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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自居,那江连星已经有一打后爹了,你还要管他们叫哥。”
宣衡愣住,脸上缓缓浮现一层受羞辱的恼火委屈起来。
他手紧紧捏住筷子。
羡泽喝了口汤,轻轻道:“你要再敢跟当初在千鸿宫那样,再撂筷子,你就滚去跟张师兄睡。”
宣衡动作在空中僵了半天,侧过身去狠狠吃了一口饭。
……
江连星径直离开人多的圆厅,走向自己住的小侧间中。帐帘下没有点灯,床铺上华粼师兄还在安静的躺着,江连星盘腿坐在他旁边,望着华粼柔软的金发和侧过去的脸颊,忍不住喃喃道:“……要是你在,也会跟我一样看不惯吧。”
他知道,宣衡身上暂时没什么值得利用的东西,师母跟他在一起,必然是因为对他有些喜欢。
如果是羡泽喜欢的东西,他就没有什么理由去讨厌,可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很扎眼。江连星想说,一定是因为宣衡不是好人,像是之前钟以岫的话,他甚至还想过撮合——
不对,如果是现在,他也只想杀了钟以岫!
那如果有个特别好的人呢?
像师父那样好的人。
那倒是勉强……
他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可惜师父不在了,如果其他人,那谁都配不上羡泽。
那些人只会阻碍她的脚步,只会遮掩她的光辉。
江连星望着华粼的侧脸,可他也明白,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叫羡泽师母,可华粼却永远直呼羡泽的名字。他也明白如果华粼醒了,或许他跟师母就没办法像现在这样亲密了。
或许是他想这些想得太多,江连星最近一直在做梦,而且总是梦见羡泽。
梦里的羡泽虽然容貌与当下类似,但神态性情似乎大不相同,好像活泼快乐得多。而他头脑中掠过几个画面,甚至分不清那梦的主人是谁。
江连星垂下眼睛去吃饭,却没注意到安静躺在那里的华粼,手指微微动了动。
……
羡泽本想一鼓作气赶到照泽,却没想到中途下起雨,他们不得不提前找到一处山谷空洞作为暂休地,恐怕只要再有两三天的路程就到照泽了。
这次的雨下得比之前时间更长,羡泽在帐篷外负责守夜的时候,嗅着四周的气味,感觉到了熟悉的不对劲。
冥油忽然变得急骤,砸落在地的泥沙,还夹杂着一些黑烬,让周围一切都笼罩在黑灰色迷雾中看不清。江连星也察觉到,快步从账内做出来,将自己的魔气铺陈开灵识,包裹住帐篷周围的领域,道:“不要再外面守着了,嗅到了太多黑烬很容易产生幻觉。我来守夜吧。”
羡泽抱着腿,坐在山洞的大石头上,转头看他:“哎?你不会受影响吗?”
江连星撒了个谎:“我基本不会。”
他受黑烬的影响会比其他人小一些,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羡泽慢慢起身,指了指他的脑袋:“这是——”
江连星摸了一下头顶的斗笠,忽然僵住。
啊,他自己做的,试戴的时候因为嗅到黑烬的气味,想起羡泽曾经在黑烬中出过事,就急急忙忙跑出来了。
他有些尴尬道:“……因为雨太大了,不想让雨里的黑烬和冥油弄到脸上,所以……”
羡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江连星内心有点绷不住了:她一定看出来了吧。一定看出来了吧——
羡泽只是笑了笑,打个哈欠走进屋里,一迈入帐帘她也绷不住了:干什么啊!靠模仿师父来提醒她自己是个寡妇吗?
只是或许吸入了太多黑烬,她脑袋隐隐作痛,甚至都感觉自己内心有点虚弱,倒头就睡。
随着外头泥沙雨点倾盆而下,她侧躺着,却像是身陷在恐惧、愤怒与多疑伴随的梦中,而她的内丹仿佛也在灼烧着自己的身体。羡泽额头上沁出汗滴,尾巴不由自主的从衣裙下探出,不安地缠绕在自己的腿上,甚至连尾脊上的尖刺都根根立起,划伤了自己的小腿。
仿佛头脑中有如同情人般的低低呼唤,有如淤泥般滑腻地紧紧纠缠,甚至她感觉自己慢慢蜷起来,蜷缩成一枚蛋,浸泡在罪孽与血池里……
“啊啊啊!”
她猛地惊醒,忽然感觉到有人很快用力紧紧抱住了她,抚摸着她脊背,羡泽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喃喃道:“……宣衡?”
抱着她的人双手一僵,有些胡茬的下巴贴在她额头,低声道:“羡泽,是我。”
羡泽满脸是汗,迷茫的环顾四周。
他们在一处水岸边的楼阁中,她认得出,这楼阁是叠纸法器幻化出来的,是她的安全屋,此刻应该是她从千鸿宫离开之后。
她住的是一处隔间,一道屏风挡开了两张床,而屏风被推开,对面那张竹床被子扔开,床下还有没来得及穿上的木屐。
羡泽仰起头,呆呆的望着葛朔。
他赤着脚跑来,棉麻衣襟系绳松松垮垮露出有着些烧伤旧疤的胸膛,鬓角乱发支棱出来,平日总是混不吝笑着的脸上,一丝笑影也没有,只有紧张与忧心,手指抚了抚她额头。
外头风声雨声像是要把天底下一切树都吹倒,沟都填平,羡泽觉得自己有些虚弱,仰着头看他,喃喃道:“……葛朔。我们的纸房子,不会被打湿吧。”
他将头低下来一些,抵着她额头,慢慢才笑道:“这点雨就能打湿?还没你洗澡用的水多。”
葛朔偏过头,就看到她尖刺直立的尾巴和小腿上的血痕,他伸手握住她尾巴,用指节刮了刮她尾脊附近。
羡泽趴在那儿抱着枕头轻叫了一声,尾巴抖起来。
她倒是缓缓放松下来,尖刺柔顺的紧贴着尾巴,反而是葛朔有些动作不自然,他道:“……还难受吗?”
羡泽点点头,又往床里头挪了挪:“内丹很不舒服,我都有点不敢闭眼。”
葛朔看了一眼空出来的半个位置,上头还有她的气息温度,他知道她的意思,但还是道:“要不我化作原形陪你?你可以睡在羽毛里。”
羡泽摇头:“不要,那我也要化作原形。可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原型。而且你肯定把床上弄得都是绒毛、还有鸡窝味儿。”
葛朔有点自我怀疑的闻一闻衣领:“天天鸡窝味,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味儿。”
羡泽脸压在被子上,笑盈盈地看着他。
葛朔终于意识到是她故意捉弄,拿指节钻了一下她脑袋:“那你就是一条大金虫,小心我把你叨了。”
他犹豫片刻,还是躺了下来,道:“也别怕,那个魔主也被我伤到了,看他那样子,近些年恐怕不会再现身了。”
二人面对面侧躺着,葛朔仰头看着屋顶横梁,不敢看她,她枕着胳膊侧躺面对着他,却垂下眼去只看床尾。
羡泽的尾巴抬起来,来回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