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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仿佛羊脂玉。
来自?窗外的光影持续移动,从小娘子形状漂亮的肩窝,移去对面宽阔的右肩胛。
肩胛处几道深深的咬痕都已落疤,露出淡粉色的新肉,和周围小麦色的皮肤对比明显。
有那么两处还没落的疤痕,在?新长出的粉色皮肤边缘隆起,被玉色的指尖反复按过?。
谢明裳下狠劲地掐。
刚才那一下突然抱起,几乎要了她的命。
但看起来,她也几乎要了面前男人的命。
萧挽风任她掐。额头?抵着莹润的肩窝,缓缓遏制深重的呼吸。
来自?本能的攻击性难以压抑,床笫间几乎失控。
好在?失控只在?瞬间。理智很快回笼。
谢明裳在?猛掐他?。
一边掐一边抬手往妆奁台方向戳指。
“要什么?”萧挽风开口哑声问。
他?放开扶腰的手,把身上难以承受的小娘子抱坐去软榻上。谢明裳手软脚软地从他?身上翻下去。
萧挽风起身
坐去榻边,手肘搭在?膝头?,深深地呼吸几次,平复周身汹涌澎湃的情潮。
纷乱而沉重的呼吸逐渐平复下去。他?转过?身,把身侧小娘子散乱的衣襟拉拢,又拢过?她肩头?揉搓得乱糟糟的凌乱长发,以手指梳理整齐。
掉落在?地上的金钗也捡起,被谢明裳接去,自?己插入茂密乌发间。
萧挽风起身拿纸笔,放来面前。
谢明裳趴在?榻边奋笔疾书:【谁不讲理?说好的亲一下呢。】
白纸黑字杵来面前,萧挽风沉默了片刻,承认:“我?不讲理。”
谢明裳满意了,把字纸揉成一团,扔去字篓里。
又拿过?新纸,写:【去拿】
拿什么?
萧挽风顺她手指的方向望,谢明裳笔直指向妆奁台。
他?起身把桌台上的几个盒子连同玉梳、胭脂圆盒,一起拿给她。
谢明裳没要玉梳和脂粉,把乌木嵌紫檀的长方首饰盒子打开。
盒子下层,放置有两盒精致的鎏金纹小圆盒。
谢明裳取出其中?一个小圆盒,当萧挽风的面旋开,展示给他?看。
清淡白檀香。浓郁牡丹香。
京城祥凤斋铺子出品的香膏,以十两金的贵价弄来八盒,送来她手里……你居然能忘了?
谢明裳把两盒都打开,挨个闻了闻气味,收起浓烈牡丹香,把香气淡雅的白檀香膏递去对面手里。
萧挽风接过?鎏金纹小圆盒,垂眼打量片刻。
时隔久远,确实?差点?忘了。
他?们尝试过?两次,第二次便?成功,当真需要香膏?
“一定要用?”他?旋上小盒,问:“前夜我?们那次,你出的水够了——”没说完就被谢明裳抬手猛锤。
前夜那次叫成功么?那叫侥幸。那夜她吃喝得七分醺然酒意,浑身软得像水……总不能要她次次喝醉??
谢明裳提笔飞快地写:【没香膏,没下次】
白纸黑字又杵去对面,在?萧挽风的视野里猛晃。
萧挽风看得清楚,一颔首,应诺下来。
“可以。”
字纸扔去字篓里,他?起身把香膏盒子放去新搬来的黄梨木架子大床头?。
室内短暂安静下去。
谢明裳懒洋洋地蜷在?软榻上,眼看人又走回榻边坐下,衣摆碰着她的小腿,她懒得动弹,两人便?挤挤挨挨贴在?一处。
墙角漏刻,午时末尾了。
进门时听他?说,中?午放幕僚们用饭,抽空来一趟晴风院。待了两刻钟还不走?今天这般有空?
“还有一刻钟。”萧挽风也在?看漏刻。
“未时初外书房议事,马上走。再歇一歇。”
谢明裳斜睨他?。
歇一歇?怎么个歇法??今天被毫无?预兆抱坐起来的姿势,实?在?要命。
她提笔写:【用点?吃食?】
萧挽风:“吃喝不急。想和你歇一歇。”
无?人打扰的室内,两人抱在?一处歇息。
意料之外的纵情仿佛平地起巨浪,却又中?途戛然而止,浪潮退却需要时辰,余波远未消退,谁也不想动。
一个姿态散漫地躺着,一个慵懒地趴着。谢明裳是趴在?胸膛上的那个,萧挽风任她压着。
人马上要去前院,她没动男人的发冠,改而抓他?的手,懒洋洋地把玩手指头?。
萧挽风今天没戴铁扳指。
但显然经常佩戴,以至于?落下了痕迹。左手拇指虎口处,有经常佩戴铁扳指开弓磨出的一圈薄茧。
她想起顾沛胸口挂的黑黝黝的精铁环。那是铁甲军的信物。
朔州最勇壮的健儿被选入铁甲军当天,萧挽风会挨个发下一枚。
顾沛贴身携带的信物?,她当然不好要来细看。但眼前这位不也有一枚?
好奇心升起,谢明裳抓起面前骨节分明的左手,来回抚摸左手拇指处的薄茧,明亮眼神示意:你的铁扳指呢?拿来看看?
含义明显,萧挽风很快明白过来。
精铁扳指?
“在?唐彦真那处。”
他?言简意赅地道:“谢郎那封突厥文书,事关重大。铁扳指做为信物?,递交给老唐。他?跟我?多年,识得此物?。”
谢明裳点?点?头?。
想必是随身佩戴多年的旧物?,并且和寻常铁甲军的信物?形制稍微不同,身边的老部下容易辨识。
抚摸拇指虎口薄茧子的动作停下,改去继续摆弄他?的手指头?。
她这边不再提铁扳指,萧挽风却把话头?扯回来。
“关于?铁扳指的来历,想想看?”
谢明裳:?想什么?
她停下遮掩呵欠的动作,纳闷扭头?,打量墙角的漏刻。
一刻钟马上过?了,还闲话?不急着去书房议事么?
萧挽风看的不是漏刻,而是慵懒掩呵欠的谢明裳。盯一眼便?挪开,目光转去别处。
白昼的光线下,他?眸子浓黑锐利,有情绪翻涌。
她还是想不起。
为何大部分的记忆都恢复整合,却单单遗漏了当年雪山上那段?
十四岁的她,分明记得的。
记忆深处到底有什么东西,阻碍她全然想起过?去?
……急不得。
既问起铁扳指,便?只答铁扳指。
浓烈翻涌的情绪,很快被压制下去。
“不急。两句话而已,说完便?走。”萧挽风道。
谢明裳没在?意。趴在?肩头?,隔两层衣衫,正在?反复抚摸他?右肩胛处凸起的疤痕。
耳边听萧挽风平缓道:“还记不记得,你有两匹得意?”
谢明裳隐约记得,有这回事。
一匹得意正在?王府马厩,她今天才好好地刷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