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11


何想,两家达成合作、各取所?需,河间王手中握住了更大的权柄之后,会不会放她?出后院?她?也不确定。

她?最后选了个确定的锚点回复母亲。

“跟我娘说,先搭伙过日子。具体两家如何合作——等父亲回京之后再商议。”

当?天夜里?,把李妈妈安置在厢房里?歇下。谢明?裳歇在久违的晴风院。

服侍的寒酥吹熄灯台,只留床边一盏小灯,退了出去。

谢明?裳撩起帐子,注视着西窗下摆放的紫色缎面贵妃榻。

看了一阵,又越过隔断,打量外间堂屋新搬来的实木大圆桌。

床倒还是谢家留下的闺中的红木架子床,她?闭眼都能摸着床头的细小刮痕。

兜兜转转一圈,人再回晴风院,终究有许多细节和?从前?不一样了。

夜深人静时,她?忽地?想起顾沛转达的口信。

【今晚宫里?唱一折大戏】

差不多二更了。也不知大戏唱完了没有,效果如何?

*

今晚皇宫内院的动静不小。

申时末,六部官员陆续散值,萧挽风在宫门外求见天子。

虎牢关下战事胶着,已持续整个月。粮草兵马源源不断地?消耗,成效却不大,主帅谢崇山坚守不出,任凭叛军在浣河对?岸叫骂。前?锋营大将唐彦真领兵出击数次,互有胜负。

屋漏偏逢连夜雨,唐彦真久居关外多年,这次奉诏急入关领兵,正好赶上京城盛夏雨水连绵的湿热伏暑天气。

前?日军情急报入京,唐彦真小臂中流矢,伤势不算重?,唐将军自己也未在意,人却意外地?病倒了。

前?锋营不可无?大将,朝野呼吁河间王领兵的呼声越来越大。

对?于天子的态度转变,萧挽风自然感觉到了。

奉德帝口口声声说:“临阵换将不祥”,“朕不欲承担不祥”,其实心里?早动了换将的念头。

天子不欲承担不祥,便等着旁人承担不祥。

他在等萧挽风主动上书请战,顺势把让他耐心消磨殆尽的谢崇山撤换下。

因此,这几天落在萧挽风身上的圣眷十足优渥,不是赏金,就是赐宴。

也因此,萧挽风傍晚时分求见,即刻便被召入寝殿接见。

奉德帝自以为今晚会如愿以偿,接到河间王的请战书;没想到大晚上等来的,居然是河间王送进宫来的一出大戏。

打得半死不活的朱红惜被血淋淋地?抬进宫里?,作为活证据,此刻就搁在殿外。

“有奸人大胆伪造宫中手谕。伪令传入河间王府后院,意图谋害臣的后院人,谋害臣将来之子嗣。”

萧挽风把搜来的手谕和?口供甩去案上。

“最可恨之处,此奸人分明?是臣仇家,却利用宫中女官之手做谋害事,挑拨之意明?显。臣若信了挑拨,岂不是兄弟离心?”

“好在这封‘手谕’破绽百出,显然伪造。”

“还请皇兄彻查!”

奉德帝脸色难看之极。

“何人如此大胆!冯喜。”

他传来冯喜,把手谕和?口供扔去地?上,冷冷道:“传朕令,此事彻查。还河间王一个公道。”

冯喜跪倒接起地?上的证物:“老奴奉旨。”

萧挽风弯唇道谢。漫不经意间提起

,河间王府这两日正打算搬迁,总不能把祸害带去新府邸?

“后院服侍谢六娘的几位宫人,需得细查才?好。”

冯喜笑容满面,迭声道:“殿下说得有理!早日查得清楚,才?好把奸邪撇下,把忠心的带进新王府。老奴必定尽快查明?,回禀陛下和?河间王殿下。”

奉德帝未等到请战书,安插在河间王府的眼线却出了纰漏,心情大为不悦,冷冷看一眼冯喜,拂袖而去。

萧挽风转身出寝殿。冯喜手持拂尘在身后相?送。

两边客客气气寒暄着走下汉白玉台阶,走过台阶下滴血的木担架时,覆盖在担架上的染血白布晃动几下,突兀地?伸出来一只颤抖苍白的手,悬空抓了几下。

萧挽风的脚步一顿,意味深长?道,“人还有气。冯喜公公想救的话,能救。”径自走出前?方殿门。

冯喜的面色沉了下去。

站在大殿台阶下,绕开那封“手谕”,先打开两份口供。

朱红惜的口供承认手谕来自宫中,她?奉命做事;并无?交代手谕来处,只极力?攀咬了胡太医。

胡太医的口供更简单,大喊冤枉,称自己什么也未做。

冯喜仔细看过三遍,神色缓和?下去,吩咐叫来了殿外值守的千羽卫两名正副指挥使。

“千羽卫新成立不久,正是建功之时。两位立功的机会来了。”

他把“手谕”和?口供递给千羽卫:“我看这手谕的笔迹,有几分像御前?伺候茶水的杨宝和?杨内监的手笔。劳烦两位,把人请来问一问。”

杨宝和?杨内监也是服侍御前?多年的老人了,跟冯喜向来不大和?睦。

千羽卫的两位指挥使心领神会,三言两语将主谋人选圈定下来。

两边有说有笑地?往上走,千羽卫新上任的指挥使殷勤引冯喜上台阶:

“地?上有血水,冯公公这边走,当?心脏了鞋底。”

冯喜远远地?绕开木担架上台阶。

木担架伸出来的苍白的手还在四处空抓,微弱的声音哀求:“冯……冯公公……我没说、我没说……”

飘荡在空庭的微弱声音呜呜咽咽,有点瘆得慌。

千羽卫指挥使心里?不大安稳,加紧两步跟上冯喜,赔笑问:“河间王吩咐抬进来的担架,如何处置?”

冯喜脚步不停,嫌恶地?捂着鼻子,挥舞去血腥气。

“这种脏东西也能抬到殿前??冲撞了贵人如何了得。从西华门抬出去,赶紧埋了。”

殿门远处隐约有人叫喊。

服侍殿前?的宫人们起先无?人在意。宫里?是个懂事的地?方,不懂事的小崽子自会有人呵斥,惊扰不到天子。

过了片刻,殿外的喊叫声反倒更大了。许多声音加入喊叫,隐约听不清晰叫喊什么,只听到喜悦之意。

十几名禁军簇拥着一名兵士狂奔入殿门,当?中有人双手高捧竹筒样的物件,边往寝殿方向狂奔边扯着嗓子高喊:“前?线军情六百里?急报!”

仿佛平静的湖面被人扔进一块巨石,涟漪圈圈地?往外扩散。

大殿四处都是奔走匆忙的脚步声,无?数个声音大喊:“前?线军情六百里?急报!”

“虎牢关大捷!”

萧挽风的脚步停在宫门下,目光里?带深思,注视着背负急报的兵士翻滚下马,军马跑得满嘴白沫,兵士颤抖着手将急报竹筒取出,在众多禁军的簇拥搀扶下急奔入宫门。

- 御宅屋 https://www.yuzhaiwu1.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