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惧到极致的心跳声。
江凝烟梦见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那时候年幼无知, 错把魔鬼当成救赎。被恶鬼缠上, 在那条狭窄的巷子里狂奔。
那年她的腿很短, 力气也不如现在这么大, 她不过十岁左右, 对方比她大好几岁,个子比她高, 速度比她快, 力气比她大。
被追上就完蛋了!她心慌意乱地想。
“嘭!嘭!嘭!”
心脏像天上的惊雷, 震耳欲聋。
她恐惧得腿软,更加跑不快, 依旧跌跌撞撞地往前冲。
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雨砸在她脸上,有时候不巧砸到眼睛里,模糊她的视线,她看不清前面,颤抖着手抹眼睛,焦急得哭泣。
她脚下一滑,猛地摔倒在雨里,地上的碎石磨疼了她的膝盖,她命令自己的腿忍住剧痛,爬起来接着跑。
但是恐惧像是一张巨大的渔网,而她就是那条被捞在船上完全无法游动的鱼。
一只手逆光伸过来,像是恶魔的爪子,扯住她的头发,她头皮一阵剧痛。
那人背着光看不见表情,却狰狞得如此清晰,“我妈也死了,你得怎么惨死才能偿命啊?啊?”
她头皮又被重重扯了一下,她疼得飙泪,“别杀我……我真的帮你求过我姥爷了……我真的,别杀我……”
那人不怎么相信,“哦?求了也没用啊?那你不是废物吗?”
那人阴森地笑着,脸上流下来的雨像是一道道血痕,“你确实活着多余,这次是你爷爷喊我来做掉你的……”
她伸手去掰她的手。
那人邪笑,“唉哟,所有人都希望你消失,还挣扎什么呀,乖乖去死吧……”
“烟烟!烟烟!嘭!嘭!嘭!”分不清谁在叫她。
她的喉咙被勒住,她痛得窒息。
“烟烟!没事!是噩梦!我在!”
江凝烟神志从混沌中拔出,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浑身冷汗淋漓。
“烟烟!醒了吗?可以开门吗?”
江凝烟喘息着,眼神直愣愣的,放空着搞不清状况。屋里漆黑一片,一点光都没有,注意力自然而然在听力上,有人在拍她门。
有人在喊她。
“烟烟?做噩梦了吗?还好吗?”
是陆京御的声音。
“能应一声吗?可以开门吗?”
江凝烟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胸口的心跳依旧快得发慌。
她不肯开门。
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
狮子、狼、老虎都知道受伤的时候躲起来独自舔伤口。
这就是丛林世界。
独自一人才是安全的。
“我没事,睡吧。”她声音还颤抖着,带着喘息。
门外沉默了一会。
她以为他去睡了,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缓缓地躺在床上,而后把被子给自己盖结实。
她眼神放空,呆呆地注视着天花板。
不要怕。
你已经长大了。
没那么弱小了。
你可以保护自己。
没人能伤得了你。
床头柜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她被吓了一跳。
同时她听见陆京御更温柔地说:“不想我进来的话,我们打电话好吗?”
江凝烟犹豫了下,铃声一直在响。
她好久好久好久没哭了,这时候有些鼻酸有些脆弱。
她吸吸鼻子,稳住声音说:“我想睡了。”
电话声音结束。
他柔声说:“我在你门外守着,好好睡,别害怕。”
江凝烟闭上眼睛。
陆京御的手握成拳,撑在门上,微微发颤。
他听见的不多,只听见她在求饶,求对方别杀她。声音可怜极了,每一声柔软纤细的求救声都像是锋利的刀片割在他心上。
要是,要是刚才他没警告她就好了。
起码这会他能在她身边,抱住她,哄着她睡。
他额头抵在她的门上,心脏缩成一团。
书房里的钟声滴滴答答,走了很久,里面不再有动静,他才逐渐松弛下来。
旭日初升,阳光驱散黑暗,山上雨过天晴。
陆京御打了个电话,让附近裴清誉的山庄里的人来送早餐,顺便给他送点洗漱用品。
江凝烟起床之后,就闻到了早饭的香味,也能闻出各种各样的香味。
她创作一直是进入心流模式的,又喜欢自然风光,创作地偏僻,外卖都不愿意送进来,日子过得一塌糊涂,早饭就是熬个粥,蒸蛋器里煮个蛋。
日复一日,都这么单调。
她倒是觉得单调就单调了,总比图省事吃外面的中毒好。
这早餐估计是陆京御让人做了送来的。
江凝烟拢了拢长发,洗漱完收拾完就下楼。
“后来睡得还好吗?”陆京御问道,满眼关怀。
江凝烟避开他的眼神,有些尴尬地笑道:“还好,噩梦而已,没事。”
陆京御讳莫如深地注视着她,过了会儿,才问:“今天有课吗?”
“有。”大周一的当然有课,上午有,下午也有。
“好。我陪你去上课。”陆京御说。
江凝烟震惊地道:“啊?你要陪我去上课?”
这他爹不是全校都知道她有老公了?老公还是陆京御?
陆京御点头,“警方那边没通知我就不能懈怠。”
“不是。哥,您不上班吗?”
“班随时都能上。你小命只有一条。”陆京御说。
江凝烟:“……”
这就是顶级大佬对工作的松弛感吗?
卧槽。
“我没事的,还有那么多保镖呢。”
陆京御:“今天我电话已经设了呼叫转移,所有电话都会打到我同事那儿。”
江凝烟愕然,傻愣愣地看着他,“不要了吧,我京大的同学都不知道我真实身份呢。你一出现,我直接爆马。”
“你能瞒她们一辈子?”
“我就是不喜欢麻烦。”江凝烟搅着咖啡,“我还想在京大直接把博士读完,还要好多年,太麻烦了。”
“安全最重要。”陆京御不容拒绝。
烦了。
毁灭吧。
江凝烟说:“那我请假吧,你去上班。”
“你请假可以,但我也不去上班。”陆京御说,“万一等会警方有动静了,我陪你去。”
江凝烟默不作声吃早饭。
陆京御一直在看她,良久才问道:“这事,你是不是有怀疑的对象?”
昨天警方问她她也不说,只让他们先调查是不是故意的。
江凝烟喝着燕窝,没立刻回答。
陆京御继续问:“除了争财产,还有没有男孩子对你爱而不得?女孩子嫉妒你?最近有感觉到别的异样吗?”
江凝烟轻描淡写地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