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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提,先?议亲。等王妃的位分定下来再……”

敞开的晴风院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奔走之声?。

浓重的京城暮色里,大批披甲亲兵自前院方向?奔跑而?来,各就各位,持刀护卫在道路两侧。

王府主人回返了。

萧挽风领几名文官往晴风院方向?走来。众人在烈火灼过的院门外站定,寒风里传来他的低沉嗓音。

“诸位,这便是贼兵袭击当夜,被?火箭焚灼的内院。商儿当时藏身于此内院,险些葬身火海。”

院门早被?烧塌了,原地?只剩下乌黑的木柱。

有眼尖的悄悄往庭院里探看,被?火油焚过的庭院草木惨不忍睹,至今残留几支深扎入土的歪斜箭矢,主屋房梁烧倒一片。

对着?面前惨状,诸位官员倒吸凉气,纷纷道:“小圣上洪福齐天。”“实证在此,罪不容恕。”

萧挽风道:“眼见为实。你们回去如实上奏,该写什么些什么。”

官员们查看无误,在晴风院外告辞。萧挽风独自往焦黑的庭院里走。

走出七八步,庭院里唯一逃过大火的凉亭高处,挡风帘子从里掀起,露出小娘子姣美动人的侧脸。

谢明裳坐在凉亭里,听到脚步动静,探头往外瞧:“滚沸的铜锅子,上好?的鲜羊肉。要不要来点?”

萧挽风绷紧的唇边露出点细微笑意,“周围一股子焦糊味,还吃得?下?”

“所以才拿厚实的挡风帘子把凉亭遮严实。除了遮风,主要挡味道。”

谢明裳把一片帘子往上掀,催促,“焦糊味儿进来了。快点快点。”

萧挽风加快脚步往凉亭里走。

不等他走近,谢夫人掀开厚布帘子走出凉亭。两边迎面撞上。

萧挽风略一颔首,“谢夫人。”谢夫人端正?敛身万福,“不打扰河间王吃席。”

谢夫人欲言又止,看了眼凉亭中的女儿。终究什么也没说,两边交错而?过。

萧挽风掀帘子进凉亭时,脚步一顿,回身打量谢夫人远去的背影。

“你母亲想说什么?”他撩袍坐下。

谢明裳招呼兰夏和鹿鸣换碗筷碟盘。铜锅子加水,再上四盘薄切的鲜红羊肉。

“她?想跟你说的多得?去了。顾忌太多,不敢跟你提。”

萧挽风举长筷夹肉:“只管提。”

谢明裳夹两块羊肉放进铜锅子里,等肉涮熟的功夫,侧身定定地?看他片刻。从头看到脚,从脚看到头,萧挽风夹肉的动作被?她?看得?停住。谢明裳眨了几下眼,继续涮肉。

并不拐弯抹角,她?直截了当提起:“我娘有个女儿病故在凉州,墓留在关外。她?想女儿了。想出关祭扫又不敢跟你提。觉得?谢家人留京为质,怕你起疑心。”

萧挽风听完有片刻没吭声?,把铜锅子里滚沸的两块羊肉夹起,递去谢明裳盘子里。

“你如何想?”

谢明裳:“我当面问你了。给个说法。”

萧挽风:“你母亲多心。叫她?来问我,我当面允她?。”

谢明裳边吃边说:“我娘想多点没事?,有我在中间传话。外头其他人如何想,你得?多掂量掂量。这几日?事?太急,领兵入宫,逼退天子,扶持小天子上位。‘河间王摄政’的名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了。”

萧挽风夹起几块鲜红的生羊肉,神色不动地?放进铜锅子里涮煮,“知道。我听说了。”

谢明裳:“我也有桩事?想问你。你那庚帖怎么回事??从我爹手里转交给阿兄,阿兄转递给我娘。兜兜转转,刚才摊在我面前。”

所以,谢夫人欲言又止的的第二桩事?,便是这庚帖了。

“庚帖是我递送给你父亲的。你母亲得?了嘱托,身为谢家长辈,为何不跟我提起?”

谢明裳边涮肉边道:“因为我不让她?提。”

萧挽风涮肉的动作顿住,视线瞬间抬起,锐利扫过谢明裳的脸上。

面前的小娘子吃得?唇瓣嫣红,脸颊热腾腾的冒红晕热气。被?他盯得?也停下涮肉动作,对视一眼。

“眼风跟刀子似的。这么凶看我做什么?”

萧挽风默然转过视线,改盯看铜锅子里浮浮沉沉的肉片。

盯着?盯着?,其中一片肉被?捞起,均匀地?蘸满葱油芝麻酱料,谢明裳吹了吹热气,把熟羊肉递去对方嘴边。

“涮了半天肉,没见你吃一块,全盯着?看了。肉好?看吗?好?歹尝一块。”

萧挽风张嘴吃了。

心底疑虑翻滚,嘴里不知肉味。

谢崇山把庚帖转交给谢夫人,谢夫人又拿来河间王府,便是谢家有意允下。她?为何不让她?母亲提起?

“庚帖之事?,怎么说。”他直视过来,“心里有何疑虑?当面问我。”

谢明裳夹起一块新涮好?的羊肉,蘸得?满满的芝麻酱,芝麻清香混着?羊肉鲜香放进嘴里。

“庚帖放一放。”她?边吃边说,“先?把另一桩心事?了结了。我很久之前提过,也不知你还记得?么。”

短短两句对话,萧挽风神色已镇定如常,边涮肉边道:“你说。”

谢明裳自己?倒停手想了想。从何处说起呢。

“还记得?嫂嫂过世的那个晚上,我发了晕眩,躺在车里不能动弹。你撕下一块布遮住我的眼,让我好?好?休息。”

回程那一路,两人在车里散漫闲谈。

“当晚,我第一次和你提起,想出关走走。”

前些日?子,她?领十名王府亲兵急追父亲的调令。在兰州成功拦截信使队伍,却也把队伍的人统统截杀了个干净。

不舒服的感觉,从那时便在骨子里开始升腾。离京城越近越翻腾。

京城有她?众多亲友。谢家爹娘哥哥对她?都?极好?;河间王府上下众人对她?也尊敬有加。端仪郡主视她?如姐妹。

但还是不喜京城。待得?足够久了,足够了解,以至于越来越难以忍耐。

“这里,”她?虚虚地?比划天地?四周,圈起一个四方笼子形状。

“自有规矩。”

“规矩多且严整,细如毛,密如网。把所有人圈在里头,自小训诫。稍微违背半分,便是离经叛道。我呢,在这大笼子里格格不入。”

谢明裳夹起一块鲜肉,放入滚沸的水里慢慢涮着?。

“从前总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旁人都?觉得?这套规矩如天地?方圆,天经地?义。为什么我却觉得?厌烦。我以为自己?在关外长大的缘故。关外长大的人不怎么懂中原规矩。”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如今回想,实在难怪。我可不只是关外长大,还是在关外的蛮夷部落长大的。瞧瞧我母亲教了我什么。”

萧挽风注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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