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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报上自己的名字,“小春日和,叫我‘日和’就好。”
“太宰治。”太宰鸢眸半敛,慢吞吞地抬起手。他温热的手指蹭过她指尖便收回,任谁都看得出他此刻的不情愿。
小春日和并不介意,甚至带着一贯的笑容和他搭话,“我可以叫你‘太宰’吧?”
“随你喜欢。”太宰极快地瞥她一眼,又收回视线。
小春日和接过太宰手里的吹风机,快步拿到柜子里放好,嘴上随意问他,“吃吗?”
被她这么一说,太宰才察觉到室内有一股属于炸鸡的香气。他还未来得及表态,小春日和又自言自语地替他想好了答案。
“啊,伤员好像不适合吃这种油炸的。”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余光瞥过立起耳朵,又耷拉下耳朵的小狐狸,面不改色地去厨房拿热好的便当。
她打开厨房的灯,端起放在餐桌上的便当,在一片暖色的灯光中对他笑,“吃这个吧,相对来说会好一点。”
太宰浅浅颔首,称得上乖顺地走到餐桌前坐下吃饭。
小春日和去客厅拿上另一份炸鸡,给自己倒上一杯水,也来到餐桌边坐下。
乌拉拉神出鬼没地落在她发顶,「怎么说,要留下他吗?」
「他本人看起来不是很乐意的样子。」她细细品尝着炸鸡,语气里透露出一股随性,「如果真不乐意就算啦。」
反正你已经吸到毛茸茸了是吧……乌拉拉如此在心中腹诽道。
除去小春日和与乌拉拉有一搭没一搭地用心音沟通外,太宰安安静静地闷头吃饭,没有发出半点儿声响,似乎是在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看见小朋友将一份便当吃完大半,小春日和喝了口水,尽可能语气柔和地喊他,“太宰。”只是,她接下来问出口的问题未免有些过分突兀和直白,“要不要暂时跟我住在一起?”
太宰一愣。饶是他也没想过,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女性会对他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从他醒来再到现在,他们只认识了一个多小时而已。
“落水的事,总觉得不太能对太宰放心呢。”小春日和手捧马克杯,琥珀色的双眸中一片温和,浸润着浅淡直白的关心。她看得出来,他近段时间在流浪,而且下午她发现他时,他是想自杀,并非意外落入水中。
太宰垂眸,鸦羽般的睫羽将他的眸色盖去大半,“……为什么。”
他们心知肚明,太宰这个问题问的是什么。
“硬要说的话……”小春日和略略拖长嗓音,开玩笑般用明朗轻快的语调说出答案,“因为我活不久啦。”
这是实话。但可惜的是,在十二岁的小朋友眼里,这算不得实话。
小春日和并不意外太宰最后会拒绝她。留小朋友住了一夜后,她没再重提跟她住的事,而是在翌日分别时递给他一枚转运御守,让他收着。
只是一枚御守,拒绝对方的“好意”在前,太宰最终还是将那枚平平无奇的御守放入口袋,没有拒绝她第二次。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这枚御守有着实打实的效果。
——在不知道第多少次尝试自杀失败后,太宰盯着莫名其妙断掉的麻绳,幽幽呼出一口气。他抬手伸入口袋,默默将放在里面的御守取出来,丢在床上。
这几天,不管他怎么尝试自杀,都会被各种各样的意外打断。光是拿最简单的上吊来说,他事先检查过的麻绳就不知道在途中断过多少次,就更别提他试图尝试入水时,总有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见义勇为者,一把将他从河边拽离,还说要带他去找父母。
如果不是人家确实跟小春日和没有关系,他都要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在附近监视他。
转运?转是转了,可这转的是霉运吧?
太宰本以为,不再随身携带小春日和给的御守,他的自杀之旅就会痛快一些。可谁能想到,离了那枚御守,他又连着倒霉数日——不是好端端走着走着被石子绊倒,摔了个大马趴,就是没带伞遇见暴雨,路过火拼现场险些被波及,买的午饭被野猫叼走,正可谓喝凉水都塞牙。
对于十二岁的孩子来说,就算心智再成熟,这几天下来也没了脾气。太宰套着薄薄的外套,冷着张脸在小巷中漫步。受到“霉运”影响,他推迟了近几日与港口Maifa某个小头目的会面——虽然没有加入该组织,可他平时靠给对方出谋划策赚些生活费,倒也够用——正在兀自寻找解决方法。
至于主动去找小春日和?想都别想。
可惜的是,太宰的这份“倒霉”在此刻灵验了。
他脑海中刚划过那么个念头,小春日和便脚步匆匆地从拐角处冲出来,险些撞到他。
看清来人是他,二十岁上下的女性微微弯唇,眉眼间攀上明朗昭昭的笑意,“啊……太宰。”还未等太宰有什么反应,她便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压低声音问他。
“来得正好,你知不知道这附近有哪里可以躲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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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还是妥协了。妥协的最主要原因不过是……他总觉得如果他不帮这个忙,最后倒霉的估计还会是他。
太宰推荐的躲人地点简单平常,就是附近小公园的水泥管。想来追着小春日和的人也不会想到她躲在这里。
巧的是,就在两人钻进水泥管的下一秒,暴雨忽至。
小春日和俯身看向在地上砸出水花来的雨水,悄悄将下意识覆盖在身上的防雨结界解除,“看来只能在这里躲一会儿了。”
太宰没应声,仅仅是偏过头,望向远处堆积的乌云,露出仍带有一丝婴儿肥的侧脸。少年人凝望远方的视线平静且淡然,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漠然。
小春日和只管看着太宰,顺便拿余光观察他那只小狐狸。
他们躲的这节水泥管还算宽敞,即便小春日和身高将近一米七,在水泥管里稍稍蜷腿也不会难受。虽然宽敞,可水泥管本身并不长,给他们两人躲雨只正好。这也便导致,太宰那只小狐狸恰巧坐在两人中间。
小春日和状似自然地借抚摸管壁的动作,悄悄摸了把小狐狸的尾巴尖,引得小家伙气呼呼地拿尾巴打她手背。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她也不恼,嘴边的弧度反倒愈发柔和。
沉默半晌后,小春日和幽幽叹出一口气,随口跟小朋友搭话道:“如果太宰在明明可以好好休息的时候,被人强行要求帮忙……你会怎么想?”
她问完,又是长长叹息一声,显然对这件事异常苦恼:说好的退休养老,现在突然叫她去给后辈们上课……这叫什么事儿啊。
乌拉拉?那个叛徒当然是被她暂时踹掉了!
小春日和,目前绝赞逃课中。
——虽然她是给人上课的那一方就是了。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