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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东西,这附近没有便利店,我开车去买了一些。如果饿了就让他垫一点。”
程羽西刚刚还像只对着人龇牙咧嘴的猫,看着吕云和一下又变回了平日里乖顺的模样。他接过了塑料袋,打开看了看,说:“谢谢哥。”
随后他们一块慢慢沿着细长的走廊往卧房走去。
“你不用太介意他的话。”吕云和忽然说道,“他们的母亲确实跟吕知行的母亲是旧时好友,年轻时开了些订娃娃亲的玩笑。吕知行母亲去世的事让董可艺的母亲受了点打击,所以才非常执着地把玩笑话当成遗嘱来执行。那两兄妹对于吕知行母亲去世的细节并不了解,娃娃亲的事也都是从他们的母亲那里道听途说来的。”
“我不会介意。”程羽西耸耸肩膀,语气平淡地说,“拿一个亿往我身上砸我都不在乎,何况是这些小事。”
吕云和半垂着眼打量着程羽西,缓慢地露出了一个很淡的笑。
董可鑫在换衣间脱光了衣服,抱着自己毛巾吹着口哨往室外温泉走,刚进门,就被人劈头盖脸地泼了一盆温泉水。
温泉水很烫。泡温泉时要小心翼翼一点一点泡进去,慢慢适应一段时间才不会觉得烫人。
董可鑫被猝不及防地浇了一身,顿时被烫得惨叫连连。
吕知行抱着脸盆,冷冰冰地望着他:“爽吗?小董哥。”
“卧槽……你!”董可鑫搓着身上被烫红的皮肤,拧着眉毛瞪吕知行。
“我什么我?”吕知行略略扬着下巴,“我哥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来招惹别人吗?”
“我又没招惹你!”
“你招惹程羽西了。”吕知行随手将脸盆扔回了温泉里,撞开董可鑫的肩膀,向外走。
“你们玩真的?”董可鑫抬手摸了摸被撞的肩膀,忽然笑了起来,“你爸知不知道?
“你告诉他试试。”吕知行在门口的短帘前站住脚,回头睨了他一眼,“活该你被我哥甩。”
吕知行知道打蛇要打七寸,挖树要先挖根。虽然平常说话不着调,却很清楚如何在人心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他扔下这句话后,抬手一掀短帘,大步走了出去,留下董可鑫气急败坏地吼叫:“是老子甩的他!”
吕知行在换衣间迅速穿上衣服,掏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微信电话。
他原是在一片阴影里低着头的,却在接通的一瞬抬了起来。
光瞬间落满了他的脸。
“晚上好,林医生,不好意思打扰了。打这个电话是想跟您说一下,实在抱歉,我可能不能遵守您的医嘱了。”
刚刚走出走廊的程羽西猛地停住了脚,回过头往温泉入口方向看了一眼。他歪了歪脑袋问:“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声音?”
吕云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平静地说:“没听见。”
程羽西回到了卧房,拉开门看到吕知行不在,他放下了塑料袋,准备出去再找找。他一拉开纸拉门便差点跟吕知行撞到一块。
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程羽西退了一步,吕知行一个侧身便走进房间,把门拉上了。
“你的脸好红。”程羽西隔着空气指了一下吕知行的脸,“去哪儿了?”
“泡温泉泡的。”吕知行不自觉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右脸颊,“看他们烦。董可艺那傻丫头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泡这么久?你没泡晕吗?”程羽西有点愕然,然后他很快就想到了些别的,“你碰到董可鑫了吧?”
“嗯。”吕知行找了个位置,盘腿坐在软垫上。
“你是打他了,还是拿水泼他了?”
吕知行笑了起来,挑起眼皮看他:“千里眼顺风耳啊,程羽西。”
程羽西对于他的奉承不作反应。他思忖了一会儿,又问:“我跟他们说的话,你是不是也都听见了?”
吕知行身子重心向后倒了一点,两只手臂伸直撑在身后,仰着脸看着程羽西:“嗯。我听到了。你想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程羽西认认真真地望着他,认认真真地点头。
吕知行背对着卧房的窗。程羽西看到他纹丝不动地坐着,身后却有枝叶在慌里慌张地乱晃。
他听到吕知行很轻地吸了口气,说:“我想要你。说这些没有任何轻浮的意思。就是……想要你。”
外面的风停了。枝叶静了下来。
程羽西垂了垂眼,又缓慢地抬了起来。他抬起嘴角微微一笑。
“给你。”
第49章 一边哭一边吃饭的人
吕知行眉头微微拧起,用一种复杂的表情看着程羽西笑了笑。
他低下了头,五指微张,手掌轻轻的摩挲着身边的榻榻米地板,似乎在努力地思考措辞。
没一会儿吕知行深吸了口气,再次抬起脸,说:“程羽西,我得跟你说实话。我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
“以前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把那些真心话当玩笑一样讲,你不会当真,我也不会生出那么多奢望。我一直觉得我可以把对你的感情摁死在心底。如果你有一天有了喜欢的人,结婚了或者有了别的什么的生活。我会慢慢淡出你的视线,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守着你。”
“我本来一无所有,也别无所求。可是你现在带着一个亿来扶贫我这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我一下就变得特别贪得无厌。我想要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现在并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好,我对你的感情没有那么健康,也许根本就是扭曲的。如果我们在一起,以后无论你以什么样的方式离开我,我可能就活不下去了。那些漂亮的话我听了很多,可是我觉得我做不到。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甚至如果哪天我疯了……”
他停了一下,满眼绝望地望向程羽西,缓慢地张开了嘴。
“小西,你可能会变成我的金阁寺。”
程羽西用平静如水的眼睛看着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他们降临于世,所有人都在欢庆他们的生,却从未有人告诉他们如何面对死。
人们忌讳这个话题,就好像只要把它藏着掖着,一味地逃避,人就永远不会死似的。
可是死神就站在那里,不远不近,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程羽西很庆幸至少吕知行在这一刻说出来了。
他把那些不愿示人的,难堪的恐惧,欲望,脆弱,一件一件地摊开摆好,向程羽西和盘托出。
他的一部分依旧困在了那个阳台上。
曾经程羽西用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那双手拽住了他残缺的部分,成为了他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连结。从过去到现在。
程羽西默不作声地向吕知行走了过去
他走了过去。
走进了一直困住吕知行的那个阳台。
他蹲下身子,单膝跪地,张开双手紧紧