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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提起这新观点的,被对方这般一强调,反倒有些听不下去,急忙制止了这个话题继续蔓延。

而话题是止住了,二人脑袋里“爷孙恋”一词却始终挥之不去。

难得的,两人一道洗澡居然安安分分,除了摸摸抱抱,什么事也没做。

直到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吹了十几分钟的风扇晾干头发,那过于背德的词汇才从思绪中退去。

躺到床上时,夜色已然浓深,关了灯后,唯见一道纱帘之隔的阳台玻璃上,时不时有模糊的电光闪过,划亮黑蒙蒙的卧室墙壁。

紧随其后,便有轰然沉闷的雷鸣在耳边奏响,打破阒然寂静的氛围。

“我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电闪雷鸣的天气。”望见天花板上骤然划过的闪电光芒,纪轻舟不觉回想起那些前尘往事,表达欲燃起,便裹着薄毯翻过身,对上昏暗光线中男子幽静朦胧的眼眸,缓缓讲述道:

“你肯定想不到,你家在苏州的那栋小洋房,百年后变成民宿了,也就是旅馆。

“我去苏州游玩,住进了那旅馆,恰好订的是你的房间,当时也不知怎么的,推开房门就到民国了,我估计吧,就是那个雷把我给劈到这了。”

解予安听他谈起此事,忽而记起前几年回去苏州住时,纪轻舟总是会抢先阿佑一步去开那房间门,心脏又是陡地一阵缩紧。

原来在他未察觉的时候,有好几次,他差点就失去对方了。

“以后不去那住了。”他状似镇定淡薄地下了决定,手掌却揽住了青年的后背,缓缓靠近过去。

纪轻舟思索了片晌,说:“嗯,我觉得吧,只要不是打雷的时候去住……”

话未说完,解予安就一声不响地挨近,堵住了他的话语。

宽大的手掌包裹着青年的后颈,不容逃离地亲咬着他的唇瓣。

唇舌掠夺间,高挺的鼻梁总是相互碰撞,馨香而炽热的呼吸占据着狭小的缝隙,闷热得几乎喘不上气。

纪轻舟和他接吻过无数次了,却难得感受到对方这般急躁上火的吻,有这么一瞬间,他是真得觉得解予安想要将自己吃进身体里去。

他轻轻抚摸着对方的后背,想要尽量安抚下解予安的情绪,然而头晕耳热间,却只听对方在自己耳边低低安排道:“明天礼拜日,不上班。”

“哈?周末不上班的是你,不是我,别搞糊涂了。”

“今日听我的……”

语声渐轻,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中。

不知何时,豆大的雨珠已伴随着凄厉的闪电从天而降,雨水如石子一般噼噼啪啪地拍打着阳台门窗。

夜愈深,雨势愈渐凶猛,久久而未有停歇。

第207章 请柬

蝉声阵阵的午后, 南市某条弄堂内的一家洗衣店门口。

趁着换班吃饭的空档,钟财坐在屋檐下的门槛上,就着杯白水快速地吃下了两个馒头, 接着又从裤兜里掏出数张裁成巴掌大的报纸和一支短短的铅笔头,握着铅笔,在报纸相对干净的反面,描画起一个穿着旗袍、叉着腰的女子来。

“可听说了?路口那家帽庄的钱师傅, 被世纪手工坊用一个月六十八元的高薪酬给挖走了。”

洗衣店内,一个赤膊上身、肩上围着块汗巾的男子一边拿着熨斗“呲呲”地熨烫着衣服,一边同坐在木盆旁拿着洗衣锤“啪啪”捶打湿衣服的老伙计闲聊道。

“你羡慕啊?”那伙计咧咧嘴接话。

“这谁能不羡慕?六十八元呐, 我在这起早贪黑烫上一个月的衣服, 才挣人家的零头!”

赤膊男子用脖子上的汗巾抹了把下巴上的汗珠,熟练地挪动衣衫熨烫袖子:“你说那手工坊怎不来挖我,我在熨衣服这行也是个专才啊!”

“哈, 你这算个什么专才, 人家那地方叫做‘高级手工坊’, 招的都是无可替代的高手,绣花、缝衣、制鞋、制帽, 都得是手艺最最顶尖的,你这熨衣服的活谁不能干?”

“照你这么说, 我只能盼着人家老板开个低端厂子, 再把我招进去做活了?”赤膊男子毫不在意地付之一笑。

待熨完手上的衣服,他暂时搁下熨斗, 走到柜子旁提起茶壶倒了杯凉茶水, 仰头几口喝了个干净。

接着放下茶杯,拿起扇子走到门旁扇了扇风,又朝坐在门槛上的小年轻搭腔道:“阿财, 又在忙着作画呐,你画得如何?”

“诶,”钟财先是下意识应了声,继而慢悠悠回道:“还在画嘞。”

“给我瞧瞧。”赤膊男子说着,就弯下腰凑过去看了眼,随即睁大眼“嘿”了一声:“你小子画得不错啊,跟谁学的?”

他并不懂画作,看见那泛灰的粗糙纸页上,有个穿着旗袍亭亭玉立的女郎,便觉画得甚好。

钟财握着笔仔细地在裙侧开衩线旁勾画一只展翅的大蝴蝶,腼腆而诚实地回道:“我自小便喜欢涂涂画画,没学过。”

赤膊男子问:“你这画寄去那什么杂志社,若被选中了,可有钱拿?”

“嗯,最多有三十大洋。”钟财不咸不淡地回应,似乎对此并不在意。

事实上,他既十分渴望那三十银圆,也分外期许自己的画作能够登上那份杂志。

农民出身的他只小时候上过两年义学,他大概算是较有读书天分的,在那“天地玄黄”一念一整年的义学,竟然也识得了不少字,拥有了阅读的能力。

而他性子文静,不喜玩闹,只喜欢看书,于是开始打工后,便时常会在下工后的时间,去旧书店翻翻书籍报刊。

约莫两年前,他开始喜欢上一个叫《纪元》的杂志,里头的内容虽于他生活无甚用处,却极丰富了他的精神世界。

可惜这杂志不常能在旧书店看到,往往要碰运气才能找到一册。

每次觅得,他都会偷偷地蹲在书店角落里,美滋滋地将杂志翻阅上一遍,再将其放回原位。

月初这会儿,他碰巧在书店读到了上月刊的《纪元》,还知晓了这杂志目前正在办一主题名为“破茧”的时装设计比赛。

入选的前二十五名参赛作品不仅能够刊登在杂志上,还可拿取不低的奖金。

钟财虽未学过绘画,却很喜欢杂志上的那些时装画作,便想要投稿尝试一番。

“豁,三十元可不少啊!”赤膊男子口吻诧异,边转身回去工作,边发表见解道:“看来我们这最有出息的还要数阿财!

“阿财,你好好画,将来说不准人家杂志社也要捧着高薪来挖你。待你日子好过了,可莫忘了接济接济老哥我。”

“怎能那般容易。”钟财扭过头笑了笑,心底却播种下小小的希望种子来。

·

“这里稍微往上提一点。”

霞飞路的世纪手工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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