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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行开始逐渐有了记忆和感觉。
他开始为母亲的离去而感到悲伤,开始为自己连累到他人感到抱歉。
他开始生出了想念。
他非常地,非常地,非常地想要见到程羽西。
配合着吃药和一年的心理干预治疗,他好得很快,一年后就恢复得跟正常人无异。除了落下了恐高的心理阴影,如果不仔细去看,便看不出一点创伤的影子。
然后在林医生的建议和鼓励下,他鼓起勇气回到了那间小公寓,重新开始了生活。
吕知行像是一个英勇的小骑士,战胜了盘踞在心里的恶龙,举着亮闪闪的小宝剑披荆斩棘地回来了。
他清楚地知道,在那归途的前方。
站着的是他发誓效忠一辈子的小王子。
第39章 中了一个亿
第二天早上,他们在医院开始营业的第一时间办了出院手续。
程羽西抱着一堆检查单,跟医生护士互相鞠了半天躬,费劲地寒暄了一番,客客气气地道别了。
袁姐特意赶了个大早到医院见了他们。这次倒不是为了工作,只是出于同胞情谊送他们一程。
程羽西坐上袁姐的车,一言不发地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了看,忽然问道:“姐,这附近有花店吗?”
就像是配套设施一样,医院的附近通常都经营着花店。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程羽西没让吕知行跟着,自己下了车,没过一会就抱了一束百合花束回来了。
吕知行偏头看了一眼程羽西,指尖碰了一下百合纤长的花瓣,用很轻的声音说:“小西,你真好。”
程羽西冲着他抿着嘴温柔地笑了,伸出手捏了捏吕知行的手指。
他们向袁姐道谢和道别,重新回到了昨天他们转车的站台。
电车很快就来了。吕知行先站了起来,对程羽西说:“走了哟。”
“嗯。”程羽西是蹲着的,他正掌心相合,闭着的双眼,轻声回答道:“我知道了。”紧接着他缓缓睁开双眼,站了起来。他脚下的白色运动鞋被阳光涂上了一层淡黄色。
“晚安。”程羽西小声地说了一句。
那双运动鞋往后退了一步,扭转脚跟,一步跨过站台与电车之间黑乎乎的缝隙,跟另一双运动鞋并排站在了一起。
车门合上了。电车缓缓发动,速度越来越快,哐当哐当,一节节车厢顺次驶离了站台。
站台上空无一人。
一根柱子旁边安静地躺着一束白百何花束。
花瓣在电车带起的风中微微晃动了几下。
有阳光斜斜地落在了上面。
当电车驶离了那座小城镇,程羽西觉得他们俩好像从搁浅状态中再度回到水里的鱼,终于可以重新呼吸。发生在小车站的一切,像一个巨大的秤砣,沉的,重的,黑漆漆的,一股脑全压在了他们的身上。
然而随着电车的前行,那些不堪重负的重担,好像一件一件地剥落下来。时间又向前滚动了起来。
他们的身心都受了一点伤,脑子里一片混乱,相拥着痛哭了一场。
可是没有人提出说要暂停旅行。
两个人默契地选择了重新出发。
程羽西想起在广岛遇到的小姐姐的占卜,她所说的劫难是不是指这一次。
如果更坦诚一点,那他们是不是可以迈过这些沟沟坎坎,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
程羽西想到这,抬头望向了坐在身边的吕知行。一片接着一片移动的光从他的侧脸路过又离开,被哭泣席卷过的眉眼变得坚实而平静。
而程羽西的心像拉开了窗帘的房间,那些怯懦犹豫是被一扫而空的昏暗。
他经历了一场生死,却从中汲取了无坚不摧的勇气。
程羽西伸出手,指尖绕进吕知行的手指间,捏了捏他的指腹,“吕知行,你之前说的话还算话吗?”
“哪一句?”吕知行扭过头来看他。
“你说,我永远可以在你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程羽西很认真地盯着他看,“那时候我其实不知道应该问什么问题。后来我想明白了想问的问题,再后来,我还想明白了想得到的答案。你还会给我想要的答案吗?”
吕知行没有说话,只是温柔而专注地望着他,耐心地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我想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程羽西迎着他暖融融的眸光,他坦率地问道。
他其实早就已经问过这个问题。不止一次。
第一次被吕知行故意忽略,第二次又被吕知行糊弄了过去。
吕知行缓缓地睁大了一点眼睛,他先是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眼底涌出了大片大片的茫然无措。
“我想要的答案,你要知道吗?”程羽西歪了歪脑袋盯着他。
“程羽西,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吕知行打断了他,“这难道不是破坏我们俩关系的话吗?”
程羽西被吕知行问得懵住了。他回想起最初在京都说的话,又反思了自己最近的行为,顿时懊恼起来。
这特么不是大写的出尔反尔吗?
吕知行看着他一脸混乱的表情,竟露出了一丝笑:“你想要的答案呢?”
“不是……等下,你让我想想。”程羽西冲他一摆手,身子往后缩了一点,靠在椅背上,直愣愣地盯着地面开始发呆。
吕知行低下头,看向程羽西的手。程羽西似乎已经忘了,他还在牵着吕知行的手。
他的手长得很秀气。手指纤细,褶皱很少,白得像块清透的玉石,可以轻而易举看到里面透出的青绿色的静脉,连骨节的形状线条都生得柔和。
吕知行盯着他的手看了一会儿,手心开始微微发了汗,他小声地问:“小西,你喜欢我吗?”
被忽然这么一问,程羽西像惊醒了过来似的,不自觉地直起了身子。但是他的慌乱只在一瞬间就过去了,紧接着他低下了头,有些害羞,却很坦诚地“嗯”了一声。
得到答案的吕知行也往后靠在了椅背上,程羽西听到他用鼻子长长地吸气和呼气,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程羽西在思考着如何拯救自己出尔反尔不守承诺的言行,他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在沉默中昏昏沉沉地打起了瞌睡。
这只是很短很浅的一觉,十多分钟后就醒来了。
醒来后,程羽西发现他靠在吕知行身上,两个人的手还互相握着,手心被彼此的体温烘烤得潮湿,可是吕知行却从始至终没有抽出来。
吕知行正用左手别扭地在手机上查看着什么。程羽西往屏幕上瞥了一眼,发现他正在手机上查阅“脑袋受伤会不会影响性取向”,“磕到脑袋会不会弯”等词条。
程羽西那离家出走好几日的坏脾气,忽然就一脚踹开家门,回来了。
“我喜欢你,跟砸不砸脑袋没有关系。”程羽西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