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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两边搀扶着,像捧着易碎的瓷盏,小心翼翼把人搀扶进庭院。谢明裳不住地吸气。

眼见谢明裳慢腾腾地挪腾过庭院,朱红惜眼里带估量,并不靠近,反倒回身去?小厨房寻任姑姑。

没?多久,任姑姑在?屋门外敲门,小心翼翼问:“昨日便见娘子心情不好。不知老身可有?能?帮得?上的地方?娘子可有?想吃的肉菜汤食,老身赶紧出门采买去?。”

鹿鸣扬声道:“劳烦任姑姑,弄些调养补血的好菜。娘子她……”

“别说了!”谢明裳坐在?靠窗的贵妃榻上,出声打断,语气明显不好。

“别弄了,哪吃得?下!”

鹿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隔墙偷听的人隐约听清:

“娘子身上疼,要不要请胡太医来看看?”

谢明裳幽幽地叹了声:“那种地方弄出来的伤……不好给人看。”

鹿鸣掐了兰夏一把,兰夏泪汪汪地大喊:“娘子!欺负娘子的人不得?好死!”

“别说了。”谢明裳捂住兰夏的嘴,还用那种幽幽的口气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既然入了他的后院,随他折腾去?罢。”

兰夏又大喊:“娘子!你想开?点,呜呜呜……”

这回是鹿鸣捂住了兰夏的嘴,不大不小的声响劝说:“娘子忍着。等?郎主出征回来,再从长计议——”

但具体如何?从长计议,三人都是临时念的戏码,鹿鸣一时想不出如何?接下去?唱戏,后半截便卡了壳。

最后还是谢明裳以咬牙发狠的语气收了尾。

“忍着,等?着!等?我父亲平定叛乱,带着煊赫军功凯旋归京,便是我们脱身的机会?了。我必饶不了他!你们莫忘了,这屋里可有?两把弯刀的。两把刀都是开?了锋的利器……”

屋里寂静下去?。

宁静良久,兰夏蹑手蹑脚地透过门窗缝隙往外看,悄声说:“人听完了墙角,偷偷溜去?西边厢房找朱红惜说话了。”

谢明裳饶有?兴味地琢磨了一会?儿:“你们觉得?,她到底会?传什么话过去??报入宫里的密信又会?如何?写?”

鹿鸣有?些迷茫,她其实不大分得?清自家娘子说得?真话还是假话。

想了半日,悄悄问:“如今到底是怎么个?局面。”

谢明裳随手取过窗边搁着的一盘象棋。

象棋棋盘居中的长线划分楚河、汉界。

“我爹爹在?棋盘上,兴许当得?起?一只马?”她把一只黑“马”摆上棋盘。

“至于我,只是棋盘上不足道的小卒子。被人扔上棋盘,顶个?卒子的身份,活了死了都无所谓。”

但小卒子也是有?想法的。

她轻轻提起?一只黑“卒”往前挪动几步,“看,小卒子过河了。”

兰夏茫然地盯着棋盘上过河的“卒”。

“小卒子过了河。所以,我们要吃掉对方的帅?”

谢明裳抿着嘴微微地笑。提起?“卒”,横着走两步,又改竖着走。

“小卒子过了河,便不必听从旁人心意走。如何?对我们自己有?利,如何?走。”

她收起?象棋,漫不在?意道:“弯刀在?墙上多挂几日。河间王这个?人有?点意思,琢磨不透。我再看看他。”

——

“确定了。”

“之前老身就和朱司簿说过,那夜大喊大叫的动静,必定两人圆了房。而且多半是河间王强行拉着谢六娘行房事?。谢六娘如今,恨他入骨啊。”

爬藤静悄悄地爬过墙角。光线昏暗的西厢房里,暗中密会?的两人窃窃私语。

朱红惜面露狐疑:“不见证据,房里只泼了满地的水。谁知当真行了房事?还是故意糊弄我们。”

任姑姑自认见多识广,当即笑了。

“谢六娘倒还有?耐心糊弄我们。河间王殿下何?等?的贵重身份,哪会?为了个?后院女子费心应付我们?二十来岁血气方刚的盛年男子,情热上头,想要便要了,哪想得?那么多。”

朱红惜依旧半信半疑,“当真圆了房?我可是要报上宫里的,丝毫错不得?。若是报错了,任姑姑也要担干系。”

任姑姑十分地不高兴:“朱司簿打得?好算盘。从谢六娘子那边套话的风险老身担了,密报归朱司簿一人操持,宫里的好处必然没?有?我等?的份。万一报错了还要老身担干系?”说着做出一拍两散的姿态起?身。

朱红惜急忙赔笑把人拉回坐下:“哪能?的事?,必然福祸与共。密报署名少不了任姑姑。宫里将来赐下多少好处,任姑姑分一半去?!”

两边各自挤出笑容万福告辞。

任姑姑笑道:“既然圆了房,后续便是子嗣上的事?,胡太医也該用起?来了。是调养谢家娘子的身子,叫她容易受孕呢;还是调养身体,防止她受孕呢。只等?朱娘子吩咐下来。”

朱红惜关了门,脸上笑容即刻消失,坐下面无表情地地写密报。

先报上圆房的消息,再把任姑姑询问的原话写入密报里,询问宫里。

是调养谢家娘子的身子,叫她容易受孕;还是调养身体,防止她受孕?

她说的哪算数?当然是宫里说的算。

宫里要她作什么,她便做什么。冯喜公公向?来是圣上面前的红人,最近圣恩隆重,又新领了一路禁军千羽卫,正是招兵买马的时候;她死心塌地为冯喜公公做事?,这份忠心,冯喜公公看得?见。

也不知章司仪咽气了没?有?,司仪的位子空出来了没?有?。

她实在?听够了‘朱司簿’三个?字。身上的女官职位,必定要往上提一提,才抵偿她在?王府捱得?这许多辛苦。

至于密报的署名,当然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

“六尚司簿,朱红惜。”

——

夏风吹拂下的京城热气蒸腾。

高大的合欢木在?书房窗外摇曳,枝叶树影遮蔽阳光,给庭院里带来少许凉意。

汉白玉泡澡池子白天未放水。萧挽风站在?空池子边,挨个?看过浴池边搁着的几个?小木盒。

皂角,香胰子,纱布巾。没?了。

他思索着,弯腰取过柔滑软腻的香胰子,闻了闻气味,拧了下眉,又放回去?。

“殿下寻什么?”顾沛正好从庭院里路过,热络地跑上前:“皂角要添置新的了?”

“香胰子的气味冲鼻子。”萧挽风问他:“可有?其他好闻气味的香胰子?”

顾沛愣了下:“香胰子还有?分好闻不好闻的?不都是拿起?来往身上搓几下冲干净?”边说边疑惑地取过木盒里的香胰子猛嗅:“蛮好闻啊。”

萧挽风转身盯了他一眼。

那眼神盯得?顾沛无端心虚起?来,抓着香胰子,“殿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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