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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她的一半在激动地狂欢,另一半在尖叫着逃离。
贝多芬对伊秋而言,的确是特别的。
音乐很主观,喜好有偏差再正常不过——世人皆可以明确地说出喜欢莫扎特、不喜欢巴赫之类的话,但没有人会不需要贝多芬——唯有贝多芬的音乐不能简单地以好恶评述;
闪耀的作曲家更是世间独一。和大多数天才一样,他们也有着千奇百怪的个性,纵使他们或乖张狂放、或封闭内敛,绝不因旁人言语轻易动摇自我——当然,也没有人能虚情假意地随意调侃、给乐圣挑刺。
贝多芬肃穆的画像突然淡去,接连的字幕刷新宛若雪片似的疯狂堆砌,几乎要从屏幕里漫出来。
视网膜上失去了油画的成像,变成满目的白字。伊秋诧异了片刻,冷漠的电子音开始公式化地播报信息……
『第一,游戏存在的意义是收集音乐家的记忆碎片,维持其天国灵魂的稳定;
『第二,游戏一经开始,玩家身份固定,不至终焉不予停止;
『第三,游戏在固定节点允许玩家脱离游戏,但不可逃避游戏;
『第四,游戏中玩家的一切行为选择均为自由;
『第五,游戏寄居在玩家手机中,不可删除,直到游戏迎来终焉,自动清除所有数据。』
知晓游戏对象的冲击和当前正经信息的输入,让伊秋稍稍有些晕眩。
电子音仿佛瞬间进入刻板的客服角色,不再插科打诨,一板一眼地履行着自己的职责。
『你和他的一生,对象已设定:路德维希·范·贝多芬。
『请玩家选择游戏角色。』
伊秋看向屏幕,上面刷新出了相关信息:
F小姐,某面包店店主的女儿(和面、揉面、醒面……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A小姐,某管风琴师的孙女(管风琴不可能的,羽管键琴还能挣扎一下);
N小姐,某提琴师的妹妹(耐心等一等,明天你就可以去远航);
B小姐,某宫廷女枢密官的女儿(优雅端庄,迷人淑女的必修课)。
???
每一个字她都认识,为什么连在一起她就看不懂了呢?
盯着快要撑破屏幕的新字幕,伊秋泛滥的问号几乎可以汇聚成一首交响曲。
作者有话说:
①:Салют,俄语里打招呼的词汇,可以约等于“Hi、Hello”。
似乎使用率不太高,带有些年代感,在这里“敬礼”的意味可能更重,是伊秋的恶趣味。
②:Entschuldigung,德语的“对不起”“抱歉”。
伊秋的恶趣味,逗弄电子音后她也会为自己的幼稚行为道歉,但真诚度有待商榷。
③:文字描述的这幅著名的贝多芬肖像画,是奥地利著名画家瓦尔德米勒(Ferdinand Georg Waldmuller, 1793-1865)为晚年的作曲家所绘制的画像。
画像1820年开始绘制,这时贝多芬正好五十岁。画像完成于1823年。
*
时间久远,各位游戏赞助商们的灌溉名单暂时没法罗列出来了,在此统一谢过。
鞠躬~
希望你们能喜欢上这款游戏。
第2章 Op.2
·2·一切都在说去见他
这都什么跟什么?
本就不愿开始游戏的伊秋顿时满头黑线,想毁约念头爆升。
『请玩家伊秋选择游戏角色。』
“……”
抽搐降临伊秋嘴角时,电子音棒读着催促她做出决定。
“这些身份是你们的剧本师还没醒酒就编出来的对吗?你们还能再敷衍一些吗?”
『不是。没有。请选择。』
“喂,你真要和我继续这样说话?很累唉。”
『遵照玩家的建议,我不需要太真实的人性化。请选择。』
伊秋被噎住,却不想示弱:“我问你,现在算不算游戏中?我的选择是不是完全自由?”
电子音迟疑一秒后答道:“算。是。”
“那好,既然在游戏中我的选择可以由我自己决定,那这些选项我都不要——别着急,我会进行‘游戏’,但我是‘伊秋’,我只接受我的名字。”
『需要重新规划计算……确定不使用模板身份?』
“确定。”
『接受伊秋的意愿,取消所有模板角色,玩家身份设定——随机……』
手机热到发烫,屏幕上耀眼的光芒几乎令伊秋无法睁开眼睛。
她抬起左手搭在眼前,只听见电子音的播报声突然变得温柔——
『你和他的一生,开始。』
一切坠入黑暗。
*
伊秋缓缓睁开眼,光线自睫羽间落下,视野中的灰白画面慢慢被染上色彩。她眨眨眼,静默的世界仿佛被按下播放键,喧闹的声音以她为中心向四周扩散。
古老的街道肉眼可见的不平整,络绎不绝的马蹄声混合着街边的叫卖吆喝渐行渐远,小孩子在巷弄里嬉笑着窜来跑去,鳞次栉比的房子无声地站在那拥住过往的影子……
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
伊秋拍拍胸口顺气,掌心摸到的是一圈柔软的丝巾,视线再往下,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呼吸不畅了——原先轻薄方便的现代装被这身上上个世纪的西方衣着取代——尽管她没有在身上的古董里感受到裙撑的存在,但光从被迫直立的腰上看,裙子里面肯定穿了束胸。
还是忒紧的那种。
平复心情,不能激动,不然下口气又要上不来……
伊秋垂下的指尖比出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压下了快要冲到嘴边的赋格。
这已经不能叫“游戏”了吧?有哪家的游戏感触这么真实的?
鼻尖微动,伊秋似乎嗅到了面包刚出炉的麦香气,原本沉醉在伏特加里的胃瞬间被唤醒,大脑立即得出结论:空荡的胃完全不介意被面包填满。
嗅觉、触觉、听觉、视觉,伊秋才发现,她是真的答应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
不是平面上的游戏,没有屏幕的阻隔,是要由她亲自去参与的游戏。
——以灵魂,以自我。
惶恐和迷茫油然而生,比起飘在虚空和手机里的电子音对话,这种后知后觉的情绪似乎错位了。
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群……伊秋甚至觉得连自己都在变得陌生。
伊秋下意识小声问道:“游戏,你还在吗?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依照已知的相关信息,原本伊秋想着进入游戏后消极处理蒙混过去——反正游戏自己说了,它有终焉时刻,那她完全可以做一个旁观者,绝不和主角有丝毫联系,安静等待终结时刻到来就好。
但现在,和二十一世纪格格不入的一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