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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武断,谁说她不会演的,单就这个笑容,能让人原谅一切。

他忽然有些羡慕宣衡了,他见到了她真面目的代价,就是绝对见不到她的这一面。

哪怕这是伪装是演技,但如此甜美的毒酒谁会不想尝一口。

果不其然,宣衡一切的焦灼与不安,似乎都因为这个笑容压住了。他甚至更愤怒的瞪向宣琮,认定羡泽不受凡俗困扰,心性纯净,必然是宣琮事事与他争抢,才有意勾引羡泽。

羡泽笑着朝他伸出手,含混道:“你也来跟我们一起喝嘛……我打赌你不会喝酒!嘿嘿,来呀,你要不要尝一尝。”

她坐起来要拿旁边的酒坛,宣衡快步走过去,撑住她有些摇晃的身体,对宣琮怒道:“你把她接出来,就是拉着她一起来违反门规的?喝成这样,成何体统!”

宣琮耸肩:“她又不是千鸿宫的弟子,门规还能管得了她?你要想罚我,那就拿戒尺抽我就是,数罪并罚,可以把我骨头都打烂了。”

宣衡冷笑:“你别以为我不会这么。”

宣琮拖了长音,往后一倒:“好好好,我就贱命一条。”

却没想到羡泽拽住他衣袖,皱起眉头来,手指着他:“你要打你弟弟?你怎么能这样——”

宣衡看她晕乎乎的脸,也不知道她是随口说的,还是真的维护宣琮,忍不住伸出手指碰了碰她脸颊,果然因为酒而热烫。

他扶住羡泽肩膀,转头找鞋子,却四周都没有看到。

他踢了宣琮一脚:“她的鞋呢?”

宣琮随处乱指,醉态不堪:“完了,好像被我踢到水里去了……”

宣衡犹豫了片刻,对羡泽道:“你上来,我背你回去。”

宣琮面上装醉,心里无语:都这时候了还背,抱着能怎么着啊?

羡泽似乎还不愿意回去,被他半托着胳膊,背在了身上。宣衡就将灯扔在了地上,灯火的光照亮他的衣摆,他临走前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宣琮,道:“这几个时辰她都在这里吗?”

宣琮大笑起来:“我们今日午后都在一处,怎么,觉得我霸占了她太多时间吗?哥,她乐意在这儿笑,别的地方怕是会憋死她。”

宣衡心往下沉了沉,而且看这俩人的醉态,似乎都没听到宫内的钟鸣,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或许是他想多了。

缙鸢殿长老的死态如此血腥残忍,也很难想象到是她所为——

第96章

这三人都参与过东海屠魔, 说不定也只是巧合,毕竟涉及宗亲派与继承派的核心人物,很多都是几十年前的老人。

这些血案, 说不定是宗门内另一股势力的所作所为。

宣衡定定心神, 背着羡泽往回走去,她似乎还很不情愿回去,在他后背上挣扎起来, 咕哝道:“我不要回去……宣琮呢?”

宣衡没有走回到长廊尽头, 也不想让跟着他一同前来的数位随邑见到她。

宣衡干脆直接御剑穿过水面山坡, 羡泽被御剑飞起的凉风一吹, 舒服地抬起头来, 莹润面颊在月光下镀着清辉。

宣衡看已经将丹洇坡甩在身后,这才垂着眼睛:“他醉倒了。夜已深, 我们该回去了。”

羡泽抓着他肩膀的衣料:“不要, 回去太无聊了。还有琴声烦扰!”

宣衡刚刚也看到了摆在地上的筝与笙, 显然是宣琮没少为她弹奏, 她自然是觉得他的琴声不入耳了。

他心里难受,只好道:“……不会了, 以后不会有琴声了。”

羡泽这才后知后觉,原来大早上起来烦人的, 是宣衡啊。

她差点要爆粗口了, 但却看宣衡脸上却是显而易见失落。

……你还有脸伤心!

要是那些真的喜欢乐曲的神鸟说不定喜欢,可她是九洲十八川第一大懒龙,打扰她睡觉,她没一口咬死他就算仁慈了。

羡泽只好继续装鸾鸟,醉醺醺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我又不要吃虫子, 我才不要早起——我还是喜欢睡懒觉……但是不能说、不许告诉宣衡我喜欢睡懒觉!”

宣衡有些好奇的转过脸来:“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

羡泽半真半假道:“因为他一看就很严厉,他还要拿戒尺打他弟弟!肯定回头会教育我一大堆,说什么一日之计在于晨……很烦。”

宣衡苦笑了一下。这真像是他会说的话。

他垂下眼睛,又扶着她胳膊往上了一些:“……不会说你了。尽量。也不会打扰你了。”

是说不来找她的打扰,还是说不在早上奏乐的打扰?

一时间,羡泽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装晕乎。

宣衡开始御剑的时候,本想改成抱她,可他实在是不敢看着她的脸,也怕她的气息吹拂在他面前。

不过现在这样背着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热烫的脸颊靠在他脖颈附近,呼吸吹在他耳后。

四下无人,清风明月,千鸿宫的万仞峰峦越来越近,鸟群在山谷中飞翔,白翅映着月光,像是振翅环绕的蜉蝣。

许多人都赞叹千鸿宫的美丽,他却觉得山峰像是一把把竖立的刀刃,谁站在上头都满脚是血却还努力保持平衡。

宣衡倾吐一口气,缓缓道:“我性格很讨人厌吧。抱歉。我也不知道怎么让你开心……你刚刚对我笑,是不是因为没认出是我?”

宣衡自然等不到她的回答,他叹口气:“幸好你不会回答我,否则我真的不敢听你的答案。失明离开千鸿宫的那段时间,觉得自己离开了这里什么都不是,但回来了又实在是痛苦……我从没说过,我很不喜欢这些山峦宫殿,走进去都要无法呼吸了……”

他又笑了起来:“不过最近因为想着你在千鸿宫,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羡泽惊讶。

原来这家伙已经自己攻略了自己一半了?

他平时那副死样子,谁能看得出来啊。

可恨御剑飞行太快,这段路不算很长,他很快到达了客舍,进了院也变成了她熟悉的那个宣衡。

羡泽有些失望,也有些急躁,她到底要怎样才能把这个人剖开,让他乖乖听话?

利用愧疚这招不能在此处用,反而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也不是她的信徒,不能以真身冲击他的情绪——

还要有新的招式吗?

宣衡进入光亮之后,面色上的失落也转瞬消逝,他板着脸,简短的话语却有着自然而然的威严。女侍们听令去准备醒酒汤和热水,宣衡背着她进了主屋,顿了顿脚,但还是进了内间,将她放在了床铺之上。

他这才注意到,她发顶上竟然是宣琮的发簪,发尾也不知道是因为饮酒还是落水而湿了。女侍们将软巾热水和醒酒汤等物,都放在了外间便掩上门匆匆离开了。

宣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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