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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为了蓉哥儿好,你明明就是要卖儿子。”

贾珍脸涨得通红,刚要狡辩,却听贾敬道:“但是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你当我是因为这些骂你吗?”

“我骂你,是骂你这个蠢货居然和西宁王府勾勾搭搭!”

“我离开前,跟没跟你说过我们贾家能留到现在,靠得是你祖父与叔祖父救驾的功劳;跟没跟你说过让你小心谨慎,不要掺和到那些要命的事情里头去!”

“你知不知道西宁王府是要通过联姻拉你上船,日后拿捏着贾家的把柄,自然能来抢贾家所剩无几的东西!”

“你还对人家许诺给你的前程念念不忘?且不说西宁郡王愿不愿意给你高位,就算他给你了又能怎么样?你到底晓不晓得什么才是立家的根本?”

“可儿子不想这样潦草度日了!郡王也不能只靠一个女子就拴牢我们贾家!我若不愿意,就算把这女子娶进门,他又能拿我怎么样?京中联姻的人数不胜数,难道家家都站队结党了吗?”

“贾珍!是我想潦草度日,想来玄真观避世吗?是皇帝他厌恶我这个义忠旧人!”

听到父亲悲怒交加的话,贾珍脑中震荡不已。

他看向贾敬,只见记忆里意气风发的父亲,如今鬓边已经长满了白发……

而贾敬看贾珍这副痴相,语气也愈发苍凉了:“为了保全宁国府,你祖父走后,我就主动来京郊宫观隐居,却没想你长成了这副样子。说句心里话,你是草包也好,纨绔也罢,我这个做父亲的都无话可说。”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没有金刚钻却揽瓷器活,惹下抄家灭族的祸事。”

贾敬走到贾珍身侧,蹲下身来,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在贾珍耳边道:“你知道那女子是谁的女儿吗?如果我没猜错,她合该是义忠亲王与娼家的私生女。”

“你知道皇帝是怎么对待义忠旧部的吗?咱们家这样被皇帝默许投效东宫的勋贵已经算是下场最好的了,那些自己投靠过去附其骥尾的文武死得死,流得流,没有一个能安享太平。”

“咱们家好不容易摘掉了东宫属臣的标签,为了这个,你祖父和叔祖父付出了多少,我又牺牲了多少!可你这混账却要自己凑过去,娶秦氏进门。孽障,我问你,若西宁郡王以秦氏身份要挟你站队,你又该怎么办?!”

贾珍顺着贾敬的话想下去,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若真如父亲所说,西平郡王完全可以借此拿捏贾家。

还有义忠郡王。

若是义忠郡王生了野望,蓉哥儿又娶了义忠郡王的妹妹,他们宁府就真的摘不出去了。

到了那时候,谁还相信他们宁府屁股底下是干净的?

“父亲,义忠郡王真的……真的一分希望也没有吗?”

贾敬被他这个愚蠢的问题气笑了,他冷哼一声,直接抄起了一旁的棍子打将起来。

直到把贾珍打得快没了半条命,贾敬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脸:“珍哥儿,你若是还想活着,就把爵位让给蓉哥儿,老老实实地跟着爹一起出家。”

“若是不肯,爹也不是不能白发人送黑发人,送你去见你祖父和叔祖父。”

第43章 肝胆俱裂推位让爵,定亲胡氏始提族学

贾珍听到父亲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只觉肝胆俱裂。

他看着父亲:“您不能,您不能!”

贾敬却道:“你是老子,蓉儿是儿子, 所以你可以问都不问他一下就决定他的未来;如今我是老子,你是儿子, 我就不能这么做吗?”

“别傻了, 珍儿, 玄真观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你逃不了。”

“乖乖写下让爵的表文,你还能少吃些苦头。”

贾珍面色灰败地看着神色淡漠的父亲, 无力地点了点头。

从前他只听说过西府的政叔心狠, 逼死了儿子, 却没想到他父亲也是这样狠心的角色。

父亲能拿下他,就不会放过来升他们, 想来是没人能来救他了。

若他冥顽不灵, 父亲真把他弄死了, 惊马、坠水,全都是现成的理由。

谁能想到贾敬会无缘无故地杀死亲生儿子呢?

蓉哥儿惯来是个没良心的,若是能提前袭爵,只怕会欢喜疯了。

尤氏与他感情平平,又生性胆小, 大抵也不会追究他的死因。

若是蓉哥儿愿意给尤氏养老送终,只怕尤氏都不会为他的死哭上一哭哩。

想到这些, 贾珍除了答应贾敬外,又能怎么样呢?

于是贾珍的右手被贾敬解开——其他地方的绳子却是不能解的, 若是让他跑了,岂不是鸡飞蛋打?

贾珍心不甘情不愿地写了让爵表文, 上面无非是想要侍奉在父亲左右玄修,因此让爵云云。

贾敬见了,哂笑了一声,他这儿子倒是把自己写成了个孝子呢。

他虽然觉得可笑,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在表文上用了印,又将之珍重地放到了盒子里。

正要叫人来把贾珍带走关起来,就听见那个叫竹石的小厮在门外道:“敬大老爷,珍大奶奶给您请的太医到了。”

贾珍的眼珠子转了转,他突然后悔自己屈服得这么快了。

他怎么忘了太医这一茬!

太医来了,父亲为了不在外人面前露出形迹,说不定会给他松绑呢?

到时候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太医到哪儿了?”

竹石道:“小的们知道大老爷这边的事还没办完,抬轿子的时候特意绕了远路,眼下太医老爷还没到呢。”

贾珍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被浇灭了。

贾敬也看到了贾珍脸色的变化。

他心里冷哼一声,这混账竟然还没彻底死心吗?

“你们进来,送你们珍大爷去厢房。”

竹石听了,立刻带着人进来,按照贾敬的吩咐押着挣扎不休且骂骂咧咧的贾珍离开了。

他们是贾璋的人,不是东府的人,和贾珍没有半点关系。

因为这些,纵然贾珍对他们百般威胁,他们也丝毫不为之所动。

竹石甚至把贾珍身上的绳子又捆紧了一些,才把人扔进了东厢房。

在东厢房大门落锁后,竹石几人才松了口气。

珍大爷被捉起来了,来升几人也都被绑起来了。

他们总算是把三爷和东府敬大老爷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完了。

在贾珍被关押起来后,尤氏请来玄真观的太医乘轿抵达了真宫。

来者正是荣府常年供奉的太医王君效,因他年纪大了,到玄真观后被人请上轿子也没生出什么疑窦,只下轿时道:“贵府敬大老爷修道的地方可真够远的,竟坐了这么久的车。”

随侍在一旁的苏佐笑道:“辛苦太医老爷了,不过这山高水远之地,才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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