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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尾,可是龙尾却不依不饶的缠着他,她一发狠,却没想到背鳍的尖刺反而刺痛了弓筵月,他咬着嘴唇闷哼一声。
羡泽皱起眉头:“你到底做了什么?!”
弓筵月确实委屈:“尊上,都说龙喜爱蛟、蛇,便是因为它们性格独断,躯体上却喜欢同类相亲——这只是本能罢了。尊上之前没有其他蛟类作伴吗?”
羡泽:“……没有。应该有吗?”
弓筵月:“许多唱诗中都有说过什么蛟作乳母哄睡暴怒的幼龙,或者是十几只蛟伴驾真龙出行之类的,我便以为有。尊上是哪一年出生的?”
羡泽也觉得奇怪,她几乎没见过蛟,只有近些年她有意寻蛟捕食,才偶尔见到几条丑蛟,见了她也不敢逃走,仿佛知道该被她吃似的瘫软。
羡泽:“我记不得了。反正是夷海之灾之后,我几乎没见过蛟。”
弓筵月惊讶:“这世上如果有蛟,它们怎么可能不去寻找您供奉您呢?”
弓筵月心里有更深更多的疑惑,但他没能问出口。
羡泽放任着龙尾,没有挣扎,道:“你能动弹了吗?我们不若明日就去找神庙。”
弓筵月:“那这营帐就放在这里?”
羡泽转过身去:“不过是叠纸用灵力化成的营帐罢了,明天吹口气就能收入怀中了。”
二人就这么挤在一处,或许是因为这只神庙里养大的宠物蛇,连尖牙都没什么毒,蛇尾也细腻柔滑,手臂纤长且放软,她没感觉到什么威胁,便放任他这般半拥抱着她。
但羡泽仍然因为噩梦而心悸,有些睡不着,她睁开眼:“你之前泼水的时候,哼的那是什么歌?”
弓筵月知道自己的歌声很好听,他也是故意哼着那首歌,此刻却装作想不起来,思索半晌后才道:“……好像是《雅普希玛》的唱诗,讲述千年前女族长与群龙为伴的故事。”
羡泽闭上眼:“唱。”
他弯起嘴唇,唱诵的是更上古的西狄语言,沙哑低沉,虽然她听不懂歌词,但隐约也能感觉到女族长骑龙飞翔,穿过云层与雨点的场面,他意识到她想要借此入眠,换词选唱了另一段更温柔的曲子。
古语与现在的西狄语也有共通之处,她大概听出,似乎是群龙卧眠山谷,女族长盖上了真龙的鬃毛,依偎着它也昏沉睡去。
西狄唱诗像是香料般在他口中:
“龙的血不是冷的……鼻息拂起鬃毛,像是水草缠住了月亮……”
第79章
几日后, 羡泽进入了某处废弃神庙的地下。
其实通往龙骨的入口,是一处不过直径半米多的深井,往下是近百米的空腔石洞, 钟乳石如獠牙般交错, 如果不是化作龙身往下飞,一般凡人也不太可能抵达龙骨身侧。
她在底下的龙骨身边待了许久,她手掌抚过已经开裂的骨节, 等她脸上带着一点湿痕飞出来的时候, 为她开启入口的弓筵月, 正坐在神庙快崩塌台阶上看着远方。
草甸之上, 血流成河, 是某个部族似乎正趁着伽萨教内部混乱之时,袭击了他们的迁居队伍, 把驮兽背上摇摇晃晃的行囊金银拽下来, 将男人女人扒去衣衫杀死, 弓筵月看到这一幕的时候, 已成定局。
而这么庞大的迁居队伍的几个护卫,竟然看到其他部族之后落荒而逃……
他只是静静的抱膝看着。
这样的场景, 肯定不止在此处发生。
羡泽已经见怪不怪,走到他身边, 道:“走, 去下一座神庙,你要是累了我们也可以歇一会儿。”
弓筵月似乎在她去找龙骨的时候,思索了许多。
他此刻深深弯下腰来,两手趴伏在神庙的石阶上,向她行礼,轻声道:“尊上, 如若我愿意用一身灵力,来为您修复伤口,您愿不愿意再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另一边的聚居地。
在真龙现身掠走圣女之后,伽萨教彻底大乱了,绝大部分人都陷入了斗争之中。戈左也带领大批年少的哈吉发起了游击,但伽萨教掌权的守旧派势力比他们更强大。
而且伽萨教在西狄各部族中势力比较弱,许多信仰不同甚至干脆抛弃信仰的部族,都在这个混乱的时间点,也向他们虎视眈眈——
就在圣女被掳走的六七日后,戈左号令百兽与自己的同龄亲信,杀入距离神庙不远的万兽祭坛。
一行人血腥的身影,被烛油映照在群龙时代的壁画上,他们穿梭在祭坛外部的石柱回廊下,夜空深邃无月,天地间黑暗得像上神闭上了眼睛。
金龙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神庙上方的夜空中,如一道金色的闪电般,在灰云中穿梭!
戈左等一行人都愣住了,转过头去看向那道金光。
随着龙吟咆哮,它盘卷身姿,落在神庙的之上,龙尾漫不经心的拍打着神庙的方尖斜顶。
金龙在几日前的现身,让神庙的石阶上已经摆满了祈祷的雕像,燃烧的灯烛还有百姓们自认为金龙会喜欢的各种金器珠玉,而它的龙尾将不少祭品都打落在地,甚至有火顺着泼洒的烛油而剧烈燃烧。
金龙像是昂首很有兴味地笑了。
可她身姿只是短短出现了一瞬间,刚刚让众多百姓信众看清,便飘然而去,隐匿在云层中不见了。
只剩下“圣女”身着祭袍,出现在了神庙厅室前。
他没有佩戴面纱,缓步走下台阶——
弓筵月说自己会想出办法能与她躯体相融的丝线,尽力修复金龙的伤势。
与此同时,他想要一次高高跃起的机会,他渴望一次金龙现身为他神性身份的背书。
“想要用我的身份实现你的野心,”羡泽没想到他勾引的功夫都不做完,就直接提出了请求,她冷笑道:“那你要给我什么?”
弓筵月垂首跪在她面前:
“给尊上无数场复仇,用九洲十八川修仙者的血与灵,为您抚平每一道伤疤。”
“见到您我就猜到了东海发生的事,您孤零零一个,哪怕怒火倾覆所有的宗门,也只会招惹无尽的祸患,您需要自己的信徒,需要自己的子民。”
“如若我能掌握伽萨教,我们必将出征,将当年参与其中的宗门屠戮殆尽,将有您雕像的神庙伫立在九洲十八川的江边湖畔。”
羡泽的金色瞳孔终于亮起饶有兴趣的光:“就凭你一个圣女?”
弓筵月垂首:“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羡泽咧嘴笑起来:“与我绑在一起,既是沾光,也是同尘。他们对我捕猎之心不死,迟早会再扑上来,你挡得住吗?与我有关的厄运,你承受的起吗?”
弓筵月仰起脸:“我当然要承受,如果圣女能够离开神庙,我十多年前就应该一同去东海。若有一日尊上不在世间,我自然应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