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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上被掐的红痕比,腕儿上的远远刺眼得?多。

息扶藐目光落在她的腰上,看见一道道明显是被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眼中蒙上黑雾。

他伸出手指抚摸那一块肌肤。

这一刻,他想?,或许杀了沈湶都不够解气的。

他松开她,起身走向一旁的架前,拿着玉瓶过来。

孟婵音乜着他走过来,红唇抿得?发白。

息扶藐屈膝单跪在脚榻前,打开玉瓶将?药膏抹在她身上的红痕上。

药膏很凉,尤其是当他的手指也凉时,无形的寒气仿佛随着他按过的地方钻进了骨子。

她倔着不开口,浑身轻颤。

谁也没有讲话,一时间安静下?来了。

息扶藐抹完药,收起药匣正欲起身,腰上忽地被少女雪白的藕臂环住。

她的倔犟都散去,瓮声瓮气的语气像是在主动认错,“阿兄。”

息扶藐垂下?手,抚摸上她环在腰间的手,长睫覆下?。

她的脸埋在他的怀中,柔软的语气很难辨别是否真的知错了:“我知晓阿兄是担忧我被人欺负,所以刚才会?生?气,阿宁刚才也如阿兄一样,其实不是真的有意冒犯阿兄,我向阿兄保证,他以后都不会?了。”

息扶藐‘嗯’了声,冷淡淡的,并不热衷。

孟婵音暗咬下?唇,继续用楚楚可怜的语气哄他,“阿兄是这个世上待我最?好的人,我愿意永远留在阿兄的身边。”

“是吗?”

唯有这句话他尚且能听进去。

他屈指抬起她的下?巴,弯下?腰,漆黑的眼瞳清晰倒映她虚伪的表情,“你真的觉得?我是待你最?好的人,还愿意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男人的目光冷淡,听了她说的这些话,也并未想?象中的那样柔化,反而像是透过她的骨子看穿了一切。

孟婵音一向受不住他如此摄人的目光,别过眼,点?了点?下?颌:“……嗯,愿意。”

应完他的话,她又似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方才承认了什么。

她的耳尖充上血色,月中聚雪的脸颊布施粉霞,羞赧地垂下?头,白皙的指尖卷着他的衣袍不撒手。

一副无意说出了真心话,不敢与他直视的娇俏模样。

息扶藐面无表情地凝着她露出的娇羞。

骗子。

青年的长久沉默随着时间流逝,隐约给人一种?心口狂跳不安的压抑。

孟婵音轻扇长睫,抬头看他,却?恰好见他薄唇微扬,漆黑的眼底毫无一丝笑。

“好。”

孟婵音霎时松口气。

一旦他应下?了,此事就此翻篇,不会?再计较。

虽是如此,但她看见他唇边的笑,仍旧觉得?有古怪的不对劲。

她按捺心中的不安,眨着如浸泡水中的黑玉眼珠儿,试探地问他:“阿兄,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他刚才将?她带来的不是息府,而是这座别苑,她很怕待在这里。

息扶藐抱住她,脸庞埋至她染香的白项上,呼吸热热地覆在肌肤上,声线被压模糊,“再歇一会?儿便回去。”

他的气息滚烫。

只是寻常的亲昵,可孟婵音心口却?跳动得?古怪,连回应他的音调都软了下?来,眸子如同含了一汪水盈盈的春水:“嗯……”

她以为他说的歇一会?儿,是要与她做那件事,结果他的歇息真的是歇息。

他合衣侧身躺在她的身边,双臂紧紧地拥着她,阖上眼。

孟婵音试探性地挣扎一下?,发觉他在睡梦中都纹丝不动,只得?放弃转眸瞪着他。

他睡得?很安静,冷峻的脸透出几分孩童的无辜,对她半分防备也没有。

孟婵音本是嗔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渐渐散去。

其实他这段时日很忙,很少在府上,方才他也许是听谁说了什么,匆忙回来,现在脸上虽都是疲倦,却?仍旧掩盖不了夺人眼目的风华。

她很少如此光明正大的打量他。

或许是因为祖父是武官,祖母则是西?域人,所以息府的人没有一向没有生?得?丑的,生?得?皆是浓眉大眼,男子身形魁梧,女子娇媚得?风情万种?。

尤其是息扶藐,五官深邃俊美,昳丽得令人很容易忽视他是扬州人,若是出门在外逢人说是西?域人,都不会?有人怀疑。

这样的人却当过殿前榜首,能文能武,如今又是满心算计人的商人,毁她的姻缘,以这种?方式强迫她低头。

若他不是兄长,重生回来不为了眷恋娄子胥,不去做那些讨好他的事,只安静的做府中最?普通的妹妹,便不会成如今这般。

这样受人唾弃的关?系让她实在恶心,无法面对息府的其余人的目光,也无法对他升起男女之?情。

“阿兄,就当我已经?死了,过几年后就忘记我吧。”

孟婵音用气音无声呢喃,指尖虚抚他的眉眼,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

她闭眼靠在他的怀里,寻着舒适的位置,渐渐也生?出几分倦意。

在她睡息渐渐传来,原本阖眸浅眠的人睁开眼,看向她的神情冷淡,沉寂,好似一摆在观赏架上的空心木偶,动作轻柔地抚摸她的脖颈。

……

暮色沉下?,半明窗牖上洒下?赤红余晖。

孟婵音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蝉雪院。

她迷蒙地撑起身,环视周遭,没有看见息扶藐便知他送回自己后,应该又去忙了。

楠木窗牖被照得?猩红。

她在榻上呆呆坐了许久,随后趿拉木屐,倚在窗沿边,伸出手接下?一捧用尽所有力气的艳丽。

“姑娘,你醒了?”

春心从外面进来,见她身着单薄地立在窗前,忍不住取下?木架上悬挂的披风,上前披在她的身上,“姑娘怎么不披一件衣裳?”

孟婵音拢住披风,眉目柔和地敛下?,温声道:“已经?入夏了,也没有多凉。”

春心摇头。

虽然是不凉,但姑娘那身子,可是受不得?一丁点?的寒。

“是阿兄送我回来的吗?”孟婵音问。

春心点?头:“是长公子。”

“嗯。”她垂下?头,“春心,日后都你来喂它们罢,我近来不想?。”

经?由姑娘这般提醒,春心才想?起今日还没有喂食,遂转身去拿杆给鱼儿喂食。

初挑下?一块,鱼儿争相?夺食,身后便响起姑娘的柔善的声音。

“春心,之?前让你帮我派人悄悄送去城外乌巷的信,现在可送到了?”

春心点?头:“已经?送过去了,今日还有个人带了口信过来,道是姑娘放心,此事巧合得?很,姑娘与那人想?一块去了。”

孟婵音抿唇浅笑,望着不远处的鱼缸,脸上露出几分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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