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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居然一路开进?了湾海大?道。
陈纵音经营的那家live house就在这里。
如?同一个锈迹斑斑的旧齿轮,难以投入运作,秦咿整个人都是迟钝的。她?在街边站了会儿,满心空茫,有人从她?身边走过去,有人撞到她?,微风轻轻吹动她?的头发。
生活一如?既往,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已经分崩离析。
手机响了声,是条微信消息,章以佟转了个链接给秦咿。
章以佟:【什么情况啊这是?】
秦咿抬手点开,看到坏藤乐队通过官方?微博发布了一则公?告,宣布主唱梁柯也离队,乐队暂停所有演出和公?开活动。
不到一个小时,评论区涌入近万条粉丝留言,他们发现梁柯也不仅离队,还注销了微博账号,纷纷跑来询问。
问得最多的问题是——
他去哪里了?
还会回来吗?
秦咿滑动着屏幕,走马观花似的看着那些评论,心里空旷得好像能泛起回音。
章以佟又发来几条消息,提示音叮叮咚咚地响个不停,秦咿低头去看,身后突然传来股力道,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下。
陈纵音一头长长的粉色卷发,化浓妆穿吊带,满身的潮人气息。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笑嘻嘻地对秦咿说:“在这儿发什么呆?进?来喝酒啊!”
稀里糊涂的,秦咿被?陈纵音拐了进?去。
午后,蝉鸣不断,live house还没开始营业,场地里光线浑浊,只在VIP区域的小吧台那儿亮着几盏照明灯。
陈纵音走到吧台后,一手拿起量酒器,另一只手将酒水单推到秦咿面前,“想喝什么?今天老板娘给你调!”
秦咿对五花八门的酒精饮料了解不多,她?脑袋里闪过个念头,脱口而出:“有龙舌兰吗?”
“Tequila!”陈纵音哇哦的一声,表情夸张,“厉害啊,小姑娘,专喝烈酒!”
店里的服务生都不在,不知去哪了,偌大?的场地空空荡荡。
陈纵音教秦咿将海盐涂在虎口处,先吮掉海盐,再喝烈酒。她?说舔盐这个步骤玩法很多,用这法子钓男人,一钓一个准,夜夜睡男大?。
秦咿像突然犯了酒瘾,连吞两杯,叫辛辣的滋味呛得咳嗽,满眼是泪。她?又像终于找到一个理由,或者说,一个机会,能光明正大?地掉眼泪。
陈纵音什么都不问,教秦咿在柠檬片上涂砂糖和咖啡粉,拿火枪简单烤过后,先嚼柠檬,再吞烈酒,酸甜苦辣的滋味一应俱全,口感爽辣脆利,余调里有杏仁和椰子片的味道,清新醇香。
秦咿喝了一次就爱上,眨眼的功夫又是两杯下肚,酒精凶烈,在她?皮肤上抹出颜色,脖子、脸颊、以及眼睛,全部红透。
“酒是个好东西啊,”陈纵音要笑不笑的,意有所指,“一醉解千愁。”
说话?时,不知从哪飘来阵音乐。烟嗓的女歌手哼唱着西语民谣,节奏轻快。
秦咿已经半醉,状态慵懒,她?手肘撑在吧台上,听了会儿歌,模模糊糊地说:“音姐也喜欢西语歌吗?”
陈纵音喝一点酒,咬一块碎冰在唇间,说:“本科时我学的就是西语专业。”
秦咿想到什么,抬起头,“那你知道,一个句子,什么‘橙子’、‘另一半’……”
她?意识不清,话?也说的乱七八糟,说到最后,把自己给搞糊涂了,食指抵在额角处敲了敲。
陈纵音却听懂了,“media naranja——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好熟悉的一句话?——
秦咿怔了怔,下意识地说:“我知道的,这句话?的意思?是‘另一半橙子’,有人给我讲过的,我知道!”
“media naranja,字面意思?是另一半橙子,”陈纵音用中号量酒器往雪克壶里加苦艾酒和糖浆,边弄边说,“还可以翻译成‘灵魂伴侣’、‘心上人’,当地的一句俗语。”
灵魂伴侣——
秦咿恍惚得愈发厉害,手指几乎握不住杯子。
陈纵音转身去找莱姆汁,她?似乎没注意到秦咿的表情,继续说:“如?果你想跟喜欢的人表白,就对他说——Tú eres mi media naranja——你是我的另一半橙子——我的灵魂伴侣。”
除夕过后,梁柯也写?在纸上的歌词,他念给她?听的那句歌词。
原来,是一句表白。
他说,她?是灵魂伴侣。
秦咿眼睛里酒意迷蒙,用一种满是酸楚的哭腔说:“他已经离开了,甚至决定不再回来,为什么还要留一栋房子给我?是想叫我别忘记他吗?”
“面包和爱,是生活的支柱,”陈纵音晃了晃雪克壶,听着音乐,慢悠悠地说,“你不要他的爱,他就只能给你物质方?面的东西,让你过好一点的生活。”
“秦咿,”陈纵音忽然叫她?,“他是真心的,希望你过得好。”
即使他不能守在你身边。。
第70章 chapter 70
陈纵音讲完那句话,气氛静了静。
秦咿与她对视片刻,忽然抓住她的?手,有些急切地追问:“梁柯也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你见过他吗?什么时候?”
动作幅度有点大,雪克壶被打翻,酒水洒得到处都是。
陈纵音抽了几张纸巾压在吧台上,对秦咿说:“我最后一次见到梁柯也,是除夕那天?,我看到你被他带走,之后,我们再没见过。”
秦咿顿了顿,眼神迅速暗淡。
“对不起,”她小声说,“是我太激动了。”
“梁家口风很严,一点儿?消息都没透出来,”陈纵音继续说,“只让律师以梁柯也的?名义?拟了张退队通知,发到坏藤乐队的?公共邮箱。除此之外,无论是梁柯也的?朋友同?学,还是乐队成员,大家什?么?都不知道?。潘捷琨快气疯了,跑去小南山找人,想跟梁柯也问个清楚,但房子是空的?,也不见路易斯在花园里晒太阳。”
“梁柯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纵音指尖抵着吧台轻轻敲了下,“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秦咿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陈纵音调了杯口感偏甜的?酒,烈度很低,推到秦咿面前,缓缓说:“你问我梁柯也为什?么?要留一栋房子给你,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
“本科时我谈过一个挪威男朋友,他用挪威语念诗给我听,其中一句说,爱是一种无怨无悔的?追随。”
“爱你的?人,总是想给你最好的?,无怨无悔。”
秦咿微微仰头?,将小半杯酒一口气喝尽,她喉咙轻颤,睫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