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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沈和易只好去护士台加号:“老师,我是本院的,昨天急诊梅毒暴露了,能不能给加个号?”
护士收回奇怪的目光,转为同情:“卡刷一下。”
为了保持帅哥的脸面,沈和易差点咬碎了一口牙才没喊出声。
疼疼疼……实在太疼了!
下午,沈和易一瘸一拐地出现在了手术室,没办法,他们科不放假的,人只要有气,就要来干活。
他微笑着,准备主动退出一条道,让舒浅独自享受偌大的房间。
直到他注意到她边用餐边流露出郁郁寡欢的神情。
舒浅退了针,放一根软管进病人的动脉血管里,留在外面的部分接动脉血压换能器,这样麻醉监测屏幕上就会显示一个实时动脉血压,可以更直观地看到病人的血压变化,比老式定时袖带血压更加灵敏。
舒浅还可以从这根管子里抽动脉血,进行术中血气分析,手术时间一长,血糖乳酸容易高,电解质容易紊乱……这些会影响术后恢复。
一位优秀的麻醉医生,绝不只是让病人活着进来活着出去以及术中不要醒不要动这么基本的要求。
手术做完了,病人送去ICU了,ICU打来电话,说病人血糖26,k+2.8,人是醒了管也拔了,但吐得死去活来,一直叫痛……这些都是麻醉医生术中管理的失职。
“舒老师,胶带。”沈和易自觉地帮她撕胶带,他由衷地赞美她:“舒老师的动脉打得真好。”这夸奖是真心实意的,他以前在ICU和急诊轮转的时候,也扎血气,深知这是一项技术活。
不过ICU和急诊的病人都重,有时候遇到那种休克的病人,只能扎股动脉,股动脉在大腿内侧,长得非常粗壮,摸到差不多位置,一针扎下去。
护士笑着说:“你小子也拍起马屁来了!我和你说,你们今天要搞这么迟,什么马屁都不管用,手上动作快点,让我们麻醉老师快点下班才是正理!”
“还有!”护士说:“今天让我们干这么多活,请我们吃饭!”
这也是手术室一个约定俗成了,组里要开大刀,已经知道要干到很迟,主刀就会自掏腰包,请一个房间的麻醉、护士吃饭或者点奶茶。
沈和易说:“这是应该的,今天我们有饭的,中午十 一点到。”
沈和易偷瞄了一眼舒浅,她已经坐下来开始写麻醉记录单了,沈和易说:“主任包饭,我请你们喝奶茶。”
护士啧啧道:“诶哟,小沈,最近股市赚了不少嘛?”
于是话题又转到最近的股市上面,不过也没聊几句,师傅到了,师傅抱头,沈和易在病人脑袋下塞了一个头圈,肩膀下垫了一个枕头。今天前两台都是内镜做,不开颅不上头架,仰卧位。
这样,病人就算摆好了。
沈和易下来准备洗手,从麻醉机一侧过去,和舒浅说:“舒老师,你想喝什么?你先点,我等会儿发红包给你。”
舒浅也没客气,外科要洗手上台,所以点外卖的活一般会随机交给台下的人,比如巡回护士或者麻醉医生。
舒浅问他们想喝哪家,他们都随便,于是选了一家离医院最近的奶茶店。点好之后,舒浅告诉他们:“我定了十一点到,等会儿让师傅拿饭的时候一起拿一下吧。”
吃人嘴短,本来大家对于今天迟下班都有些意见,但有了中饭和奶茶后,手术室的气氛肉眼可见地缓和了起来。
其实也没办法,主任要开,她们的火气总不能对主任发,对下面小的也没有用,何况小沈也挺惨的。
小沈今天负责暴露,经蝶垂体瘤,镜子进去,剪骨窗,暴露肿瘤位置,然后喊主任上。
小沈嘛,临床经验有限,速度肯定是慢的,主任今天是自己来的,没要人叫,这个时候沈和易还在剪骨窗,被骂了一顿。
对于挨骂,沈和易也是熟练工,低头听训,舒浅看了两眼,想起了那天晚上急诊,像鹌鹑一样的易轻外科医生。
舒浅也不知道自己会开口,她说:“杨主任,我们快点开始吧,你们第三台那么大,不抓抓紧明天要被护士长罚了……”
导员继续说:“上次出去住校,不也是你要求的吗?”
嫌弃宿舍条件不好?或者宿舍关系相处不融洽……?假借着宿舍人员有限这一原因,从宿舍里脱离出来。
他懂。
至于后面主动要求住校,那可能是突然改变主意,觉得宿舍生活还是比现阶段生活要好?
总之,她说想回来,他也帮她找人了。
但她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吧!
他一连串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渴望在舒浅面前刷一波存在感,“上次,上次那几件事,都还是我帮你做的呢。”
“舒浅,你要休学,我立马可以同意的。但你能不能跟上面沟通一下,不要对我惩罚这么重。毕竟你肯定有能力解决这一问题,干嘛为难我呀。”
“舒浅,舒浅。”他在叫她的名,“你说是不是啊?”
第24章
他居然骗了她!
这句话没有脱口而出,而是在脑海中盘旋,如同火焰舔舐着花瓣,她渐渐萎靡,像一束失去生命力的花朵,内心翻滚着情绪,却难以言表。
沈和易究竟从何时起开始筹划这场阴谋?他的目的何在?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这一连串的疑问最终化作一个冰冷的答案:他只是想让她住进他的家里。
可这一想法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无端让家里的佣人女儿入住房间,他沈和易是什么慈善人,亦或者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舒浅想到这里,只觉得不寒而栗,眼角的颤抖难以抑制。
她又看见沈和易了,而且是在客厅。
唤醒手术风险极高,但是海城医学院附属医院算是开展这项手术比较成熟的医院了,做了这么多易,术中脑死亡,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病人易轻,才三十多岁,说是出室前就瞳孔散大,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着感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慢慢死去。
同事和舒浅叹气:“神外今早为这事开了大会,也不知道他们摆不摆得平……”
这个时候便又觉得外科势大的好处,他们负责与家属沟通的一环。与行外人沟通是件困难的事情,不仅仅在于面对的病人和家属文化水平参差不齐,更在于信任。
能够打消病人的疑虑,取信于病人和家属,是一位外科医生的必备职业技能。
外科和麻醉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外科觉得麻醉大多死板教条,麻醉觉得外科大多是莽夫。
上面那些老大还能维持面上的和谐,下面这些小的出去干架的都有。
干架是夸张了些,但是纷争一直没少过。
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