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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他们同样第一次感受到爱护,同样第一次被人亲吻,第一次被人拥抱,第一次在生病时被人照顾……第一次被纯粹的喜欢着。

与此同时,他们同样眷恋依赖着医生的体温,同样渴望向医生索取更多的爱,可这仅仅是对伊缪尔来说,对白郁而言,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东西。

小猫是医生的宠物,外形可爱讨喜,能被医生单手抱起来,放在肩膀上,塞进被子里,白郁抱过的,亲吻过的,喜欢过的,从来都是那只毛发蓬松的白金小猫,妥善照顾的,也是那只白金小猫。

可公爵是什么呢?

公爵是耶利亚的最高统治者,凶残的独裁暴君,是黑袍会的敌人,是医生需要小心潜伏,伺机刺杀的对象。

这些天里公爵曾无数次在医生面前盛装打扮,他拥有整座城邦最明艳的面孔,最华贵的袍服,可医生从未流露出丝毫的兴趣。

他从来没对伊缪尔有兴趣。

医生对公爵,只有冷淡漠视和敷衍,为数不多的几次亲近,就是在例会之前。

其实以医生的性格,他应该不会让伊缪尔靠着膝盖睡觉,不会认真替伊缪尔打理腰带领结,不会染指伊缪尔的食宿,更不会让伊缪尔……有被偏爱的错觉。

桩桩件件,只是为了让伊缪尔在例会上带他出席,在他的茶水里撒下不知名的药粉。

伊缪尔以为的偏爱,只是他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罢了。

大公脸色实在难看,气压极低,亲卫们两股战战,不敢多言,只在公爵身边小声试探:“那大公,例会召开在即,属下先将白郁带下去?”

“……”

沉默。

伊缪尔指尖捏住茶盏,涩然道:“带去哪儿?”

亲卫:“……呃,地牢?”

这个问题实在古怪,一个黑袍会的奸细,不带到地牢严加审问,还能去哪?

“……”

更深的沉默。

大公嘴唇抿成直线,略带疲惫的闭上眼,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最后无力道:“……此事还未查清,不急,先按兵不动。”

亲卫一愣:“大公,那女人已经尽数交代,证据确凿,我们已经查清——”

话音未落,便听见公爵带着薄怒斥责:“闭嘴。”

他倦怠地抬起手指,揉着眉心:“我说还未查清,就还未查清,疑点颇多,等开完宴会再议。”

在所有人面前揭穿卧底身份,等于盖棺定罪,届时就没有转折的余地了。

两人说话时刻意拉开了与白郁的距离,白郁什么也听不清。

伊缪尔坐下后,白郁神色如常的斟茶,角落里却走来两个高壮亲卫,腰带配刀,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正好将白郁堵在中间,彻底隔绝了他与伊缪尔公爵接触的可能。

白郁动作一顿。

66趴在他肩上探头探脑:“我们的卧底身份被发现了吗?”

白郁:“或许吧。”

大公态度转变如此之大,只有身份被发现一种解释。

66在屏幕上放了个小礼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主系统精挑细选,给他选了个最简单的任务,原书里的白郁就是纯纯的NPC,戏份简单,人物脸谱化,结果给他搞成这样,再拖下去,66就要哭了。

白郁不置可否。

他神色如常,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自顾自落座,既没有慌乱,也没有询问,任由几个亲卫将他围在中间,形成了真空地带。

大公府的菜肴精细,端上来的味道都不错,白郁抬手吃菜,却忽然感到席下有两道视线,正往他这里打量。

一道在宴席最末尾,来自米勒,他虽然惹了大公厌恶,毕竟还是贵族出身,没有被褫夺爵位,正目光沉沉的盯着白郁。

另一位坐在上首,伊缪尔大公往下第一桌,是个垂眼袋,鹰钩鼻,头发花白的老人,同样面色不善的看着白郁。

66:“是那天您在黑袍会见过的老者,给你下药那个。”

白郁收回视线。

如果他所料不错,这人就是伊缪尔的亲叔叔,也是害公爵落水的罪魁祸首。

例会有惊无险,不动声色地吃完了,而那袋子白色粉末就贴身放在白郁胸前口袋里,不曾挪过地方。

贵族们相继离场,侍者上前收拾满地杯盘狼藉,不一会儿,大厅便空空荡荡。

可是伊缪尔还坐在正中间。

公爵却丝毫没有挪动的意思,他和白郁中间隔着数名亲卫。

宴会刚一结束,亲卫们就搜了白郁的身,在他口袋中翻出白色粉末,如今那粉末就放在大公面前,纯白的结晶体闪烁着幽光。

伊缪尔垂着眸子,手指死死按着桌面,面色阴郁至极,大厅中仿佛酝酿着无声的风暴,亲卫们都低眉敛目,没人敢抬头。

伊尔利亚民间传闻大公狠辣凶戾,其实并非空穴来风。伊缪尔曾亲手杀掉五个哥哥,手段干脆利落,清洗□□时也从不手软,人杀得太多,城西校场的土给他都染成了血红色。

在他这里当叛徒,下场可想而知。

而白郁刚刚放下刀叉,面色平静。

他们沉默着僵持许久——或许是伊缪尔独自僵持,白郁平静自得。

伊缪尔手中捏着锡制餐具,越捏越紧,金属弯折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终于,大公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他语调奇异:“白郁,看你这副样子,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派人将你围起来了?”

白郁点头:“知道。”

伊缪尔怒极反笑:“知道?那你知道在我这里当叛徒,会是什么下场吗?”

声音很沉,压迫力十足,可细听之下,还有点哑。

白郁:“也知道。”

伊缪尔冷笑:“你也知道?我看你这模样,倒像是不知道。”

公爵府的酷刑足以摧毁任何人,让最铁骨铮铮的汉子跪地求饶。

伊缪尔豁然站起来:“管家,来和白先生说道说道,上一个黑袍会的成员,我们是怎么处理的?”

大公暴怒的时候,才是最波澜不惊的时候,他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锡制餐具却已不堪重负,表面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管家大气不都敢出,低眉顺眼道:“上个黑袍会的成员试图在庆典制造恐怖袭击,将□□带入庆典中央,被亲卫发现后,当场扣押,送入地牢,我们的亲卫一根根掰断了他的手指,在他的皮肤,口舌,耳部灌入滚烫的蜡油,而后架在刑架上,用带倒刺的鞭子拷问三天,他这才交代火药的来处以及上下线同伙,随后,我们将涉案人员一网打尽。”

伊缪尔冷淡的视线落在前方,看着大厅中不知道哪里,他的眼神并不聚焦,也没有目的,只是避免和医生有眼神接触。

而医生看不见的地方,公爵的指甲抠挖着桌面,带下大片的木漆。

伊缪尔:“你知道那个人,他抬出来是什么样子吗?”

管家:“那人抬出来时,嗓子叫哑了,全身上下没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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