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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小时最黏他,哪怕现在她不再是息府的人,却也是当了十几年的妹妹,两人自幼便好情意一直不曾减少。

而且孟婵音还有与娄府的婚约,随口的一句话使人人听不出什么来,在心中喟叹情意深厚。

只有孟婵音知道,自己脸上的笑有多假,“不用了阿兄,老毛病了,过几日便好了。”

一言一句皆带着同往日般的尊重,哪怕她现在穿这般多,是为了掩饰在衣领之下他留下的痕迹。

青年平淡的目光落在她因乖巧低顺的姿势,而露出乌黑发髻上。

少女尖尖一截白皙下巴抵在梨花绣上,安静、乖顺,任谁见了都让会自然地产生怜惜。

大夫人身边的息兰撅起小嘴撒娇:“阿兄,我也要。”

息兰是大夫人的小女儿,再过几年才及笄,还一直被养在身边最是天真烂漫,此时听见阿兄关心别人心中难免有些吃味。

别人不敢对息扶藐如此大胆撒娇,但同父同母还年幼的息兰却可以。

息扶藐睨她一眼,“如此,晚些时候也让府医替你看看牙,那些个甜食也别吃了。”

青年的话音不重,带着淡淡威仪。

息兰一听,不干了。

她依偎在大夫人身边牵着袖子,可怜兮兮地假意抹眼泪:“娘,你看哥哥,又欺负我。”

大夫人乐得见得两兄妹比旁人自然亲昵,脸上的笑也真实了些,连连说笑宽慰着息兰。

息兰很是好哄,很快便忘记了这茬,扭头与身边的其他姊妹说一会儿要看什么戏。

孟婵音垂着头听周围的热闹,目光失焦地盯着自己搭在膝上的手,思绪早已不知飘去了何处。

用完饭后还有小宴,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前方的息扶藐身上,但息扶藐并未在此留多久,事务繁忙,稍坐片刻便离开了。

他一走,所有人都没了压力,说笑玩乐得比之前要开得不少。

看似热闹的场景中,倒是她身边的息长宁,注意到她此时的百无聊赖。

息长宁偏头矮声道:“阿姐,你若是倦了便先回去,这里恐怕还得有一会儿。”

孟婵音是有些累了,但也还好,知道已不适宜眼前的场景。

三姨娘身边依偎着娇小黏人的息柔,时不时地抬起下巴从三姨娘手中咬葡萄,其他的姐姐妹妹都围在一团指点台上的戏,要不就是打玩。

她身份尴尬得格格不入。

可她就这样走了,万一被人误会,指不定又会传出不少她的闲话,但留在这里又还不如提前走了。

“可以吗?”孟婵音也想走,听息长宁的话也偏头小声问:“我这样走了,一会儿被人发现了,会不会不好?”

女子气若幽兰,柔柔轻轻地拂过息长宁的耳畔,心口传来难言的痒意,让他有瞬间怔滞。

很快他便回过神,压下心中的情绪,对她勾唇笑,“无事,我会和他们解释阿姐今日在外面吹风,晚上又吃了冷食,现在身子不舒服要回去,没有谁会说阿姐的。”

甚至她哪怕就一走了之,也没有谁会在意,尤其是三姨娘她们,心中巴不得不见到她为好。

孟婵音轻叹,也不强求自己留在此处碍眼,对他点头:“好。”

谁也没有留意悄然离场的孟婵音。

息长宁懒洋洋地靠在她坐过的位置,桃花目微微上挑,落在台上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女子的微甜的气息还萦绕在鼻尖,味道如那张被他拾到的帕子一样。

外面的月色朦胧。

小石板道路两侧的树被吹得发出唰唰的响声,春心跟在身后不敢说话。

孟婵音走了几步,转头低声吩咐春心不必跟着。

她想一人静静,所以上了凉亭。

春季的晚风寒凉,大风将她的头发吹得格外凌乱,用红绳系出的腰线亦是盈盈一握,梨白的衣裙随风而鼓动,似月宫中欲乘风而去的仙娥。

她的侧颜很恬静,手肘随意地搭在架子上,目光望向远方。

息扶藐来时便看见她好似琢磨不透的烟雾,快要消散的场景。

春心见他来了,欲要行礼,却见他竖起修长的手指,霎时噤声。

息扶藐随意对她挥手示意,然后踏上木台阶,朝着孟婵音的方向行去。

春心躬身退下。

冷风习习,坐的时辰一久,孟婵音也感到了寒意,双手刚搭在臂膀上,带着暖香的外套骤然披在肩上。

她转过头,看见青年隐在暗处的侧颜轮廓。

“阿兄怎么在这里?”她瞥了一眼,抬手拢了拢衣领,神色恹恹地继续趴在栏杆看远处,柔和的月色在她的侧脸上洒下一道阴影。

息扶藐撩袍坐在她的身边,陪她一起看远处映在水面上的波光粼粼。

他什么话也不说,甚至也没有出言安慰她。

孟婵音心中升起无名状的委屈。

其实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去怪任何人,但是当曾经认为是亲人的人,有朝一日这样对她,她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升起难言的压抑。

正因为息柔没有错,三姨娘与息长宁、大夫人,所有人都没有错,她不仅不能怪人,甚至还得小心翼翼地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担忧被人责怪。

自从身份被换回来后,她一次也没有来过大厅,欢喜地与她们一起用饭。

今夜这是第一次,哪怕大家从不在她面前提及,维持着她的体面,她还是感觉自己已经格格不入了。

偌大的息府,她就像是水中飘无定所的浮游,不知应该去何处。

现在她唯一期待的便是出阁,有自己的家,可就这般小的愿望,都有人想要剥夺。

孟婵音心情随着天边的月沉入了水中,荡不出一丝的涟漪。

她忍不住泄气地埋怨:“我有点讨厌你。”

很讨厌,为何要用她在意之事将她禁锢在这里,让她觉得有希望,又绝望。

“嗯?”息扶藐似没有听清,偏头看过去,漆黑的眸子似被月光浸泡过的黑玉石。

孟婵音坐在角落,单薄的身子披着玄色的披风,隐藏在木柱后面遮住了眼中所有的泪光,狼狈地咬着下唇不讲话,看他的眼神却很厌恶。

他蹙眉,朝她伸出手。

孟婵音倏然站起身,受惊似地往后退了,微红的眼似一只可怜的小兔子,“息扶藐!”

他伸出的手一顿,撩袍坐在她的身边,语气尚且还有些余温:“为何讨厌我?”

孟婵音瞪着一双泛红的眸,看着眼前在何等场景都游刃有余,且一副胜券在握的男人,心中数不尽的话想要脱口而出,但理智却勒使她停下。

而他似真的不解般,满脸的无辜神态。

她先败下阵来,拢住衣袍坐回原位,乖乖地垂着头小声道:“阿兄听错了,我没有讨厌阿兄,我最喜欢阿兄了。”

小姑娘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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