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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才明白:若对方是寻常恋人, 对她会诉说抱怨, 她们总能在一点点地摩擦与亲近中, 剖开自我、相互学习,逐渐更了解彼此。

但华粼却不敢剖开自我, 他太怕失去也有太多秘密,因此就有更多的痴狂和善妒, 也有更多的伪装和掩饰。再加上羡泽虽然算得上穿越, 但龙的天性更占据上风,处在最自我的年岁,她觉得只要华粼让她开心,那他的事情都不必问。

现在回想,在她以为相互喜欢、青梅竹马的恋情里,他对于自己身份暴露的惶恐害怕几乎到达了顶峰, 羡泽又从未真正与他走进彼此心中,他自然做不到把画麟的事对她和盘托出。

这也就必然导致了东海屠魔的灾难。

可,理解虽是理解,不代表她不失望,若是华粼还活着,她非要扒下他的那层伪装,把他尾巴倒吊起来关在牢里,逼他说出一切真实再说。

但现在这笔账到底要怎么算,已经说不清楚了。

更令她想不到的是,江连星竟然跟华粼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之前她从小养到大的华粼,则是她从未蒙面过的真正的鸾鸟。

准确来说,当一白一黑两枚蛋到她身边时,一切都形成了命运的对照。

她差点杀死了江连星,在他作为孤儿流落受苦许多年后才接到身边,对他的态度远比不上“华粼”,还把他当作盛放魔核的工具使用,甚至是打算在他替她收集金丹之后,把他吃掉。

而羡泽顶着师母的身份,也充满了对江连星的诱导和欺骗,让他对她心生依恋与信赖。江连星上辈子对她真实的面目与身份一无所知,才会震惊又茫然的临死前看到羡泽吞食他的血肉。

而真正的鸾鸟又被她误会是华粼,竟被她取了个跟伤害困住他四百年的仇人同音的名字。也因为羡泽在多方混淆的消息下,仍是相信华粼不会背叛自己,所以从小对鸾鸟很是亲近,几乎是华粼如何宠溺陪伴她长大,她便如何对待鸾鸟。

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她算是小小补偿了受过那么多苦的鸾鸟,将大半的爱都倾斜给了越过那么多荆棘才第一次遇到真龙的鸾鸟。

但这回忆之中的画麟,太让她恶心了。

恶心透顶。

羡泽挣扎着想要从粘稠的回忆中苏醒过来,却感觉到自己小腿肌肤上冰凉滑腻的触感,蛟的身躯紧紧缠着她,就像是把她勒进肋骨般拥抱着。

羡泽能感受到指尖抚过她脸颊的微痒,听到他沙哑的喃喃自语,那份厌恶让她愈发清醒——

“羡泽,为什么要皱眉呢?你若是能见到回忆,便能知道我们的渊源有多么深厚……”

“你在我腹中几十年,你那时候也拼命吸取着我的营养,我那填不饱的食欲就是从孵化你开始愈演愈烈,夷海之灾我在灵山上诞下你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快死了,我怎么不算你的养父?”

“就在这间屋内,我历经过咱们之间每一次浓情蜜意,你亲吻哪里我都感受得到,我在这里也会呼唤你的名字,我怎么能不算情人?”

羡泽真的要吐了。

她只感觉怒火重上天灵盖,脑中那根弦崩断的瞬间,她睁开眼睛,金瞳迸射出愤怒的火光,望向了近在咫尺的画麟的脸。

画鳞缠绕在她身侧的蛟身迅速褪去,只留下他作为凡人的化型,甚至此刻他幻化成的还不是自己的本体,而是华粼扮演鸾鸟时候的金发红瞳模样!

羡泽怒极反笑,将手朝他伸了过去,画麟竟觉得她会因为这段回忆而对他有情,还想扮作华粼那般半眯着眼睛靠近她的手指。

她用力抓住他的头发,周身灵力暴起,逼他仰起头来:“脏东西,别用这张脸,你不配。”

红瞳瞳孔一缩。

羡泽感觉自己可能被他缠住在这床上躺了许久,身躯因为陷入漫长的回忆而酸软。她余光看过去,却发现这张喜床的红绸上布满凝结的血迹,而她双手化作淡金色的爪子,爪尖凝满了黑红色的血迹。

画麟身上也布满抓痕。

恐怕是她在回忆中因为愤怒或抵触,正在不断挣扎,将画鳞挠的浑身是伤。他却紧紧与她拥抱着,让这些红肿的伤口与她肌肤相贴,既像是因为她伤了他而兴奋,也像是有意展示他的“弱势”和顺从。

画麟吃力的笑了一下:“羡泽,我们过去的每分每秒我都记得,我——呃啊啊啊!”

羡泽几乎拽断了他的头发:“不是要扮华粼吗?那好歹扮出一点他的柔顺来,我不想看到这张脸。”

画麟咬住尖牙,不知是亢奋还是愤怒的吐出一口气,缓缓变回了那张与江连星相似的面容。

羡泽望着这张脸,他毫无眼白的漆黑双瞳望着她,人的情感或许是极大地驱使了判断,羡泽只觉得就是那眼下的几道细纹与青灰,就是嘴角微微的下垂与那癫狂阴鸷的表情,就让这张脸在她眼里是截然不同的恶心。

江连星绝对不可能用这样的目光,这样的表情望着她。

羡泽冷笑起来,她膝盖撑在床上,也弓起后背,她纤细有力的龙尾从裙摆下舒展开来,不耐地在半空中,她握住他的下巴,尖利指甲几乎扣入他眼角:“不。这张脸你也不许用,你不是爱模仿吗?那就用你那张拼凑出来的脸吧。或者说你换成什么模样都没用,你身上的腐臭味无论如何都会沁透出来。”

画麟嘴唇动了动,一瞬间动摇甚至真的下意识想变化为那张拼凑的脸,但又强行忍住了。

羡泽的手指扣住他小腹肚脐附近,利爪彻底探了进去,几乎将尖利指甲刺入育儿袋内柔软薄薄的皮肤。

他眉梢颤抖,却不再反抗,而是放软了身躯:“很软吗?你喜欢吗?这里可是孕育你的地方——”

羡泽猛地用另一只手扣住这张脸,捏起他的头颅,狠狠撞向床板!

床架为之一震,他哀叫出声。

羡泽缓缓道:“你真让我恶心。还养父,还情人?我若有真正的父母也是真龙,又与你这个装着龙蛋的绑架犯有何关系,你充其量不过是个装了金珠的破碗罢了。”

画麟在她这样激烈的话语下再也无法维持柔顺的假象,挣扎道:“可我们肌肤相亲也是真的——”

他越是挣扎,羡泽就越不收敛着自己的金丹灵力,她指尖划开他脖颈锁骨处的皮肤,厉声道:“相亲的是哪块皮?!我现在就把它剥下来!华粼骗我的帐我回头再算,而你只不过是个在阴沟里窥探的脏蛟,想到你曾窥视着我,我都觉得那些年的回忆都沾了污物!”

画麟因她的话语,面露痛苦之色,但目光隔着她摁在他脸上的手指,有些痴迷的望着她的脸。

被她触碰的地方像是热汽刺痛又迅速的烫伤一般。

几百年来,他与她唯一的肢体接触便只有羡泽初化人形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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