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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羽西远远地望着那座人类供奉给神明的巨大建筑物,用讲故事的口吻说着宫岛的传说:“这是严岛神社的鸟居,严岛神社供奉着海洋和守护航海安全的三位女神。整个宫岛都被视为女神的居住之地,为了不冒犯女神,岛上是不允许生老病死的。也因此岛上不会设置医院和墓地。”
“你的意思是说,岛上的原住民生孩子或者生病都得坐船出去?”
程羽西点了点头:“嗯。”
“难怪我说这里怎么连个药妆店都没有。”吕知行恍然大悟地张了张嘴,然后低声笑了几声,“这些我第一次知道。还得是跟你一块玩才行。”
程羽西撇撇嘴,说:“倒也不用这么刻意地抬举我。”
“怎么就刻意了?全是真情实意。”吕知行露出了不太高兴的表情,“我说真话你总不信。”
“谁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程羽西斜着眼瞥了他一眼。
吕知行故作正经地对他说:“跟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让我去埃菲尔铁塔下面排队也是真的?”程羽西很快地反问道。吕知行嘴角抽搐了一下,露出了噎住的表情。
难得吵架赢一次。程羽西却没有觉得高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肩膀往下落了一点,然后提脚向着海岸走了过去。
退潮的时候游客是可以走到大鸟居底下拍照的,然而很不巧,他们碰到的是涨潮,所以只能站在岸边远远地看了一会儿。
“你想进去严岛神社看看吗?”吕知行站在他后面一点的地方,询问道。
程羽西摇了摇头,说:“日本有八百万神明,拜不完的。”他说完顿了顿,转过头看向吕知行,“你上次来的时候,有发现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吗?”
吕知行挠挠脸,说:“我听说狮子岩展望台的风景很好,但是我上次没有上去。”
程羽西抬了抬眉毛,没有问为什么。可吕知行还是告诉了他。
“要坐缆车上去,你想去吗?”
“我没所谓。”程羽西说:“如果你害怕的话,也不是非去不可。”
吕知行挑起眼尾瞥了他一眼,一副无所畏惧地样子,“害怕?缆车这么安全有什么好害怕的。”
程羽西望着他,眨眨眼睛,淡淡地说:“哦。”
一个小时后,口口声声说着“不害怕”的吕知行在摇晃的缆车里抱头嚎叫:“这玩意儿怎么还晃啊!放我下去!!让我回去!!”
今天乘缆车的人上山的不多,整个缆车里只有程羽西和吕知行两个人。吕知行毫无顾忌地在里面乱喊乱叫。而程羽西坐在他对面,一脸无语地望着他。
只要吕知行还能喊得出来,说明他害怕的程度并不高,这些鬼哭狼嚎多半是夸大其词。程羽西虽然不那么担心,可是从这里到山顶少说也得花个三十分钟的时间,任由他一直这么吱哇乱叫的实在也不是个事。
程羽西叹了口气,伸出双手覆上他的脖子,用手指轻轻地将他的脸抬起了一点,“吕知行,你看着我。”
吕知行立刻停止了叫唤,抬起眸子湿漉漉地望了过来,像只可怜兮兮的大狗。程羽西一下就笑了,他的手往上滑了一点,托着他的脸颊,说:“害怕的话,就不要看别的地方,看着我的眼睛。好吧?”
吕知行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的眼,眼神慢慢变得平静下来。他伸出手,勾走了程羽西的眼镜。程羽西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睁开眼后带着一点怨气地看向吕知行。
吕知行反而咧起嘴笑了起来,他歪歪头将脸贴进程羽西的手心里,说:“你的眼睛真好看。”
第32章 一个闷棍敲死了
程羽西眉头很快地蹙了一下,他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装的。可是看着吕知行那双弯弯的眼睛想了想,他就决定算了,没有跟吕知行计较。
他们没有真的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三十分钟。
吕知行看了程羽西一会儿,睫毛抖了两下,垂了下去。他收回了目光,嘴角抿出一个温柔的笑后,扭头看向窗外。
程羽西在他的脸上打量了一番,确认他一切正常,才安下心来开始看看窗外的景色。
缆车下面是大片大片的树海,放眼看去能在树丛间窥探到部分海面。随着缆车的上升,绿色渐渐下沉,蓝色浮了起来。
从缆车下来后,他们并肩站在展望台上,终于得以窥见这一片濑户内海的全貌。
海面上星星点点地铺着大小不一的海岛,像是一块潮湿的丝绒蓝布,上面长了一团又一团毛绒绒的绿色苔藓。
天蓝透了,那些浅的蓝色像是慢悠悠地落进了海里,长年累月地攒出了厚重安静的深蓝。山顶和暖的风吹了过来,四周繁茂的枝叶沙沙作响,某个遥远的方向飘来了一声鸟鸣。
程羽西的刘海被吹得四处乱飞,擦着他的睫毛和眼皮。他用手将头发往上撩,侧了一点脸,从广阔的天地中拔出目光,偏向了吕知行。
吕知行直视着前方,露出了与往常性子不太符的,沉静的神情。山风从他的衣角钻了进去,把他吹胖又吹瘦。
程羽西不自觉地追着他的眼睛一直看,他仿佛看到天海相拥着的蓝色沁进了他安静的眸子里。
“程羽西……”吕知行猝不及防地开口喊了他的名字,程羽西微微一怔,还来得及答应便又听到吕知行说:“你花钱到看风景的地方来看我。是不是有点亏?”
程羽西很快地移开了目光,下巴往脖子里窝了窝,低声嘟囔:“我又不是故意的。”
吕知行对于程羽西稀薄的反应感到不满意,他扭过头关切地望了过来,“你这两天很奇怪。平常早就嚷嚷起来了。是怎么了?还觉得不舒服吗?”
“吕知行,你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吧?”程羽西没好气地斜了他一眼,望向远方泛白的海岸线,他的声音忽然沉了一点,“我是不是平常对你一直都不太好?”
程羽西不觉得自己是一个随时爆炸的性子。
事实上绝大多数人对他的评价都用上了安静,温柔,内向这样偏向于静态的形容词。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只会在吕知行面前咋咋呼呼。
“你有心事。”吕知行斩钉截铁地说。
对啊。程羽西下意识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我发现自己喜欢你,三观都塌了,可不是心里出了大事了吗?
吕知行抬起手,用拇指轻轻在他下巴上一摁,将他的嘴唇抽了出来。他歪了一点头,眸子像太阳一样带着灼灼的光,烧在了程羽西的两颊上。
“程羽西,说话。”吕知行用了祈使句,却不是命令的语气。他声音和语调都很轻,像雨滴“哒”的一声落在光滑的鹅卵石上。
“我……”程羽西抬了抬下巴,躲开了吕知行的手,“我觉得我的认知出现了问题。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