作尸块。

只是他双瞳现在有些看不清。

沐洗日赶上了他的蜕皮,他双目正被一层薄膜覆盖,他甚至怀疑这是圣主算好的,因为不清楚他灵力有多强,所以赶在蜕皮这最脆弱的时候下手。

他在头纱下快速眨着眼睛,希望那层薄膜能快速褪去。

就在这时,他听到外头的一阵惊呼。

是戈左没有听号令,提前动手了吗?

弓筵月刚要转过头去,就感觉到一阵风让无数悬挂的金灯烛火跳跃,一个身影飞掠进入神庙,踩在了石台之上。

她双足跨立在弓筵月身体两侧,还有着缝线的裙摆蹭过他交叠在胸前的双手,他心惊肉跳,手探到石台边缘,去摸自己藏在边缘的细窄长枪。弓筵月也仰起头来,眨眨眼只能看到她依稀的轮廓。

只是她一开口,他便听出来是谁。

她大笑道:“真龙不可能喜欢你们这种令人昏昏沉沉的典仪,真是没劲死了。不过既然是你们献上来的,那这个人,我带走了。”

她说着一把拎起了躺在祭台上的弓筵月,弓筵月震惊的反握住她手腕,挣扎起来。

他的计划!她这个疯子,闯进来是想要做什么?!

前排的圣主与数个圣使也愤怒惊愕地起身:“何处来的异邦人,你胆敢踩在祭台之上,这是大不敬!你再不滚下来,别怪我们砍了你的脑袋祭献!”

羡泽笑道:“大不敬谁?在你们面前你们都认不出来。”

弓筵月感觉自己眼睛上的薄膜正在脱落,与此同时,他捏着的手腕也在变粗,变硬,他甚至摸到了光洁的鳞片,凹凸的疤痕。

他瞪大眼睛看着无数金灯随风炸光的瞬间,眼前出现的熠熠生辉的昂首骄龙,她双瞳金光大盛,鬃毛如在海中般无风自飞,爪子抓住弓筵月的衣襟,冷笑道:“你们献给我的东西,那我就拿走了!说是信仰多年,就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你们的本事,值不值得真龙的现世——”

她总不能一直缩着,不如看看这群伽萨教的凡人,值不值得成为她的助力。

弓筵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眼前一花,她竟然拖拽着他,掠过这群呆住的圣主圣使的头顶,朝外飞去!

而神庙的石阶上,戈左带着十几位同龄人,已经将外头杀的血流成河,神仆们尸首遍地,他的唿哨声中,异兽们正撕扯着伤者的残躯。

忽然连同他身边的翼虎,骤然胆寒趴伏,瑟瑟颤抖,仰起头来,戈左只听到如玉鸣敲金般震荡空气的悠长龙吟,一只蜿蜒游动,翩然而飞的金龙,正抓着圣女的祭袍,挟持着朝远山飞去!

而圣女面纱随风飘落,轻盈地铺在了神庙身畔的湛蓝湖水之上。

他听到还活着的神仆与牧首们的高呼颂祷,他看得到台阶之下无数围观典仪的教众惊泣跪地,戈左忽然感觉自己站得无比的直。

仿若神的光环照拂在他头顶,过往的噩梦都是通向今日命运的道路。

他是金龙座旁的侍从,他是真神偏爱的孩子。

他狂喜的看着她离开的方向,轻声喃喃道:

“妈妈……”

第75章

“师母……羡泽!”

江连星猛地惊醒, 愣愣地环顾四周。

眼前的干涸与黑暗,还有乌紫色的天空与浓重的灰烬味道,一切都证明他来到了魔域。

他是从弟子院突然出现的暗渊跌落下来的, 当他苏醒时已经不知身在何处。

他答应了羡泽, 绝不会去往魔域,但终究还是……

羡泽知道这一切吗?她还会想要找他吗?

那视野中腾飞的金龙,那头顶劈天而下的天雷, 一切都像极了他前世临死前看到的一幕, 让他自我怀疑——

江连星不敢再想了, 他要尽快离开这里, 回到凡间, 去找到师母和她会合。他挣扎着起身,才感觉到自己身上因为从高处跌落, 最起码断折了好几处。

江连星原地打坐, 运行起之前学过的伽萨教的损岳势, 能够快速恢复骨伤重伤, 却只是会带来肉体上的更大痛楚。

伽萨教有些功法都有着上古雏形,不大区分神魔之别, 他在魔域中也能如常使用。江连星恢复了几处最危险的骨伤,拖着腿脚, 强忍剧痛动身行走。

说到底他还是太弱了, 否则他就应该跟师母一起去接近魔主分身,而不是被她单独支开,如今两界分隔。

魔域他其实还算熟悉,与凡间并无太多区别,只是脚下土地乌黑发紫,天色无光, 黑云常年低垂,这里没有昼夜,没有雨和水,偶尔能见到的沟渠中只有冥油在混沌的流动。

周围是塌陷废弃的魔域村落,他隐约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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