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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羡泽的好奇、野心与惊疑。
华粼立在羡泽身边的围栏上,仰头环顾四周着他们。
“这就是当年与我们妖提出为我们封号、共治九洲妖界的华粼大人吗?”有一只鹰妖的爪子踩在白石地砖上,指甲刮出几声尖利声响。
羡泽微微挑起眉毛。
当年的华粼就提出过,蓬莱现世后,羡泽最好先用封号稳住群妖,跟他们划分领地共治。因为妖类内部厮杀严重,他们会一代代争夺这些封号及领地,可以避免他们联合起来威胁到蓬莱。
而且在争夺过程中,这些封号分量也越来越重,他们也会尽力协助真龙,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封号和领地。
羡泽现在的想法,也是听进去了华粼当年的提议。
现在这群妖已经不认识华粼这张脸,正说明它们内部已然洗牌过好一轮,这群妖大多不是当年协助她的那批了。
而且听它们刚刚的语气,似乎也心高气傲并不怎么尊重靠苟命活了这么久的临海。
不过,这也恰好证明华粼当时提出用封号共治是正确的。
羡泽靠着临海公主,撑着她堪比戏台宽阔的伟岸身躯,金色龙尾微微一甩,蓝色衣裙映衬下如同海面上的波光粼粼。
她抬起眉毛:“见了我还需要别人介绍?”
那刚刚打断她的狼妖,深灰色瞳孔扫视着羡泽上下,似乎是在用直觉来判断这位当年受伤的真龙,如今究竟是在什么水平——
羡泽心里叹了口气。
她在蓬莱翻书时,看到当年真龙所过之处群妖战栗,如今这四五百年修为的妖,生在蓬莱沉没之后,从来没受过真龙毒打,就是有种无所畏惧。
羡泽笑了笑:“看了半天,还不知道叫一声尊上吗?”
那狼妖忽然瞳孔一缩,下一秒便感觉脑袋丝毫无法转动,它双眼凸出,剧痛中余光往上看去,只瞧见金色的灵力化作手掌,捏住了它的头颅。
而它两侧宽大的耳朵中流淌下鲜血来,她甚至没有过分释放灵压,只是在它躯体内震荡一瞬,它牙缝中都已经渗出血味。
……它甚至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出手的。
可是黑狼厮杀多年的下意识动作,还是让它想要缩身躲开,并袭击羡泽。
羡泽嘴角往下微微一撇。
算了,不如杀狼儆——
却没想到她身边的临海忽然尖叫着用力跺了一下后脚,羡泽只感觉一股灵力从地下拱起,震碎了半个大厅的白石石砖,骤然袭向那只黑狼。
黑狼脚下忽然出现十几道石柱,将它刺穿。甚至一道石柱直接刺入它下颌,刺穿头颅!
黑狼呕出一大口鲜血,不可置信的望着临海。
周围群妖惊声后撤。
而临海还是一下下跺着脚,尖声道:“啊啊啊你知道我来一趟蓬莱多不容易吗?你知道我的山门被我自己封死刨了一个月才刨开吗?!啊啊啊啊七百年重新来一次蓬莱,你们不许随便插嘴捣乱啊啊啊踩死你踩死你踩死你!”
羡泽惊得合不上下巴,只感觉整个栉比阁大厅都在颤抖,一道道灵力震荡着朝黑狼而去,无数尖刺不停地穿透着这具死得不能更死的尸首——
它都已经碎了,再这样串下去,都能直接上炉子烧烤了!
羡泽连忙拍了拍临海:“别跺脚了,它死透了,别把栉比阁震碎了。”
临海才喘着粗气,小心翼翼地将脑袋四肢缩回去:“不会的。当年你跟葛朔合建栉比阁的时候,它的阵法和构造都是最坚固的。啊……它真的死透了?”
羡泽看向那狼妖的满地血肉,笃定的点点头。
临海还跟不敢信似的,又一跺脚,给狼妖的残躯细细剁成了臊子——
临海小声念叨着:“不行不行,回头要查查它有没有兄弟、有没有同门、有没有子嗣,万一找上门来多吓人,要不还都是全都屠了……我清清白白可不能结仇啊……”
太谨慎了。
这样的补刀精神,何愁敌人反扑。
第197章
周围的群妖也明显骇然, 谁都意识到了临海凌驾于所有人的年纪和修为,已经能够抛弃一切厮杀技巧,一力降十会地杀了他们所有人。
它们交换着眼神, 陆续的朝羡泽的方向伏身下来, 垂下脑袋:“尊上。”“真龙尊上。”
羡泽吐了口气,她正要说自己会与临海商议后,在他们之中优中选优赐予封号, 忽然就听到了江连星的声音远远传来。
“羡泽!”
他飞入栉比阁。没想到这群妖都是火眼金睛, 皱眉道:“一大队云船已经到达了丹道城城郊, 周围那些商贾散修都察觉到事情不对, 已经退开了。钟霄正要迎上他们。”
羡泽眯眼:“是哪个宗门?”
江连星喉结动了动:“重要的不是哪个宗门……羡泽, 你随我出来看吧。”
羡泽回头跟葛朔交换了目光,言下之意是说这群妖也是不安定因素, 她要葛朔、华粼负责控制住这群妖。葛朔很快领会了她的意思, 点点头, 她便脚尖一点, 随着江连星朝外飞掠出去。
她遥遥就看到了空中规模不小的云船,阵仗比之前明心宗被围攻时还大。
江连星转头看她, 羡泽立刻她收起龙尾,指尖捏诀, 两道匿踪术如湿披风般裹住二人, 身形也随之变得透明难见。
羡泽飞高而起,朝着那群云船的方向接近而去。
她察觉到这次不太一样。
他们每一艘云船都涂着同样的红漆,很难看得出是属于哪个宗门,前后都立着细长的旗杆,上头悬挂着的旌旗有些熟悉。
羡泽眯眼望过去。
那是西狄伽萨教绘有真龙图腾的旌旗!
只不过旌旗已然染成血色,上头的真龙图腾全被划烂, 而旌旗旗杆之上,悬挂着一具具无头的躯体。她看到那些尸体上异域风格的纹身、金饰以及毛皮衣袍。
她后脑一麻。
这群打着旗号来丹道城“斩妖除魔”的宗门修士,路上遇到了前来东海的伽萨教教众。
他们或是以多敌少,或是出其不意,几乎屠戮了大半支伽萨教的队伍。
而其中为首的那艘云船上,红漆涂抹看不出任何宗门标识,唯有前方悬挂着偌大的笼子。
笼中只有一只他们斩妖除魔的俘虏。
一只身材修长的半妖,蓝绿色鳞片的蛇尾被钉在笼子底部,奄奄一息。
弓筵月?
羡泽眉头一皱。
她首先是觉得这群杀过来的人马不大对劲。不像之前袭击明心宗的时候,各个宗门打着旗号,衣袂飘飘如仙子下凡,张口便先是定性、批判。这群人将云船上都涂上红漆,身上也穿有颜色好似血痂的深红色衣衫。
更像是有意隐匿自己各个宗门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