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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完成地讲了个?大概。
他静静听着,没再说话?,只是?摆摆手,道:“快下雨了,你去陪陪她吧。”
小秦点头。
“咔嚓——”
她离开,门合上。
谢观鹤坐在椅子上,眉头缓慢蹙起,垂着眼。
……按理说,这应该是?个?好消息,也解释了那通电话?的原因。多半是?,过去的再一次演绎使得?她慌不择路了,至于现在,估计是?冷静下来了。不过即便冷静下来,这件事也会再一次扎入她的心当中,从?而使得?她对江远丞的厌恶更上一层。
桌上的西洋棋棋盘有些凌乱。
这还是?几天前她留下的。
虽然并不会下棋,但很显然,黑白格棋盘很衬她的新包。当是?她还特意让他过来摆了一副对擂的战局,为的就是?让人看到她昂贵包包后的智慧。
谢观鹤没懂,但还是?摆了。不过如今看来,白棋一方正好身?陷囹圄,前后夹击,接着下下去,迎来的就是?被将军。简直像一种预言,对象正是?江远丞。
要?怎么办呢?
激进的手段,会将她推远。
怀柔的手段,也不见得?能挽回。
可或许是?天气气压太低,他没能感到多少愉快,只觉得?胸口积郁着些闷。天气总是?一瞬之间产生?变化,方才还有些光,此刻却?已骤然化作了浓稠的暗,仿佛下一刻就要?下一场痛痛快快的暴雨。
但这雨迟迟不下,只不断凝聚着乌云,狂风呼啸,给人种种不妙的预感。
谢观鹤有些失神,又收回视线。
和她拉锯,需要?更强烈的耐心。
他并不想控制她,可他也不愿全?然的失控。
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忍耐。
天色越来越暗,云层也越发?显出了几分凶险之相。
温之皎缩在被窝里?,盯着手机看小说,可看着看着,她的眼睛就瞟向窗外?。心里?无来由的慌张,每到这个?时候,江远丞就会因腿疼而发?疯,她也会因为陷入过去的回忆而心神不宁。下午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怎么都觉得?不安。
“叮咚——”
门铃声响起。
是?小秦来了。
可是?她给她发?了信息,说不用来的。
温之皎心里?有些烦躁,披着外?套,一路下楼,打开了门。门刚一打开,湿冷的空气携带着浓重的腥味扑向她,她眼睛缓缓睁大,望见一身?血渍的江远丞。
“轰隆——”
暗夜之中,一声惊雷落下。
那雷光将他的身?影照亮,也映出他苍白脸上浓重的阴翳。
一瞬间,温之皎全?身?僵硬,眼睛缓缓失神。
——不要?。
——走?开,走?开!
温之皎身?上满是?黏腻的冷汗,脸迅速失去血色,血液的腥气与泥土的腥气混做一团,将她整个?人裹挟进那段惨重的回忆之中。她想要?叫喊,想要?用力关门,想要?发?疯,可身?体却?像是?被浇筑了水泥,将她完完整整钉在原地。
江远丞面色苍白,身?体有些佝偻,血腥黏连在身?上,灰色的眼睛凝视着她。他的唇动了动,伸过手,声音喑哑,“皎皎——”
这一声,比那惊雷还要?响。
她的唇动了下,一声尖叫终于从?喉咙里?溢出。
“离我远点!”
温之皎喊道。
她的眼前,过去与现在重合成完整的一幕,江远丞的全?身?都被血液浸染,轰隆隆的风声大得?像是?有旋螺桨在远处搅动。公寓迅速倒塌,绿植与高楼拔地而起,满身?是?血的江远丞在她眼中化作模糊的样子。
江远丞望见她那惊惧的样子,几乎下意识道:“不要?怕,我在,我——”
他手上传来尖锐的疼痛,望过去,却?见她满脸惊恐,发?了疯一般用力抓挠他的手,头发?黏连在脸上,身?体颤抖着,“滚,滚,滚开!”
一阵疼痛从?他脑中传来,零星的记忆几乎要?浮现。
江远丞脸上有了冷汗,眯着眼,左腿的疼痛让他呼吸凌乱起来。他脖颈的神经颤抖了下,道:“他是?故意。我没有。”
可温之皎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了。她只能在恍惚中嗅到更为浓烈的腥味,挣扎得?更厉害。将紧紧握着门框的手视作为最为恐怖的怪物,又踢又咬,全?然丧失理智。
“听我解释。”
怪物的声音也和手一起挤进门里?。
终于,那怪物消散。
“砰——”
温之皎猛地关上门。
江远丞也终于失去所有力量,跪倒在门前,他的头抵着门,手抓着手杖。他丞的伤口没有包扎,只是?简单的消毒过,充满了血渍的衬衫并没有更换。刚刚她激烈的攻击也使得?他周身?的伤口崩裂,新鲜的血从?旧伤痕中洇出,四?肢百骸都是?细密的痛。
他的左腿也到了极点,剜心刺骨的酸涩一路从?腿上蔓延到心口,连他手心都感到一阵阵拉扯的剧痛。
白光闪烁过天空。
“轰隆——”
又是?一声惊雷响起。
零星的记忆一幕幕在他脑中跳跃着,又带来跳荡的痛苦。他努力想要?抓住,却?只能感觉它们如同流沙一般从?脑中滑走?。鲜红的血液在他身?下流淌。
“你要?摘樱桃吗?”
一两滴血液向上游动,化作樱桃的样子。
“我请你喝草莓汁行了吧。”
猩红的液体从?机器中流淌,缓缓落尽杯中。
“你不是?要?请我看电影吗?走?啊!”
在一片暗色之中,尖叫声响起,海中央慢慢有了深色的红。
太多种颜色的红随着她的声音而缓缓浮现,仿佛他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撑满了她需要?的那些红,各种饱和度过多的红化作熊熊的火焰,从?他身?体里?一路游走?。他像是?被烧尽的灰,在她门前,跪着散去了。
更多的红犹如浪潮一般袭来,他的眼睛也被血液灌满,一滴又一滴的血从?眼球里?流出,沾染过睫毛,流淌过山根,滋润了干涩的唇。无数个?尖叫声响起,仿佛每个?细胞里?,都有一个?人尖叫。
血液不知道又从?哪里?流淌出来,几乎要?将他裹成红色的蚕蛹。
“江远丞,我恨你。”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
“我宁愿去死,在你身?边的每一秒我都觉得?恶心!”
更多的血从?他的身?体流出,他仰着头,喉咙里?终于溢出了一声小小的哭嚎。血液与泪水混作一团,湿润的风将他的黑发?与衬衣吹起,手杖从?手中脱落。
他伤口崩裂的伤口,眼睛里?渗出的血,在他身?下汇聚成一条蜿蜒的溪流。红色的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